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夜骑行

何长征送的段道虽然只有一百五十多份报纸，但却是站里路线最长，二十多里，甚至还有上坡，土路。

        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报纸要上楼投递，最高的要上八楼，上下一层楼就是三四十级台阶，半天下来，就是上下不知有几千级甚至上万级台阶。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

        面对这些，何长征并没有丝毫犹豫：即来之，则安之。每次送完报纸，真是又渴又累又饿，浑身上下很不自在。

        第二天清晨醒来，睡在床上真的懒得动一下：腰酸背痛，身子骨像散了架一样，特别是两条腿又困又疼痛难忍，别说走路，就是伸一下腿都很难受。

        但想到报纸快来了，还是一轱碌爬了起来。简单做点饭一吃，赶快到站里去领报纸。  

        一个月后，何长征才完全适应了这项工作。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两条腿反而越来越有劲了，饭量也增加了不少。

        作为一名发行员，续报，发展新订户是工作的重中之重。

        第一个月，因经验不足，一边虚心向老发行员学习请教，不断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一边自我加压，加大征订力度，并给自己下了死命令：一天不订回一份报纸决不罢休！心中时时刻刻想着订报。

        一次送报时，何长征看到有位老奶奶正提着一篮菜子吃力地上楼，他忙接过来：“老奶奶，我是送报的，让我给你带上去吧”。

        “哎呀，多谢了，多谢了。”老奶高兴地说。

        老奶奶忽然又说，“我知道你给三楼送报，就把菜放在三楼吧”。

        何长征一听不对劲儿。就问到：“那你住几楼？”

        老奶奶说，“六楼，不麻烦你”。何长征一口气把菜送到六楼才下来给三楼送报。

        老奶奶很是感激，非要拉上何长征到屋去喝口水，并问何长征送的是啥报？何长征一边谢绝，一边告诉她送的是《汉江都市报》。

        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天，老奶奶给何长征提供了一条订报信息。真是顺便做点好事，得到意外收获。

        有时送完报纸，何长征连家都不回，直接到人多的地方拉横幅，宣传订报。有一次掉订了一份报纸，何长征不服气，硬是问了三十多家门面，终于订回一份报纸后，直到下午一点多才回去吃饭。  

        春节过后，有天晚上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半尺多深的雪，全城交通几乎中断，不说骑车，就是推上走都很艰难。

        为了及时送报，何长征干脆把自行车放在一边，把报纸一背，踏雪送报。整整跑了六个多小时，直到下午二点多钟才送完，来回就是五六十里路。

        很多发行员等到下午雪融化了以后才去送报。  

        一个星期天休息，刚好是何长征堂哥结婚，结果中午多喝了几杯，谁知一躺竟天快黑了！

        这怎么了得，没有班车了，回不了发行站，站里又没有顶班人员，明天的报纸咋送？

        即使搭明天最早的班车，到发行站里也已九点多了。这样既破坏了站里的规矩，又影响了订户看报。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补救办法：早晨起早骑车去！

        天哪！一百多里路，要在早晨七点之前赶去，夜里三点多就得出发。天阴沉沉的，黑灯瞎火的，太危险了，不行！家里立刻有人反对。可何长征还是固执地在凌晨一点起了床，不顾家人反对，毅然推起自行车走了。

        出了家门，才知道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透过路两边的树梢才隐约看到天在那里。就这样一路狂奔，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忽然刮起风来，糟糕，天要下雨了！何长征不由得又加快了速度。

        约半个小时，雨噼哩啪啦地下了起来，并且越下越大。眼看衣裳就要淋湿了，刚好路过一个加油站，有灯亮着，就跑过去躲避一下。

雨稍微小一点儿，何长征就赶紧走了。可是衣裳还是很快就湿透了。路也滑起来，几次差点跌倒，只好骑慢一点儿。

        在路过一个村庄时，自行车一下陷入一堆沙石灰里，幸好没有摔倒，但刚走出来，鞋子却被沙灰吸掉了，摸了半天才找到。用脚探个小水坑，随便洗了一下，骑上自行车又飞奔起来。

        更吓人的是，过了村庄前边路旁有个火葬场，路两边的水泥骨灰盒摆了很多，白天坐车走到那里就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总会碰到殡仪车来往。当走到那里时，虽然看不清什么，但仍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凉风一吹，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快到市内的一个小镇上，天已微微泛白，何长征不由加快了车速，忽然眼前猛地一黑，回过头一看才知道与一个人擦肩而过，好悬乎啊！

        老天保佑，总算一路平安，待回到住处，天已大亮，换了衣服到站里后，没一会儿报纸就来了。

        在送报途中，因受了风寒，发起高烧来，头痛厉害，并上吐下泻，但何长征仍然坚持把报纸送完后才去看病。

        一次，报社组织了一场由报社全体发行员参加的演讲比赛，站里安排何长征参加演讲。

        何长征二话没说，积极准备好了一篇题目叫《爱上这一行》的演讲稿。演讲会上，何长征用流利的普通话，结合自己的工作实践，发表了激情澎湃，热情洋溢的演讲，赢得了阵阵掌声，并荣获一等奖。  

        从此，何长征在报社人人皆知了他的大名。

        在报社十几个发行站点里，就属高新站管理最混乱，问题最多，报纸新增最慢。

        发行站多次被报社点名批评。

        问题是马站长经常不到站里上班，早就有了想走的打算。

        而张光明又天天玩自己的小圈子，徇私舞弊。

        发行部王主任也多次和马站长沟通过，也想了很多办法，但总是效果不佳。

        但是，发行部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肯定还会想办法扭转高新站的落后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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