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管教纨绔大少爷第8天
京城第一大纨绔陆明洲突然销声匿迹了半个多月的消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派人前去查探才知道，陆明洲正在侯府中一心读着圣贤书。
这消息被回禀给皇帝的时候，皇帝起初还质疑了手下的人办事的可靠性，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令人不敢置信。
在得知是他亲手赐婚给永宁侯的新夫人手腕了得，轻易治住了这个纨绔之后，皇帝终于放心地大手一挥，准了陆明洲重回国子监念书。
皇帝的口谕被带到了永宁侯府，陆明洲一听，立马不干了。
“我不去那劳什子国子监，都是一帮假惺惺的老古板。”陆明洲反应比姜舒沅想的更加激烈，黑了脸双手环抱胸口，一副生了闷气的样子。转身回了自己的卧房，门关得十分用力。
“为何不去？”姜舒沅有些疑惑，之前让陆明洲在书斋里禁足念书的反应都没如此剧烈。
接旨时刘管家也在场，见了这般情景，他只好走到姜舒沅身边解释着缘由：“大少爷之前在国子监读书时与其他家的公子发生了口角，最后打起来了，大少爷也被圣上训斥了一顿，也撤了他去国子监念书的名额。”
姜舒沅听了，就知道陆明洲多半又是少年心性，容易意气用事。
她叹了口气，走到陆明洲紧闭的房门口，伸手叩了叩就推门进去。
“去国子监念书有何不好？”一声爽脆利落的女声在陆明洲的耳畔响起，是姜舒沅。
陆明洲想起之前在国子监发生的种种不快，背对着她，闷声不应。
“明洲，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辜负了圣意便会减一分君恩，你小叔不知何时能回来，若是哪日惹了陛下不快，要拿侯府开刀，连最后那一点能挡去灾祸的君恩都荡然无存了，到时你我该如何自处？侯府上下几百口人又该如何自处？”
姜舒沅说完这番话，陆明洲又从话里精准提取小叔二字，怒意更甚。
“那群只知道念那什么圣贤书的竖子竟也敢言语轻蔑我小叔！”
这下姜舒沅终于知道症结所在了。
陆明洲向来听不得别人说永宁侯一句坏话，更何况还是与他一直不对付的书呆子。当即就起了口角纷争，还打起来了，这事传到皇帝那里，却只罚了陆明洲一个人，这对陆明洲来说是奇耻大辱。从那以后，陆明洲就再也不肯念书，整日跟赵立那群人出去鬼混，成为了京城人人喊打的大纨绔。
姜舒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陆明洲，“你是不是蠢的。遇事不能一味逃避，你该做的，是用他们的长处打败他们。”说着，一手提起了陆明洲的衣领，“起来。”
“明日我亲自送你去国子监，不许丢了永宁侯府的脸面。”
翌日一大清早，陆明洲睡眼惺忪地被姜舒沅从床榻上拖了起来，任由小厮洗漱后换上了一身锦衣。
直到马车到了国子监门口，陆明洲都是睡眼惺忪的状态。
“去吧，别给永宁侯府丢脸。”
姜舒沅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把他的睡意一下拍散了不少。马车前的帷幔被车夫拨开，陆明洲被冷风吹得一激灵，打了个寒颤。
“去哪？”陆明洲还没明白眼前的情况。
“上学。”许是因为早起，姜舒沅的声音还有些慵懒。
陆明洲一听，顿时就叛逆起来，“我说了不去。”
姜舒沅没有理他，只是用力抬腿把人一脚踹下了马车。
马车旁候着的小厮连忙接住了陆明洲，他肉痛地摸了摸刚刚被踹过的地方。
车夫往街口开阔的地方调了个方向，回去时又经过了国子监门口。陆明洲不禁望向马车，清晨凛冽的秋风吹起了马车的帷幔一角，露出车上玉人精雕细琢的容颜，陆明洲很难想象，这么纤细单薄的脊背是如何成为了主心骨，扛起了一个侯府的重担的。
