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别动！”
养尊处优的少爷，手指纤细而白皙，一点点抚过腹部薄薄的肌肉。
白皙干净的手指，和满是疤痕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衬托得那纤白的手指，更加柔软娇贵。
男人忍不住悄悄后退。
那只纤白的手忽然按住他的肌肉，耳边响起青年不耐烦却清亮的嗓音，“叫你别动。”
青年的手掌按在他的腹部，温暖柔软，男人感觉更痒了。
牧心尘根本没在意罪犯的想法，他只想辨认这个图案是不是罪人印，到后面，为了看清楚图案，他把脸也凑到了男人的腹部，呼吸间，温热的鼻息喷洒到皮肤。
男人惊得往后退。
“干嘛，叫你不要动！”牧心尘态度极差，抬头狠狠瞪罪犯，“老实点行不行？”
“少爷要做什么？”罪犯声音干涩，身体紧绷成一把蓄势待发的弓。
“看你的……”牧心尘顿了顿，伸手戳他的腹肌，“看你的伤疤。”
罪犯漆黑的眸子颤抖，脸上露出羞涩又困惑的表情，如同一头慌乱的大猫，抬着厚实的爪子，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放下。他第一次被人救，第一次有人不嫌弃他脏，第一次有人愿意如此接近他，但……
少爷……为什么要看他的伤疤？
【小灵，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罪人印？】牧心尘不知男人心思波涛汹涌，认真询问，一旦确认这是罪人印，他一定要好好折磨这个混球！
小灵打开面板，在半空调出一个复杂的图案，【主人，你自己对比。】
牧心尘仔细对比，发现根本不是罪人印。
【能透过他的裤子扫描全身吗？】
【不能。】
牧心尘有点失望，抬起头，继续吩咐：“脱裤子。”
男人表情微动：“脱裤子？”
牧心尘知道他有很大概率是罪犯，口气很不好，“让你脱就脱！”
罪犯的神情微微变化。
牧心尘着急道：“快脱啊！”
望着他急切的目光，罪犯目光渐渐从羞涩转为冰冷。他曾经遭遇过类似的事，那两次经历让他恶心反胃，没想到这娇贵的少爷，居然也是如此。
可他毕竟救了自己一命……
罪犯把手缓缓放在腰带上，牧心尘连忙凑过去，生怕漏了细节。两人现在的姿势颇为暧昧，贴得很近，罪犯一只手拉着裤头，牧心尘死死盯着。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惊呼响起。
牧心尘下意识转头，发现程青云不知何时站在屋檐下，面露惊愕，也不知看了多久。
牧心尘：！
牧心尘慌忙退开男人身边，假装镇定，“娘亲，你什么时候来到？”
程青云目光不善，“尘儿，我知道你喜欢男人，可这青天白日的，院门也没关，你怎可胡来呢？”
牧心尘震惊，原主居然喜欢男人？
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娘亲，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们在做什么？”程青云皱眉，问罪犯，“你说，你们在干啥？”
罪犯俊美的脸面无表情，“少爷今日在巷子里救了我，让我背着他回家，然后少爷就把我叫到这儿洗澡，让我脱衣服，凑过来摸我的腹肌，又让我脱裤子……”
牧心尘：“……”
牧心尘目瞪口呆，张了张口想说不是这样的，可仔细一想，这特么不是事实吗？！
程青云揉揉眉心，“尘儿，我们境况与以前不一样，收收心吧。”
“娘亲，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牧心尘干笑，抬起头，发现自己头上的幸运光环不知何时消失了。
难怪这么倒霉。
程青云歉意地对罪犯道：“不好意思，尘儿喜欢胡闹，你先穿好衣服，这位……”
她似乎觉得不好称呼，问了一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罪犯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声音冷硬，“江玄。”
在旁边懊恼的牧心尘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
罪犯声音冷冰冰，“江玄。”
“哪个江？哪个玄？”牧心尘追问。
“江水的江，天地玄黄的玄。”
“……”牧心尘化成一尊雕像。
江玄，那不是男主吗？
不，等等，江玄是江家少主，十岁那年被选往白云宗修炼，按照岁数，他应该在白云宗当天之骄子，而不是在齐乐镇流浪。
同名同姓吧。
肯定是同名同姓。
牧心尘恢复冷静。
“江公子，尘儿少年心性，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程青云掏出几锭银子，“这些银子你拿去买身衣服，我们院落偏僻，就不招待你了。”
听出程青云想赶走江玄的意思，牧心尘赶紧阻止：“等等，他不能走！”
“尘儿？”程青云很吃惊，“不要胡闹。”
“娘，他没地方去，就让他在我们家住两天吧。”牧心尘说。
程青云失望道：“尘儿，你要留下他？”
牧心尘点头，“娘，我们院子里连个打杂的都没有，就留下他吧。”
“随便你。”程青云沉下脸，转身走进房间。
牧心尘感觉出程青云不高兴，不敢再做出格之事，便对江玄说：“那边有灶台，净房里有木桶，你可以烧点儿水到净房洗澡。”
说完就追着程青云进屋，“娘亲，你听我解释……”
