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
九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东西——她二哥竟然真的成了亲，而且对象还是人类，男的！
她这一天都是什么奇妙的经历啊，先是千里迢迢到人间来，找到了那个人类，结果热脸贴冷屁股，再是人类衙门体验日，最后还有她二哥已经有了对象这件事。
她觉得自己暂时消化不了最后这件事，因为它是如此的劲爆。
霄离嗯了一声，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又迷离，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九韫看着二哥难过的脸色也不知道说什么，刚才在来的路上她听方旭说他爷爷已经去世很多了，可能二哥又想起他先生了吧。
想到二哥因为她才要再来这人间，结果物是人非，勾起了回忆，她觉得挺愧对她二哥的。
九韫贴着霄离坐下，说：“二哥对不起，我一上岸就闯祸，还要麻烦你来收拾烂摊子。”
霄离回过神来，微微笑着说：“没有，我们的规矩和人间的不一样，难免有不明白的地方。以前我刚上岸的时候也天天闯祸。”
不过幸好有那个人给我收拾照顾好一切。
他心里想着那些甜蜜的回忆，又对她说：“以后慢慢学就好了。”
他说完又看着方旭说：“方旭，我龙宫里还有事要忙，你小姑奶奶还不懂人间的规矩，就麻烦你帮我照顾她一段时间可以吗？”
方旭对霄离爷爷最是崇拜，从来都是言听计从，虽然他和这位姑奶奶素未谋面，但她看着也就是还不懂很多东西，并不是什么熊孩子，他还是有点亲情滤镜在的。
他满口答应，“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姑奶奶的。”
他向来是个成熟稳重的人，得到他的保证，霄离也放心回海了。
新的一天，从上厕所开始。
方旭打着哈欠来到浴室，像往常一样打开了卫生间的门，结果吓得差点当场摔死在此。
只见一条巨大的银龙占满了他十五平的大浴室，可浴室面积不够她舒展，她身体盘了几圈，此时龙头正泡在他的浴缸里。
看到他进来，银龙歪着巨大的眼珠子斜斜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委屈，又带点小抱怨。
幸好他很久以前就见过霄离爷爷的真身了，否则这会儿直接到地府报道了。
他拍着自己受了惊的心脏，说：“姑奶奶，你这是干嘛啊？”
九韫甩了甩龙头，很快就变成了人身朝着方旭小跑过来，愁苦道：“侄孙，为什么你家这么穷，连个放下我龙头的水池都没有。”
可能是在大海呆惯了，她昨晚躺在人类柔软的大床上虽然好奇、激动了一会儿，可后来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自己还是适合被海水包裹着入睡。
她找遍了侄孙家所有有水的地方，最后发现只有侄孙房间里的小房间有水且最大，关键是还有个蓄水的“小池子”。
方旭看了眼自己十五平的浴室，想着一百三十平的大平层，第一次产生“太小了吗”的疑问。
他再看一遍，也还好吧。
“姑奶奶，在人类世界这已经算不错了，你将就着用吧。”
“好吧。”果然人间还是太穷了。
“那我以后要去哪里游水啊？”
方旭看着她，问：“你说的是用你的真身还是人类的身体？”
“当然是我的真身啊。”
方旭被吓到了，“姑奶奶，这是万万不能的啊！太爷爷和霄离爷爷不是都叮嘱过您在人间不能以真身示人的吗？”为了让自己的叮嘱听着更有可信度，方旭一脸严肃地说：“要是被人类看到了你的真身，他们是会捉你去做研究的，就是把你大卸八块，也可能是很多块，毕竟你块头大，抽干你的血，把你做成小龙干。”
她昨晚吃了小鱼干，表示很震惊，没想到还可以晒干了吃。
可是，这会儿侄孙跟她说，她也有可能变成小鱼干plus。
九韫：？？？
人类果然好可怕！
“那我还是用人身好了。”
方旭松了口气，幸好姑奶奶够天真随便他忽悠。
早餐是方旭去楼下买的经典中式早餐——豆浆油条包子皮蛋瘦肉粥，他只是想着让他深居海底的姑奶奶长长见识、认认人类食物的名字和样子，试下来看看喜欢吃什么以后好参考，结果到最后他只吃到了一个包子，他的姑奶奶眨巴着眼睛，戳戳小手期待地看着他说：“侄孙，我还没吃饱。”
方旭：……
是我忽略了你真身的时候在海底可以吃一头鲨鱼。
于是，方旭带着她到楼下的早餐店吃了一顿，然后收到了老板和其他客人的注目礼。
老板一脸慈祥：希望这位姑娘天天来。
客人甲：她的胃是无底洞吗？
客人乙：她拿那么多，我还有吗？
客人丙：我从未见过如此味(口)好胃大之人！
客人丁：没想到普普通通的一天还能见到这种神人！
