第24章 清除毒瘤
任悦民一早就见到了怒气冲冲的单随风。
这位武行出身的硬派小生连自己的家伙什都带来了。
当然他也克制得只带了双截棍。
“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个项目完全没跟我说过，怎么就签字盖章了！”
单随风用双截棍指着任悦民。
“说不清楚我就解约！”
在先前陈易和向凌威与一众艺人的交涉中，他俩向如单随风这样正值上升期的艺人保证过，任何项目安排都必须先和艺人交流。
单随风一来没找到陈易和向凌威，只好先逼问任悦民。
反正他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黑心资本家联手欺凌弱小艺人，单随风怒气冲冲地想。
任悦民面不改色，貌似成竹在胸，实际心里懵逼不已。
啥？
什么时候？
我怎么不知道？
“你说的是什么项目？”任悦民冷静下来，拨开面前的双截棍。
“就是荔枝平台自制的那部《绝世高手》！”
“嗯？”任悦民沉思片刻，笃定地说道，“我没见过这个合同。”
……
奇迹会议室。
任悦民很快把人薅直了刺并没收武器后带来到尚晚真面前。
看见尚晚真、陈易和任悦民这几个奇迹实权者都在，单随风便大吐苦水，详细地描述了事情的始末。
昨日他接到向凌威电话，说是和荔枝平台已经签约，安排单随风去《绝世高手》。单随风还奇怪，明明尚晚真上个月还和他说过会有一部硬汉电影安排他去，怎么突然就成了这部平台剧。
《绝世高手》是圈内人人皆知的毒饼。这个项目其实一年前就开拍了，但由于制作方的不停换人，各方接连摆烂，好不容易才凑齐人准备开拍。而且这剧本是某网络男频打脸流小说，原著内容太多，改编难度极高，据说得知改编后原著粉丝骂声一片。
单随风又不傻，放着好好的电影不拍，非要在这种会招黑的网剧里打转，对他而言哪里有好处。而且他其实最近已经和硬汉电影的导演联系上，这几天已经开始准备相关训练了。
他原本也是不信的，毕竟尚老板信誉摆在这里，直到向凌威拿出了签好的合同。
“什么合同？”尚晚真疑惑，她也没见过啊。
自从尚晚真入主奇迹影视后，全部的办公流程都迁移到线上oa系统，像是合同审批之类的都是在线审批。像这样涉及金额较大的艺人合同，最后的审批者都是尚晚真，尚晚真没理由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也没见过。”任悦民也这么说。
任何线下盖章都需要由法务部进行，任悦民又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做没做呢。
单随风大吃一惊，又怕三人不信，急忙拿出手机翻找向凌威发给他的信息。
“就是这个。”他将手机出示给尚晚真。
任悦民接过看了一眼，说道：“这是电子合同。准确的说像是电子合同，因为我们目前没有使用过也没有开通过电子章。”
他将这文件一键转发到自己和尚晚真还有陈易的手机上。
尚晚真仔细一瞧，的确，这是水印章。
但即使是电子合同，上面的电子章也需要经过实名认证才可能开通。加盖电子章后形成的电子合同可以记录下签约各方的身份信息和签约时间，并保证该签约版本无法经过篡改。目前许多大公司对外的商务都开始使用电子合同，荔枝平台就是其中之一。
向凌威是怎么调用的电子章呢？
很快，任悦民经一番操作后得出了结论。
“是假章，ps做的。”
那这可是有意思了，尚晚真一哂。
……
“那你怎么看呢？”程观海听完，一脸不可置否。
向凌威这事的确值得生气，但并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要尚晚真愿意揽下这件事。
重要是看尚晚真怎么想。
但程观海看着视频里的人，这人似乎别有想法。
“我认为这个事情很严重，违背用章流程这事不大不小，但是给合作方递了假章被合作方抓出来了，那就有点严重了，毕竟奇迹影视的信誉也是这一年才慢慢累积的。向总这事着实做得欠考量，实在有负安董的期待啊。”尚晚真貌似沉痛，声线严肃，面上却掩饰不住笑意。
程观海认识尚晚真这么些年，哪里不知道尚老板这又是在算计人呢。
他心领神会，也笑了起来。
“行，我尽快召开一个临时董事会。”
