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把小狗领回家

陆新禾跟陈诺初中是同班同学。陈诺对陆新禾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她有一帮从小学升上来的朋友，也不擅长主动和人交往。那时候她在班上成绩很好，陆新禾问她借过两次政治笔记，就没有其他交集。

        初二加了物理课程，陈诺的成绩开始往下掉，初三加了化学，陈诺的座位从第一排被调到第二排。

        陆新禾是化学课代表，那天她收化学作业，走到陈诺桌前的时候，陈诺才发现自己没写化学作业，看着空白的页面，陈诺抬起头刚想跟陆新禾求情，就见陆新禾“刷刷”在便签纸上记下“陈诺”两个字，利落地走掉了。

        “好啊，算你狠。”陈诺在心里给陆新禾记上一笔，标签是“不近人情”。

        后来有天放学，走出校门了陈诺突然胃里一阵绞痛。天空下着毛毛雨，陈诺本来想小跑着赶紧回家，这时不得不挪到一个角落里蹲下来，胃疼得实在厉害，直不起腰。

        然后头顶出现了一把伞，抬头，陆新禾冷酷地举着伞：“你怎么了？”

        陈诺蹲在地上蹲了有十来分钟，让陆新禾走陆新禾也不肯。等胃疼好一点了，陆新禾把她搀起来。扶着她一直把她送到了小区门口。

        陈诺走不快，陆新禾很有耐心地放慢自己的步子，两个人不熟，也没话说，气氛怪尴尬的。快到的时候陆新禾问：“你早上不吃早饭吧？”“嗯？——嗯。”陈诺的刘海都汗湿了，贴在光洁的脑门上，看起来是痛极了，反应有些迟钝。陆新禾说：“以后要记得吃早饭。”陈诺说好，两个人就在门口分开。

        陆新禾一走，陈诺的心里就开出粉红色的小花花，想：“呜呜呜她真好。”

        这事过后，陆新禾又恢复了冷漠，陈诺和她套近乎，陆新禾也是爱答不理。

        原以为两个人的缘分就这么尽了，没想到她们考到了同一个高中。

        因为是老同学的关系，两个人走动得多了一些，渐渐成了朋友。

        高一的时候陆新禾是走读，她妈妈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陪读，没钱的时候陈诺去陆新禾家蹭过饭，吃完又觉得很不好意思要去洗碗。人都已经到厨房了，陆新禾把她手里的碗夺下来，凑在陈诺耳边说：“谁要你洗碗？你以为洗几个碗就能抵饭钱了？”

        陈诺窘迫地站着，当真了：“那怎么办啊？”陆新禾妈妈走进来，把她们两个推出去，并告诫陆新禾不许欺负陈诺。

        陈诺傻乎乎：“妈妈好像听见了诶。”陆新禾起了欺负她的心思：“谁是你妈妈？吃了一餐饭就叫妈妈了，你是这么好收买的？”

        陈诺总算是看出来陆新禾在拿她打趣，愤愤地不说话。陆新禾还不善罢甘休：“你叫她妈妈意思是想做我媳妇儿吗？”陈诺红着脸不理她。

        有天半夜了，陆新禾妈妈突然来例假，家里卫生巾用完了，让陆新禾去买。陆新禾从床上爬起来，套了睡衣就出门。走到超市门口，余光瞥到公交站牌那有个人影，身形很像陈诺。

        买完东西出来，陆新禾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还真是陈诺。“这都十二点了，你怎么在这？”陈诺蹲在地上，旁边是行李箱：“打车回家。”陆新禾骂她是傻叉，被陈诺的奇葩操作气到心梗，“大半夜荒郊野岭的你去哪儿打车？！”

        陈诺很委屈：“其实不是这样的，本来我跟我同学说好了一起打车回去，她说她约了车的，可是我都出校门了，她又说她不走了。我就想在这儿等等，结果一不小心天就黑了，校门也关了我也进不去。”

        “那你就准备在这里蹲一夜？”陆新禾问她。陈诺不说话，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默默低下头。

        陆新禾把可怜小狗领回家，“我妈不进我房间，明天一早她要去上班，你不用担心。”

        陈诺迅速地洗漱完，站在床边，陆新禾正在脱衣服，陈诺偏过头，看地面，心里想的是：“哎呀不小心看到了。”

        陆新禾换完衣服看陈诺还傻站在那，“你想啥呢？这么入迷。”陈诺说：“聂鲁达的一首诗。”

        “还挺文艺，”陆新禾笑了一下，“上来，你睡里边。”

        还好陆新禾没问是什么诗，这让陈诺松了一口气。

        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其中第一首的第一句是：“女人的身体，白色的山丘，白色的大腿。”最后一段的第一句：“我的女人的身体，我将固守你的美。”

        陈诺发誓，她脑子一热就想到了这么一句诗，并不是故意的。或许是第一首的缘故，所以印象比较深吧。

        床不大，两个人的胳膊靠在一起，陈诺侧身面对陆新禾：“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陆新禾说：“我喜欢高的，你呢？”