院子里，江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掠过疑惑之色，他……居然留下他？
难道还不死心？
不管如何，牧心尘的确救了他，这是生平第一个对他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江玄看了看身后大开的院门，他又看了看前方的灶台水缸，垂眸犹豫片刻，最终走向灶台。
房间里。
讲了好一阵，牧心尘总算把事情讲清楚了。
“所以，你只是见义勇为？”程青云脸色缓和，“为了给他治病，才看他伤口？”
牧心尘拼命点头，“对！”
程青云秀美的脸上浮现笑容，伸手摸摸牧心尘的脑袋，“好孩子，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做正事，行大义。”
牧心尘听得内心感触，程青云的三观很好，如果让她一个人教导原主，说不定原主不会成为纨绔，可惜原主是牧家人，教学都由专门的老师教导，那老师根本不上心，牧行云给原主随便安排的两个侍卫，奸吝小人，带坏了原主。
“娘，你放心，我不会做坏事。”牧心尘保证，顿了顿，又说，“娘亲，外公家的事，我很抱歉。”
程青云一愣。
牧心尘思索片刻，郑重道：“外公以前待我很好，程家灭门，我居然责怪外公得罪长留宗，连累我们，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程青云的眼睛微微睁大，好半晌才声音颤抖道：“尘儿……你真的不怪你外公？”
牧心尘叹了口气道：“本来就不该怪！”
程青云凝视着他，瞳孔颤抖。
脑海里，小灵忽然道：【主人，程青云的好感度在提升……75，76,77,78,……80！主人，程青云的好感度到80了！】
好感度升到了80？以前无论如何讨好，只能刷到75，今天居然刷到了80？
牧心尘还没回过神，程青云忽然抱住他，眼泪汹涌而出，“尘儿！你外公好惨啊！”
长期的压抑，在听到儿子的宽慰话，终于有了发泄出口，“尘儿，是长留宗想要我们程家的宝物，找个借口灭了你外公一家，我好恨！我好恨啊！娘没用，护不住你，也护不住程家，连报仇也做不到！”
程青云泪水如雨，她放开牧心尘，颤抖地举着双手，“都怪我只是个四灵根，如果我能修炼，一定要亲手杀上长留宗，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牧心尘听得心如刀绞，想想程青云灭门之痛，牧家人欺负她，唯一的儿子不待见她，这个女人真的很惨！
牧心尘抓住她的双手，目光渐渐坚定，“娘，我帮你。”
程青云眼眶红肿地抬起头。
牧心尘道：“四灵根可以修炼，五灵根也可以修炼，我们一起修炼吧！”
作为占据原主身体的灵魂，虽然走了地府正规程序，牧心尘多少有点歉意，特别是程青云照顾他的时候，他总有种偷了别人母爱的罪恶感。
“等我们修炼好，为外公一家报仇。”牧心尘说。
之所以鼓动程青云，是因为牧心尘骨子里想做一条咸鱼，他这辈子是来享受生活的，不想负担太多，与其保证自己修炼为外公他们报仇，不如……帮助程青云修炼成为大佬，让她自己去报仇。
程青云抹掉眼泪，“尘儿，你说真的？”
牧心尘点点头，“前不久我遇到一个高人，高人告诉我，四灵根五灵根，若能把灵根洗纯净，也能修炼，娘亲，我们还有机会。”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可娘亲还是很高兴。”程青云擦干眼泪，红着眼圈，絮絮叨叨地聊起外公家的事。
牧心尘耐心地听着，他知道程青云现在需要倾听和陪伴，便认真地听她讲话。
不知不觉，时光流逝。
等程青云回过神，天已经黑了，“呀，都这么晚了，难为你听我絮絮叨叨这么久。”
她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特别啰嗦？”
牧心尘摇摇头道：“娘，我觉得你说的很有趣，我爱听，以后你经常讲。”
程青云感动极了，以前的牧心尘，听她唠叨两句就不耐烦，要么转身就走，要么和她对吵，今天的牧心尘，居然耐着性子听她讲了一下午。
儿子，真的变了。
牧心尘脑海里，小灵道：【主人，程青云的好感度又提升了。】
牧心尘赶紧点开面板，看到程青云的好感度从80一直往上升，变成了90
只不过道个歉，陪她聊聊天，居然刷新了好感记录？
一个母亲，对子女的要求居然这么低？
牧心尘的心情很复杂。
“天色不早，我先去做饭。”程青云赶紧起身出门。
牧心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小灵，假如我的命运没被替换，我是不是也会遇到全心全意爱我的父母？】他问。
牧心尘想起上辈子养父母丑陋的嘴脸，嘴唇颤抖，他不知道前四世的父母如何，按照命运，要么早死，要么恶毒，总之不会好。
他现在命运已经改变了，会不会有所不同？
小灵：【程青云全心全意地爱着你。】
【可我终究不是她真正的儿子，她是因为原来的牧心尘才爱我。】牧心尘喃喃道，【这世上，会有人不计较我的身份、容貌、其他一切而爱我吗？】
小灵沉默片刻，声音坚定道：【会的。】
牧心尘不敢奢求，自嘲地笑了一声，从桌边站起身，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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