“再会。”
“再会。”
……
安成鸣在董事会上冷汗涔涔，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安董，这事儿您知道么？”
“或者说，他是第一次么？”
奇迹互娱的刘向严肃地看着安成鸣。
私造假章这种事对奇迹互娱这种大公司来说是严重的忌讳，这几年来互联网公司腐败之风日盛，反腐败一度跃居各大厂噤若寒蝉的话题。像向凌威这种事他们也不算少见了，深知这种事有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之后那可就不仅仅是内部批评，而是和公安局经济侦查组直接对接了。
“这事儿我真不知情。”安成鸣首先自表清白。
“凌威这次估计是有些莽撞了，可能也有什么隐情吧。”
“隐不隐情，咱不知道。反正人人要是都这么做，那这公司早就散了。”清方资本杨楚曦嘲讽。
“用章问题倒是小事，就是也不知道向总是怎么想的，单随风这里已经有一部电影在走流程了，档期什么也安排好了。这部电影一上，单随风恐怕价格又要大涨。你看向总这横插一档子，单随风哄不好了不说，电影那边我怎么处理呢？还要去在荔枝平台那里把原来的合同换下来，他们问起来可怎么办。反正我是愁得很，不如安董一起来亲自和几个合作方解释一下吧。”
尚晚真故作担忧，实则补刀。
“尚总别着急，您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如果需要我，我当然也能帮忙。”安成鸣脸色更差了。
mg资本的二人一言不发，静观这几人之间拉扯，心中感概。
哇，果然，影视圈出身的果然路子都野啊。
“向总的确让人难以理解，他的动机是什么呢？怎么就急得连用章流程都不走了。还是说这事儿他根本就不想告诉尚总呢？”程观海出言险恶。
“是啊，安董，向总真的是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吗？我很也好奇。”杨紫曦继续补刀。
安成鸣一看众人作态，心道不好，火烧到自己了，也没法儿再替向凌威兜着，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凌威啊，你是不是私下给单随风签了《绝世高手》啊？为什么啊？”
众人不说话，静待向凌威的回复。
“对啊。因为他们开价高啊。单随风这样的能火几年啊，当然是能多挣一点是一点。”
“你不知道尚总这边已经给单随风安排了一部新电影吗？你是不是没和她说就签约了。”
向凌威还没意识到这聊天不是私密的，竟说了实话。
“尚晚真那小姑娘还是年轻了点，她总想着做电影，那怎么行，我们又不是干电影出身的，谁会做那个东西。这事儿我的确没和她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这时，向凌威终于听到了背景中的惊呼声，才意识到事情不妙，生生改了口风。
“我马上就跟尚总仔细解释一下。您……”
安成鸣此时已经挂了电话。
“好了，这下大家都清楚了。”杨楚曦嘲讽。
“晚真，看来你在公司威信还是不够啊。向总这里还是对你有点意见啊。”程观海打趣尚晚真。
“最近我的确给他的压力大了点。畅洋平台这里又提到了《月落乌啼霜满天》的事，估计也给他一些心理压力了吧。”尚晚真满脸抱歉。
“《月落乌啼霜满天》这部剧尚总你也知道么？”奇迹互娱陶子逸追问。
随即，尚晚真简单讲述了一下《月落乌啼霜满天》事件始末。
众人唏嘘不已。
刘向则是面色铁青。
刘向毕竟早几年就是奇迹互娱影游板块负责人了，奇迹互娱既是《月落乌啼霜满天》的版权方也是投资方。
这也是刘向的个人耻辱之一。
今天他算是知道当年为什么摔得这么惨了。
“既然这是向总一贯的作风，那么有今天这事那也不奇怪了。”刘向寒声道。
“其实，凌威还是非常负责的，他也是从公司盈利的角度来考虑的。他毕竟在奇迹这么多年了，也是付出了很多。”安成鸣最后努力一把。
“心是好的，就是水平不行。”陶子逸总结，“向总是为七七影业付出不少，但这是奇迹影视。”
安成鸣决定还是闭口不言。
最后，程观海为这次讨论画上句号。
“看来，向总的确不太适合做奇迹的管理层。”