……
吃饱喝足的九韫对人类食物表示很满意，她拍了拍自己微鼓的肚皮说：“没想到人类好吃的这么多，侄儿明天我们还来吃吗？”
方旭握着钱包的手微微颤抖，他觉得，自己可能养不起姑奶奶了。
方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看来要为了姑奶奶的一日三餐而努力工作了啊。
今天正好是周末，方旭可以带她去大概了解一下人类的花花世界。
他们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游泳馆，因为一直呆在大海的九韫离了大海两天，觉得浑身不舒服。而方旭也好久没去过游泳馆，会员卡都要过期了。
不过去游泳馆前，他们先去了一趟泳装店。
九韫看着各式各样的泳衣花了眼，没想到人类世界的东西这么新奇好玩，她对人间的好感加五分。
方旭本以为他的姑奶奶会选比较保守的衣物，结果她指着几套最性感的，然后大手一挥：“这些我都要了。”
方旭：好的，是我保守了姑奶奶。
去游泳馆的路上，九韫想着马上可以入水畅快地游来游去就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
她觉得，喜当人类的姑奶奶好处也还是蛮多的。
来到游泳馆，九韫朝着空气吸了吸——有熟悉的味道。
龙族对味道异常敏感，但凡是闻过的都会记得。此时闻到熟悉的味道，她难免有些激动，难道还有熟龙？可味道又不太对劲，这应该不是龙族的味道。
先不管了，她今天的目的是来玩水的，其他的先放到一边。
九韫在方旭的指导下进了女更衣室，她迫不及待换上了一套浅黄色的性感吊带裙泳衣。本来她想穿她觉得最好看的三点式的，可是路上碰到的人大多都穿着连体平角的泳衣，比她身上这件保守的都保守许多。
九韫天生的外貌特征加上姣好的身材，从更衣室里出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方旭看到这么多男人见到他姑奶奶快走不动道，心想：谁能想到她早餐能吃两百多块钱的包子油条皮蛋瘦肉粥呢。
九韫和方旭打个招呼后就噗通入了水。
入了水，虽然不能用真身游少了点意思，水质也不能和龙宫的相提并论，但这比在旱地上走好太多了，她觉得自己仿佛获得了新生。
方旭看到她在水里自由自在的也放心了，自己开始做热身、下水。
九韫在水里游了个畅快，等她出了水，却看不到方旭的影子。
她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水吧吧台找到了方旭，而方旭正在和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聊天。
随着越走越近的距离，九韫终于认出来那个有点眼熟的男人是谁了，就是那个不识好龙心的人类。
原来一进门来闻到的熟悉味道是他的。
此时他们聊得好像还挺投机的，脸上都带着笑。
林斯和方旭是大学校友，方旭比他大两届，不过在校时关系不错，逢年过节也发个消息，但毕业后几乎没见过，没想到今天在这儿碰上了。
他们聊天的时候，他注意到方旭时不时把目光移到后面的泳池里，好像在看什么人。
他随口问了句：“学长今天是约了人一起来的吗？”
方旭回过头来，无奈地笑了笑，“我小姑奶奶，我看她都游了三个小时了还没出来，有点担心。”
林斯先入为主，把方旭口中的小姑奶奶过滤成了情侣间的情趣称呼。
他也不好意思过多问什么，只说：“那不用去看看吗？”
方旭摇着头，“她很会水，不用担心。”
他们继续聊着生活和工作上的各种话题，时不时回忆校园时代。
就在两人回忆着读书时他们组织的校园活动时，林斯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喊着方旭。
他们同时回头去看，林斯愣了一下，难道这个“神经病”就是方学长的女朋友？
他自己脑补了一出女朋友出意外伤了脑子，学长不离不弃的深情戏码，最后连连赞叹，学长真是个好人。
方旭看到她终于出来了也松了一口气，说：“姑奶奶，我还以为你不想回家了。”
“自然是要回的，我们等会儿去吃什么呀？还吃早上的包子吗？那我要吃蛋黄包和粉丝包。”
“我们等会儿去吃别的，吃湘菜怎么样？”方旭和她说完，又问林斯：“学弟要不和我们一起去吃吧，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聚聚。”
方旭的话一半客套一半真情，但林斯还是莫名其妙地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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