永宁侯府低调奢华的马车一早出现在了国子监门口，引得一众国子监学子围观，其中不乏好事者一眼认出了那就是永宁侯府的二世祖陆明洲。
“他怎么会来国子监。”
“陛下不是撤了他进国子监的资格吗？”
“可别又来祸乱国子监了。”
……
周遭七嘴八舌议论了一通，听得陆明洲脸色越来越黑。
他想要甩袖就走，却又想起了姜舒沅对他的嘱托，脚步顿了顿，还是昂首阔步地踏上国子监的台阶，走进了国子监的大门。
他想堂堂正正地堵住那些人的嘴，就偏偏不能如了他们的愿，他陆明洲绝不信别人的定论。
他只信自己，还有……姜氏。
陆明洲昔日的狐朋狗友们也有不少要上学的，一听说陆明洲也来了国子监，一窝蜂围在了他身边，开始打趣他。
“陆兄，今儿个打西边过来了？哪尊大神能把你请来国子监上学？”一个身着藏青色锦衣的官宦子弟笑嘻嘻道。
“听说是陛下的旨意。”一旁有人消息灵通，抢先说了出来。
“陆兄，怎么还跟稚童上学堂一般，还要家中长辈送来国子监读书啊。”
众人听了，笑作一团。没有人顾及到陆明洲发青的脸色。
“滚。”
指引的书童解释道，今日早晨大家都是一位夫子的课，因此用了最大的南斋上课。
陆明洲被书童引进内堂，挑了个中间的位置盘腿坐下，随手摆弄了矮桌上的笔墨纸砚。
又试了坐着的软垫，没有侯府的软。
那帮纨绔子弟喜欢挑后面的地坐，前排一心向学的学生又不想去招惹陆明洲，于是陆明洲身边的位子就空了下来。不过现在的他无心计较这些小事。
太学学生们等到夫子进来后就开始讲课，陆明洲四周无人，身量又高，一时鹤立鸡群，十分显眼。
夫子也得了陛下的旨意，只当看不见陆明洲，潜心教学。
……
转眼就讲了一个时辰，陆明洲内心暗暗嘟囔，这厮还没林宣那老头儿讲得好，都是些什么玩意，晦涩难懂得跟个天书似的。
等好不容易捱到歇息的时间，那群枯坐了一天的纨绔开始谈论今晚去哪个酒楼吃酒。
陆明洲一听，便来了精神，他有多久没出去喝过酒了。心里嗜酒的馋虫发作起来，难耐异常。
当那些纨绔问起他的时候，他一时忘了本形，爽快答应。
“好，今日陆某请客。”
答应了那群人之后，陆明洲又开始不自觉打入了纨绔子弟的人群里。
却料不到一转头，映入的是姜舒沅身边婢女青荷的身影。
青荷受了姜舒沅的指令，前来国子监给大少爷送些午间歇息的茶水点心。原本是夫人体恤大少爷学得辛苦，不曾想大少爷又背着夫人跟这群人鬼混在一起，还说要去花天酒地。
她气愤地咬了嘴唇，将手中的提盒塞到陆明洲手里，转身就走，脚步飞快。
陆明洲看着手中下意识接过的提盒，想去找青荷解释些什么，青荷已经走远了。
完了，青荷不会去跟她告状吧。
陆明洲慌了一瞬，又不敢提前回府。只好留在国子监煎熬等待下学回家。
一旁的公子哥见陆明洲有侍女送来点心茶水，起哄着要尝尝是何等美味。陆明洲脸色一沉，护住了提盒。
姜氏给的东西，就是喂了狗也绝不给外人尝了去。
“我小婶婶不让我跟你们在一块鬼混。”
……
国子监一下学，传闻中要请客吃酒的陆大少爷撇下一群等他一起去吃酒的纨绔子弟，匆匆忙忙地回了侯府。
姜舒沅听了青荷的告状，本想着让勤奋学习了好些天的陆明洲出去放纵放纵，却料不到他自己回来了。
她面上倒是不显，只是凉凉地问，“知道回来了？”
陆明洲听了，心头更是一紧，不会又要被打家法了吧。连忙开口讪讪解释，“小婶婶，我开玩笑的，这不，国子监一放人我就回府了。”
姜舒沅看他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本想着今日放你出去野一天，你却自己回来了，那今晚就准你会浮翠轩歇息吧。”
陆明洲一听能回浮翠轩把玩那些心爱的物件，顿时喜出望外，急匆匆地回去了。
望向少年欣喜的背影，脚步也雀跃非常，姜舒沅心想，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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