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此言一出，小鹿呦呦呦脸都绿了。
她拿虞宁当假想敌，斗了又斗，结果人家压根都不认识她。
不过也是，两人每次争锋，都是小鹿呦呦呦主动挑事，实际上虞宁连小鹿呦呦呦的面儿都没见过。
在场其他人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真替小鹿呦呦呦尴尬。这张牙舞爪闹半天，结果是场独角戏。气不气？
最后是陈总出来打圆场，他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说：“都别吵了。总之，虞宁你直播间数据增长有问题，别播了，趁早回家吧。”
小鹿呦呦呦终于扬眉吐气地笑了起来。嘴巴上呈威风算什么本事？最后还不是要收拾铺盖滚回家。
其他人也纷纷向虞宁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真可怜，长得这么漂亮，唱歌也好听，以后肯定能红，没想到直接被封杀了。
虞宁没怎么伤感，周芒却受不了了。她手下还有好几个小艺人，虽然不是大红大紫，但事业也在缓慢上升。可虞宁怎么办？她那么喜欢唱歌，被封杀后还怎么唱歌？
陈总食指竖了起来，不耐烦地指向了大门，说：“你们可以走了。”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陈总的手指看向了大门，就在此刻，紧闭的门扉却突然大开。
只见章程带着好几位部门负责人和下属，正好推开门，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章程是霍见枭身边的大红人，是公司高层们与霍见枭沟通的重要桥梁。公司高层平时对中层和基层员工高高在上，但一见到了霍见枭，就温顺成了小猫咪。
章程进门后，先是礼貌地向虞宁和周芒点头示意。
虞宁记得章程是上次在霍见枭办公室门口等她们的那位小哥，也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
章程这个动作，让办公室的气氛骤降。
周芒跟章总助什么关系？是周芒搬章程过来江湖救急？
还是虞宁跟章总助交情不浅？她能签约星耀靠得就是章程的关系？
霍见枭把虞宁护得太好。虞宁是他亲自签下来的艺人这件事，除了章程，整个星耀集团都没人知道。一旦他对虞宁表现得太过偏爱，虞宁就将成为他们眼中移动的活靶子，被他们所嫉妒。
他熟知商场里的肮脏手段，见过无数在背后使坏的下作胚子，他人鱼线上那道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子弹弹孔，将会无时无刻提醒他这个问题。但今天，有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对虞宁动手。
章程平时见人都挂着笑，但今天却是一副笑面虎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陈总。看得他，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进门后，章程似笑非笑地说：“会议室好热闹呀，我在楼底下就听说是陈总要赶人走呢？”
陈总赔笑，说：“呵呵，处理公司内部不良艺人。”
“是吗？”章程说：“虞小姐是霍总亲自签下来的人，陈总说要她走就走呀？这让我们霍总的脸往哪儿放？”
会议室骚动了起来。原来他们刚才都猜错了，虞宁真正的关系竟然是霍见枭！实在难为他们往这个方面想。霍见枭平时太工作狂，眼里只有工作，哪里有女人？
小鹿呦呦呦激动得攥紧了拳，她那刚新做的指甲又劈了，裂出一条豁口，难看极了。她的内心起起伏伏。虞宁竟然是霍见枭亲自签下来的，虞宁竟然一直在霍见枭的保护之下。
星耀传媒真正的掌权人就是霍见枭，她找来帮忙的白茶婉在霍见枭面前算什么？今天这场羞辱虞宁的戏码，突然之间变成了羞辱她的。
陈总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在椅子上坐立难安。他哪里知道自己今天得罪的是这么一尊大佛？也真是够了，虞宁是霍见枭的人，这件事怎么没一个人知道？这是瞒得多好？有多尽心意？
他实在是恨死小鹿呦呦呦了，要不是这个坏女人拱火，能这样吗？他估摸自己这工作算是保不住了，但还想临死挣扎一下。
他将他手上的数据重新掉了出来，摆出有理有据的样子，说：“章总，就算虞宁小姐是霍总亲自看中的人，但她的直播后台数据有问题，铁证如山。我也是基于公司制度的考虑，才要解约的。”
“是吗？”章程啧了一声，“虞小姐数据有问题当然可以，但如果只是因为从前没见过数据涨势这么好的，就认为别人数据一定造假，这就说不过去了。这理由拿到霍总那里去……”
