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无愧于心
淡淡看一眼下面乖乖站立的陆容雯，她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这丫头和外人口中所描述的一样。便缓缓开口：“容雯，哀家听闻你嫁到承阳侯府之后，不仅不恪守妇道，险些害了府中姨娘的孩子，如今攀上了楚世子，便连自己夫家都不要了，可有此事？”
可有此事？她居然这样问她？
身为这件事的当事人，陆容雯真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摇头了。
照外界传言，事情自然就是如此。可若是自己将实情讲出来……她们会信吗？
便是自己讲事实摊在自己面前看个仔细，她也不会去选择相信他的话。
陆容雯轻笑：“太后娘娘明察秋毫，心中自有明断。”
闻言，太后和皇后双双脸色一变。
皇后立马就沉下脸：“大胆！太后问你话，你还不如实回答？好一个狡猾女子，你难道还想把太后框进去不成？”
陆容雯连忙摇头：“容雯不敢。容雯只是觉得，既然太后娘娘心中早已经对容雯有了定论，那又何须容雯再费口舌？容雯如今只是弃妇之身，能得太后娘娘青眼相加已是人生一大幸事，其他事情，那是再也不敢妄想了。”
“好好的说话就说话，你以为说太后好话就能逃过今日一劫了吗？”
“皇后！”对皇后的咄咄逼人不太喜欢，太后皱了皱眉，自己接过话头，“丫头，其实对你之前的事情，哀家没有任何兴趣，自然也从未打听过，所知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不过，现在事关楚世子，哀家便不得不好好关心关心了。”
这太后倒是来得直接。
陆容雯便道：“都说太后娘娘和楚世子祖孙情深，现在一看，果不其然。既然如今太后娘娘您问了，那容雯也少不得如实禀报——其实容雯和楚世子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不管外界如何风言风语，容雯自认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太后低笑，“涵儿要娶你为他的世子妃，你也无愧于心吗？”
什么？
陆容雯惊愕的抬起头。“竟有这等事？”
那家伙是疯了吧？怎么可能！
看她面上的惊讶不像作假，太后微眯起眼。“怎么，这事你不知道？”
陆容雯连忙摇头。“容雯是弃妇之身，哪里配得上楚世子皇亲国戚？还请太后娘娘不要和容雯开这等玩笑，容雯经不起吓。”
闻听此言，太后也惊讶了。“难道你不想做楚世子的世子妃吗？”
陆容雯果断摇头。“不想。”
“为何？”太后忽的冷下脸，“哀家的孙儿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难道还配不上你一个小丫头不成？”
这太后娘娘是怎么回事？她不愿嫁给楚世子，她难道不该高兴吗？
陆容雯心中忐忑难安，只得小心应对：“太后娘娘说笑了。楚世子便如天上的白云，容雯如今不过是地上的尘土，此生只有迎头仰视的份。楚世子才貌双全，自然该有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来配他才是。容雯自知身份低微，从未妄想过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听她这么说，太后脸色才算好看了点。
不过，老人家明显还没打算放过她。“可是，如今涵儿他执意要收你在身边。难道此事不是你撺掇的吗？”
“容雯不敢！”陆容雯连忙摇头。
“真不敢？”太后冷冷看着她，“如果你没有这份心思，那哀家即刻命人将你送出京城，如何？”
“真的吗？”
陡然听到这句话，陆容雯一怔，旋即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一见如此，太后倒是呆了。
“你真不想嫁给涵儿？”
之前是楚世子，现在是涵儿。虽是一样的问话，意义却大不相同。
陆容雯心中掀起浅浅的波澜，但还是坚定摇头：“不想。”
太后瞬时无话。
陆容雯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巴巴的看着太后：“太后娘娘，您说会把容雯送出京城，是真的吗？”
太后哑然，半晌才道：“送你出去，那是不可能的。涵儿是哀家的孙儿，他的性子哀家最清楚不过。只要他想要你，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他总能把你给找出来。要想逃脱他的掌控，除非……”
除非什么？
陆容雯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然，只见太后招招手，方才引她进宫的宫人端着一只玉杯走了过来。
白玉雕成的酒杯晶莹剔透，里面盛着一杯琥珀色的美酒。酒香缭绕，分外醇香。只是吸了一口气，人心便醉了大半。
“这是一杯加了鹤顶红的毒酒，你喝了，从此便能彻底从他掌下离开了。”
太后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带半点感情。
原来，她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吗？
陆容雯不害怕，反而她只想笑。
镇定的接过玉杯，她仰头浅笑：“容雯多谢太后娘娘大恩大德。”
语毕，她一扬手，将一杯毒酒一饮而尽。
“你！”
不想她居然这么痛快，太后都坐不住了。
醇香的美酒顺着喉管进入腹中，陆容雯缓缓闭上眼，却发现预期中的剧痛并未来临。甚至，浑身上下，她也没有觉得半点不妥。
不由睁开眼，对上的便是太后眼中的惊愕。
“你竟是真心想要寻死？”
陆容雯惨淡一笑。“太后娘娘您不是金口玉言的么？现在又为何要和容雯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太后摇头。“哀家不过是想和你赌上一把，可谁知……”
饶是阅人无数，但活了大半辈子，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直率的女孩儿。
一时间，心中对她的不喜也散去大半。
“涵儿那孩子极少对女孩儿有些心思，如今好容易出了你一个，哀家怎么舍得真将你杀了？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哀家和他生分了？”
陆容雯无力笑了。
搞了半天，老人家心中还是以她的宝贝孙儿为先。
不过也是。她一个被皇室厌弃的人，怎能撼动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人家能屈尊见她一面，这还是托了楚世子的福呢！
见她脸上浮起浓浓的失望，太后心中有些不忍，便又道：“不过，既然你已经表明心意，哀家也不好拦你。这样吧，你先在宫里住一段时日，等哀家和涵儿商量好到底如何，再放你出去。”
说罢，便对旁道：“翠儿，你把她带到三丫头那里去。”
“是。”
一直站在太后身后为她捏肩的宫女连忙应了声，施施然走过来对陆容雯行了个礼：“公主殿下，请随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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