        陈诺掰着指头数：“话少的，说话声音轻一点的，温柔的，声音好听，长得好看的，还要爱干净。”

        陆新禾就说：“那你别找男人了，养只猫吧。”

        两个人扯东扯西聊了很多，也谈到家庭。陈诺才知道陆新禾的父母已经离婚了，但是由于财产没有分配好所以还住在一起，两个人天天吵架，她爸爸酗酒很严重。

        陆新禾说她这辈子最瞧不起的人就是她爸。

        陈诺在被窝里牵住陆新禾的手，说：“我家里也不好，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说完又补充，“一年回来两次看奶奶。”

        两个人对去外省读大学的想法达成一致，好好学习的决心就更强烈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陈诺的手搭在陆新禾腰上，觉得触感很好还摸了两把，一抬头就撞上陆新禾幽深的眼睛，“你干嘛？”

        陈诺一瞬间清醒了，急急忙忙缩回手，想滚远一点，陆新禾手疾眼快揽住她，两个人还是“咚”的一声滚下床。

        陆新禾的手垫在陈诺后脑勺，看着陈诺的脸一点点涨红，觉得她这样子太可爱，佯装不解：“你脸红什么？”

        陈诺不说话，陆新禾拉她起来，刚才的一系列串联起来，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问：“你不会是同性恋吧？！”陈诺还是不说话，脸更红了，陆新禾严肃道：“你是同性恋还和我睡一张床？！”

        “我，我，我不知道。”陈诺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声音弱弱的。陆新禾凑过来，飞快地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说：“这下扯平了。”

        陈诺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陆新禾说的是刚刚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自己的嘴唇碰到了陆新禾的脸。

        这下好了，陈诺坐立难安，同手同脚，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陆新禾心想她一定没谈过恋爱，还很纯情，动不动就脸红，那么容易被看出来，实在是一种很被动但又莫名适配陈诺的反应。

        陆新禾看她这样子太可怜，也不忍心再欺负她，就说：“你还不走是想在我家呆到什么时候？”

        “我还没刷牙。”陈诺小声说，陆新禾就领她去卫生间刷牙，洗漱完，陈诺提着行李着急忙慌就跑了。

        后来陈诺就找各种机会和陆新禾接触，夸陆新禾长得好看，帅气，给人很可靠的感觉。陆新禾好笑：“你这么奉承我是有什么目的？”陈诺眼睛亮晶晶的看她：“我就觉得你好嘛！”

        陈诺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嘴上说喜欢陆新禾，陆新禾一靠近她又想躲起来。运动会陆新禾跑完八百米，抻着膝盖气喘吁吁。陈诺给她送水，夸她好棒，手指蹭掉她鬓边的汗珠。阳光下陈诺泛着一层柔软的光，大夏天的手指也很凉，看着陆新禾的眼睛永远那么亮。

        陆新禾“咕咚咕咚”吞下两大口水，拉着陈诺一言不发往场外走。

        陈诺很乖地跟着她，也不问去哪里。器材室的背阴处，陆新禾把陈诺摁墙上用力亲她，“张嘴。”陆新禾指挥，陈诺就张嘴，可是张嘴了口水就要流出来，陈诺也不知道该不该咽，小声哼唧着推陆新禾。

        陆新禾含着她软软的舌头，“吞下去。”嫌弃陈诺太笨。陈诺闭上眼睛，很快因为无法呼吸而喘不过气。陆新禾放开她，让她缓了几秒钟又再次亲上去。

        “你|他|妈的怎么这么甜？”陆新禾靠得很近。

        陈诺的眼睛忽闪忽闪，睫毛又长又翘，鼻尖沁出一层细汗，脸蛋红扑扑像个熟透的番茄，如实回答：“吃了抹茶味的摇摇果冻。”

        陆新禾不放过她：“是因为知道我要亲你才吃的吗？”

        陈诺思考着“嗯……”了一声。

        陆新禾当她默认了，说：“那你的计谋得逞了。”

        陈诺没办法，只能顺着她说：“对的。”

        陆新禾在心里笑她怎么这么笨，说：“真有心计呀诺诺。”

        陈诺仰着小脸，认真道：“那可不是，为了勾引你，我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陆新禾“噗呲”一下就笑了，陈诺一本正经的样子像小猫示|威，陆新禾挑眉，“再亲一次吧。”

        后来陆新禾问陈诺怎么不知道呼吸，陈诺说怕热热的鼻息喷到陆新禾脸上让她不舒服。陆新禾说不会，还要证明给陈诺看。

        两个人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也没有人告白，虽然没有明说，但心照不宣地默认了恋爱关系。陆新禾从来没说过喜欢陈诺，陈诺说喜欢陆新禾用的都是不严肃的语气和场景。

        一向都是陈诺主动得多一点，对此陈诺也没有过抱怨，好像心底里觉得自己是配不上陆新禾的，无可避免地应该付出更多。

        陈诺很黏陆新禾，说陆新禾是世界上最可靠的人也不是在开玩笑，她没想过有一天她不主动了，陆新禾竟然也是不会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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