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爱人英雄

斯莱特林的公子小姐们几乎不屑于夜游，因此费尔奇很少走到这一层。西弗勒斯不想回地下室，索性倚靠着楼梯口的扶栏，静静地沐浴在微弱的月光下。

        老实说，这里的月光不及那天的万分之一，树枝的黑影张牙舞爪，空旷而黑暗的空间让他心慌，有些喘不过气，手臂上的标记隐隐发烫，却没有温柔的风替他抚平那一些痛苦。

        西弗勒斯有些失落，第一次因为独处而感到了孤独，心里对好友和恋人的依恋被放到最大，和梦想相反的处境让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流云坏心眼地向前游，时不时盖住本就微弱的月光。

        “小小年纪，老是叹气是会长不高的哦。”

        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看，那个神秘兮兮的变形课教授站在他的身后，正在微笑地注视着他。西弗勒斯愣了愣，想要说些什么。

        “教授也喜欢夜游吗？”

        呆呆地问出这一句话，西弗勒斯面色爆红，尴尬地低下头，将自己泛红的双颊和无措的眼神遮盖得严严实实。

        邓布利多哈哈大笑，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他朝西弗勒斯眨了眨眼，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怀念和揶揄。

        “我年轻时可是格兰芬多的学生啊，一晃就过去那么多年了……”

        “教授……是特地来找我的吧。”西弗抬起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邓布利多的眼睛，眼底的挣扎和试探让他发出一声轻笑。

        果然还是孩子。

        他静静地走到西弗勒斯身边，看着少年略微弯曲的腰背和单薄的身子，明明和詹姆他们同岁，身高却跟不上。

        这个孩子一路走来也算辛苦。他把手轻轻地放在少年黑色的发旋上，安慰似的拍了拍，心中的不忍逐渐放大。

        “作为一位教授，我有责任关照你的安危。因此我希望你能把心事同我述说。”邓布利多顿了顿，无声地叹了口气，“但是如果你不愿意，教授只能送你回寝室休息了。”

        西弗勒斯看着面前强壮有型的变形课教授，时间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很长，可他的眼神却一点也没有接近老年的无力，而是一样的清透，沉静。蓝色的瞳孔比起拉文的要深一些，像深山里的深潭，宁静又神秘。如果说拉文的眼睛像清澈的溪水，那邓布利多就像浩瀚的星河。给人一种神秘且充满智慧的感觉。

        “不，教授。”在充分深思之后，他眼里的彷徨和害怕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自信。“故事有些长，如果您愿意的话，能否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详谈呢？”

        “当然。”

        坐在校长室柔软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乎乎的牛奶。西弗勒斯试探性地喝了一口，果然，甜腻过头了。

        “怎么样，合不合胃口？”

        看着教授笑呵呵的脸，他决定艰难地把那口牛奶咽下去，踌躇着转移话题。

        “教授，我想请您帮帮我。”

        少年清透的嗓音中透露出一些沙哑和无助，漆黑的瞳孔里好像有水汽浮现，少年的眼眶微微泛红，邓布利多不敢确认他是否在流眼泪。

        刚想着安慰下沉浸在恐惧和无助中的少年，就看见他缓缓扯开他的袖子——平日里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上赫然盘踞着一个巨大的丑陋印记，上面的蛇身似乎还在缠绕着，给人一种诡异至极的感觉。

        “这是……黑魔标记，是他！”邓布利多面色微愠，他的眉毛皱起，眼神里是西弗勒斯从没有见过的严肃和紧张。

        难不成，连这位伟大的白巫师也会害怕那位大人吗？

        细心地注意到西弗勒斯的情绪，邓布利多强迫自己把表情放松下来，可眼底的深邃却不减分毫。他长久地注视着面前的西弗勒斯，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很抱歉，西弗勒斯，我想以我现在的能力，是没有方法帮你彻底清除这个黑魔印记的。”

        面前的黑发少年拼命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失落，但耷拉下的发丝和弱弱的尾音还是很明确地说明了这一点。“我知道了，教授。”

        “听着，西弗勒斯，你告诉我的那些消息我大概都明了。伏地魔总有一天会回来，他的目的并不单纯，也许就在不久的未来，这里就会发生一场大战也说不定。”

        教授的身影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大，西弗勒斯第一次意识到，这位精明的教授，也许已经年老了。

        仿佛知道西弗勒斯在想什么一样，他温和地笑了笑，“我已经经历了太多，接下来的未来是属于你们的未来，接下来的路，你们要自己走。”

        “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有一个计划，会很危险，但是这却会成为打入黑暗的一颗坚硬的钉子。就算贸然拔出，也会连带下一些血和肉，给他们造成巨大的伤害。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只要你们在霍格沃茨的一天，就不会受到伤害。”

        “我答应，教授。”西弗勒斯握紧了拳头，眼神布满坚毅，“还有事情，我必须亲自搞清楚。”

        “很好，西弗勒斯，你拥有普通斯莱特林没有具备的勇气。”

        邓布利多赞赏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瘦削的肩膀，还没变得宽厚，却正尝试着挑起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重担。

        这个任务，或许也只有面前这个少年能完成了。邓布利多心想，跟从前的自己一般大的年纪啊。

        “对了，这件事情，还请你保密。”

        西弗勒斯点点头，随即开口，“我能告诉拉文他们吗，我答应了他们，不会对朋友有所隐瞒。”

        邓布利多这次怔愣了很久，就在西弗勒斯认为他不会同意了，正想据理力争，却看见那位教授转过了身，无声地点了点头。

        西弗勒斯欣喜地勾了勾嘴角，无意思挺直的腰板放松下来，带来一些酸涩感。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接下来，就找个机会和伙伴们坦白吧。

        不得不说有求必应屋真是个好地方，第二天夜晚，伙伴们就又一次齐聚在这个地方。坐在首位的西弗勒斯抿了抿嘴，正要开口，就被詹姆他们的玩闹打断了。

        可恶，有他们在的氛围根本严肃不起来啊。

        眼尖的莉莉发现西弗勒斯黑下来的脸，急忙一人赏了一个爆栗，他们才肯安静下来。银发少女依偎在自己身边，正在等着他开口。

        费劲地又解释了一遍，周围寂静无声。面前的伙伴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莉莉甚至快哭出来了。手臂的衣服布料被紧紧拽住，西弗勒斯不敢确认身边银发少女的眼神，躲闪着不去看她，直到怀里扑进来一个温暖的身体。拉文紧紧地拥抱着他的腰，说实话，她抱得太紧了，甚至勒得他有些难受，但是西弗勒斯很清楚，这是爱人对自己所遭遇的心疼和愤怒。

        他把拉文拥进怀里，不一会儿，胸口就传来温热潮湿的触感，西弗勒斯有些慌，想看看拉文的脸，但是她却不愿意从自己怀里起身。

        过了好久才传来低低的回答。

        “这不是丑陋的印记，这是英雄的勋章，”少女依恋地蹭了蹭男友，小心翼翼地在他胸口印上一个轻吻。“你是我的英雄，西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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