陈总开始从口袋里翻找纸巾。
章程将陈总面前的电脑转了过来，粗粗扫了一眼，然后笑了，说：“陈总，你就拿这玩意儿糊弄人啊？要不，你来看看我的好东西？”
说完，就让手下人把他们的电脑连接到投影仪上去。
章程言简意赅地说：“我不搞图表那些虚头巴脑的。什么夜间流量，什么峰值流量，什么逆跌……那都是外行人在看个热闹，我们内部人员直接看一个数值——税款。”
这次跟着章程来的，有财务部门总监。财务总监汇报了一下虞宁带货产生的金额。上次虞宁带货土特产大柚子，光税金就交了八千万。
章程说：“这个金额，难道是注水、买流量能达到的吗？要是真如此，那我看是该看看脑子了。”
其他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章程继续说：“本来没这事儿，我也没工夫特地去管小主播流量注水的事儿。毕竟这本来就是陈总你们营销部的本职工作不是吗？不过既然陈总你主动挑起这茬，我倒是顺便发现了几个有问题的数据。”
表格一拉，传说中的抖抖直播新晋一姐小鹿呦呦呦，去年一整年带货一个亿，最后上缴的税款竟然只有几百万元。这串尴尬的数据像白纸上的钉子一样丑得扎眼。
小鹿呦呦呦脸都白了。她的直播数据其实一直都有水分，刚开始买流量的时候，骗自己是为了热度榜单，后面稍微有些起色后，又需要不断买流量维持自己的地位。可实际上她直播水平下降明显，早就大不如以前了。
品牌商跟她商业合作时，她也会自己买很多货，冲数据，然后直播结束后退掉。这一部分的虚假数据，自然是不会上税的了。
一姐整整一年的数据，居然比不上虞宁的一个零头。
没有什么巴掌比这还响的。
章程将陈总刚刚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回去，“种种迹象表明，小鹿呦呦呦，你的直播间存在严重的流量注水，买粉问题。我们星耀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现象的。鹿小姐，你以后不用再直播了。陈总，您明天也不用来了。”
陈总垂头丧气：“哎……”
“什，什么……”小鹿呦呦呦瘫倒在椅子上失魂落魄。
怎么会这样？被封掉直播间，被毁掉整个星途的人，不应该是虞宁吗？怎么会变成她？
其他人连同情的目光都吝啬得没有向他们投过去。
虞宁也跟周芒一同离开了这里。小鹿呦呦呦听见她对周芒说：“我还是不知道她是谁。”
周芒说：“她是个不重要的人。今天我真的好爽，走走，我们吃火锅去。”
不……不可以。
她紧紧握住了手机。
她的手机相册里还有一个东西，那个东西是她最后的武器。如果虞宁这次就被封杀，那么这样东西或许没什么用了。但如果她还能继续红火下去，那么这个东西将会带给她最后一击……
离开办公室后，章程走在他们前面。周芒快步赶上，她大大方方地在章程肩膀上拍了一下，笑盈盈地说：“今天我们虞宁的事儿，谢谢章总助了。”
章程笑着说：“举手之劳。”
周芒说：“章总助有时间吗？我们中午一起吃个火锅呗。”
章程心动得要命。两位大美女作陪吃饭，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他不得不按了按自己的小心脏，才让它消停一点。
“抱歉，我可能去不成了。”他要是去了，霍见枭却没去成，知道后不得拔了他的毛？
“好吧。”周芒也没生气，笑着说：“那章总助下次再约咯。”
“好。再见。”周芒挽着虞宁准备离开，这时章程叫住了虞宁，说：“那个，虞小姐，我们霍总让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虞宁问。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章程其实也没搞明白，他只能原句复述，说：“霍总的原话是……我看见你今天坐电梯下去吃汤包了。”
虞宁：“……”
昨天她随口说再也不坐电梯了，可那怎么能当真？这人怎么这样，怄气说的话还计较呀。虞宁漂亮的嘴唇要撅到天上去了，说：“那我也有话要带给他。”
章程微笑道：“您说。”
虞宁抬了抬漂亮的小下巴，说：“你告诉霍见枭，下次他有什么话要说，让他亲自过来当着我的面说！”
章程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难怪霍总见过虞小姐一面后，就总想逗她，因为实在是太可爱了，一点也不做作呢。
笑过后，章程板起脸来，正色道：“好的虞小姐，一定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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