“安董，您怎么看？”
“您说的是。”
……
最后是安成鸣亲自向向凌威传达了董事会的决议和人事命令。
向凌威听后大惊，他预想到刚才的话被人听到会出点问题，但想不到这直接把他的职务全撸下来了。
“向凌威，你赶紧自己辞职，别引起外界揣测。听到没？”
安成鸣恨铁不成钢，也不愿和他解释太多，冷言冷语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向凌威气急攻心，差点背过气去。
随即，尚晚真就在自己办公室门前看见了面色惊惶的向凌威。
“尚总，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向凌威冷声道。
“安董应该和您说的很清楚了。我这里就不需要再过多解释了。”尚晚真放下手头的工作直视向凌威。
“可我没做错什么啊，我难道不是为了公司好吗！这些钱我又没拿！”向凌威怒道。
“那个章看上去和真的也没什么差别啊，我只是为了快点定下这个合作。”
“而且我问过律师了，这个章只要你事后追认，什么事都不会有。”
尚晚真自其进门后就一直在观察向凌威的表情，确信向凌威心中真的如他所言这么想之后，心下更是叹息。
他真的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么。
太差了。
“我也很奇怪。”向晚真站了起来，身上的气势渐长，逼得向凌威也不敢向前。
“为什么你总觉得自己没错呢？”
“私造假章，你没错。私签合同，你也没错。”尚晚真面上疑惑，出言却是嘲讽，“难道就是因为你这一颗向着公司的红心么？”
“因为你初心是为了公司好，所以后来做错什么也没关系。”
“因为你已经很努力了，所以即使到最后一点钱不赚也没关系。”，
“你不觉得这样才是有问题吗？”尚晚真逼问向凌威。
“我们经常说，只看结果，过程有问题也可以接受。可向凌威，你没有结果啊。”
“你的结果就是让所有合作方都抛弃七七影业，投资人都放弃七七影业，让七七影业烂成了一个大窟窿。”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问题在你。”尚晚真眼神一凛。
“自我见到你以来，我发现你总是在做错误的决策，还总是为这些错误的决策沾沾自喜。这次就不算什么了。《月落乌啼霜满天》也好，畅洋平台也好，这些都很明显的指出一个问题。”
“那就是你没有做正确决定的能力。”
“你没有赚钱的能力。”
“公司的本质是为股东盈利，不是慈善事业。我们只需要能赚钱的人。”尚晚真冷漠道。
“说白了，你这是秋后算账呢？”向凌威自嘲。
“您言重了，普通的人员优化罢了。”尚晚真自谦。
“向总，你手上还有股份不是吗，该补给你的我们都会给你。”尚晚真的冰霜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你手上还有股票不能转让，千万不要闹事搞得股价下跌哦。
“为了向总的职业生涯着想，你还是自己辞职吧，不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要是大家撕开了，人人都知道你被自己的老东家抛弃，还有人能接受你呢？
向凌威语塞，面上一白。平息片刻后，嘲讽道。
“哼，我给七七影业赚钱的时候你在哪儿呢？尚晚真你就入行了一年还想教我做人？”
“你那时能赚钱，现在赚不了。我以前没赚过，现在很赚钱。”尚晚真面无表情道。
向凌威一哽，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你等着，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赚钱。”
向凌威摔门而去。
“这情绪管理水平也是，太差了。”尚晚真看着向凌威的背影鄙夷道。
这人到底是为什么能在七七影业混这么久呢？
真是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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