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迁获救
粘稠的黑夜在翻腾，远远的，一轮孤月空在天井。
地面上的动静稀稀疏疏的。
没有人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
言不迁虚弱地缓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进食，她已经饿了三天了，胃已经萎缩地厉害，也没法正常速度进食。
她是害怕会死的，但比起会死，她更害怕黑暗尽头不是黎明。
她不希望这个时空里，华国会沦陷，她没法看到曙光，但她会呵护好曙光的苗种。
突然，就在这时，外面响起几道枪声——
“砰砰——”
她呆滞的眸子费劲地转了转，终于意识到什么，重新被点亮了。
她的…
战友们来了！
她费劲地扒饭，迟缓不过来，只想快点积攒力气好不给战友们拖后腿。
正当她狼吞虎咽时！
铁门被打开，一个日\本人冲了进来，举起枪就想杀言不迁。
越是到了危机时刻，人的潜力就会最大程度的爆发出来。
紧急时刻，那个瘫在地上的女人奋起一搏。
在那个日\本兵愣神之间，上踢、命门，那枚迟来的子弹被甩到了墙面上，她直接夺枪反杀。
一滩血，晕了开来。
她气喘吁吁，手里还拿着刚刚日军的枪，很快瘫在墙边。
她…已经耗费了全部的精力，要是再来个日\本人，她恐怕真的交代在这了。
这时，她嗡嗡直响的耳边好像传来脚步声。
是日\本军靴的声音！
她有些脱力地滑倒在地上。
她恐怕真的得没了……
“不迁！！”
她猛得一睁眼，肯定地意识到了有人来救她了，她费力地从嗓子眼里吐出颤抖的音线：
“在这……我……”
在昏倒的最后一刻，她虚妄间，好像看到了窦瞻淇慌张又激动的面庞。
……
“隋先生，这是您的咖啡。”
“好的，谢谢。”
…
“这家店怎么样？”
“挺好的，安静、典雅。”
“哈哈，这是我特地为你买下来的。”
“啊？”他吃惊，随后有些无奈地笑道：“别闹，要是令尊知道了，又得说你了。”
另一个人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隋大哥，你可是我未来的婶婶，给你买点东西有什么的啊！我爹巴不得我扒上我堂叔，要是搭上您这所大神，我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生气呢？”
温文尔雅的青年有些无措，脸微红，“我和方先生就是普通的朋友，平常喜欢的东西差不多，关系挺好的罢了，绝对没有那样的关系，还望方兄慎言！”
方庭摆摆手，一副我都懂的神色，“安啦安啦，斯处，不是我说你，你就是个木头，我叔每次都那样看你了，就差拿纸在脸上写着‘我爱隋斯处’了，你怎么就是看不到呢？”
隋斯处急得脸都红了，放下只喝了一大半的咖啡，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连忙说了一句两句，“对不起失陪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头都不回就走了。
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方庭无趣地扯了扯嘴角，低声嚷了一句：“明明就是高兴得不得了，装给谁看啊！假清高，呸！”
……
待言不迁醒来后，已经是就被捕的第六天了。
姜笙睡眼惺忪地望着她，意识回笼后就是一喜。
“言先生，您醒了！”
言不迁见床旁是姜笙一个姑娘，就知道自己女人的身份被知道了。
她头脑昏沉，哑着嗓子问：“几号了？许长乐安全吗？”
姜笙端着杯温水，慢慢地扶起言不迁起身，她顺势着靠在床头，神情恹恹地歪着头。
姜笙温柔开口说：“116号了，您放心，许社长已经顺利到达南京了。您安心养伤吧，言先生。”
言不迁点点头，没想到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
“谢谢你，辛苦了。”
“不辛苦，能帮到言先生是我的幸事！”耳边是少女纯粹的话语。
看着眼前的眼中布满血丝的少女，她认真地问：“你可曾怪我没跟你说实话。”
姜笙摇摇头，知道言先生问的是女儿身的事，同样认真地回答：“从来没有，言先生所做之事自有理由，怎么可能怪罪，佩服还来不及呢！”
这点她是十分肯定的。
言先生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在乱世中生活，呕心沥血、为国为民，放弃个人得失只为天下苍生，怎么能不让人敬佩？！
姜笙握住言不迁冰冷的手，攥了攥紧，低头说：“言先生…不知道能不能喊你姐姐，但是……你和我姐姐一样，都是一样性子的人，不屈不饶、顽强刚烈，你们都是我的心之所向，都是……是我最想活成的样子。”
言不迁回握住少女颤抖的手，感受着年轻与热血，沉沉地低笑，悠远绵长。
似深海的鲸吟的感慨，承载着不可估量的厚重。
“即使……是生命？”
少女倔强地抬头，“即使是生命。”
言不迁早该意识到，那个年代有着不计生死的血性。
……
“你醒了！”窦瞻淇收到言不迁的允许连忙赶往房中，关切地问。
言不迁倚在床头，虚弱地问道：“许长乐在金陵可有人保护？”
窦瞻淇搀着她，担忧说：“笙丫头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结果倒是我错了！你怎么一醒就说这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需要静养，工作的一切事都等伤好了再说吧！”
言不迁恹恹地摆手，说：“我知道身体为主，要不然也不可能挺到现在。你先告诉我，不然我是没心情养伤的……”
言不迁示弱很有一套，很快，窦瞻淇就在她的攻势下溃不成军。
窦瞻淇坐在床边，一边叹气一边任命地给她掖被角，无奈地说道：“我说不过你，哎……许长乐今天早上来报说到达南京，预计明天就上交给政府部门，最迟后天就能收到上面的态度和说法。”
接着他说，“军统在他一进南京就派人暗中保护了，这个你放心，就是……”
言不迁问：“你说。”
他看了言不迁一眼，有些踌躇不决，最后在她的眼神下迟缓地开口，“你是……红党？”
言不迁点头，反问道：“你都在这里了，你不也跟我一样了吗？”
窦瞻淇无可奈何地笑笑，“我认清了现实，国党的确不是人待的场儿，良禽择木而栖罢了。”
言不迁在窦瞻淇疑惑的眼神下摇了摇头。
“怎么，”他好笑问道：“你不是？”
言不迁盯着他，很认真说：“我不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马克思的《共/chan党宣言》，北大的图书馆里应该有珍藏，看看吧。”
窦瞻淇：“没有看过，不过我倒是听过，还有，我是个万恶的资本家，”说到这，他都忍不住笑了，“只看了怹1的《资本论》。”
言不迁哑然失笑。
窦瞻淇斟酌着问：“军统那边已经知道你被救的消息了，你该怎么回应，继续在那卧底吗？”
言不迁沉思，开口说：“我想，我还得在那边。”
“——我还得靠军统的钱养伤呢。”她耐人寻味地勾唇，眼里暗芒微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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