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缘是孽

第二天早上，阳光刺眼的透过窗子射进来，小人参半眯着眼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把扶苏背进草屋，之后用自己的血救他，好像小人参晕倒了，在一切之后都没有了记忆。

        荷华扶着床边起身，“咦，我怎么会在床上，扶苏人呢？糟了。”小人参急忙穿好鞋，跑出门，屋外也不在，询问了院中的小草灵，它们也不知阿孟和扶苏的去向。

        顺着山间小道一路找，“扶苏~”万一两人冲动打了起来怎么办？阿孟不是扶苏的对手啊。

        跑到山顶，一时腿软就瘫坐下来。“小人参，你是想我了吗？”熟悉的嬉笑声音传入耳朵。这种话满满的调戏，真是让小人参气得跳脚。

        “是啊，我是怕没人替你收尸。”小人参寻着声音望去，他背靠着大树坐着，早晨暖洋洋的阳光将他的五官映衬得更加柔和，头发松散随风吹起，人与环境融为一体，十分舒适。

        他没有说话就那样笑着，眼睛笑得弯弯的，小人参心里一阵猛跳。慢悠悠地走过去，全身被他盯得不舒服，坐在他旁边，两人仿佛默契一样谁都不开口说话，在这奇怪的气氛下，不自然的咳出声，说出小人参心里想了许久的问题。

        “阿孟为何说你是叛徒。”小人参转过头去看着他清澈的眼眸。

        他也不隐瞒，坦然地说出了缘由。“争雄之战中，我是魔族的大将军，坐镇主帐的不是我，而是青钰上神。自从魔族长逝后，天族派人假扮魔族人，偷了魔族兵符，想趁机灭了魔族的老弱残兵，我手下将领谎称魔族已大获全胜，不日就可凯旋而归，我就没有派兵增援。谁知那时正是关键的时候，魔族渐露败相，青钰上神使用禁术，召唤出恶灵将天族击退，然而她却受到惩罚。”

        “魔族中人并不相信你？”扶苏静默不说话，他是在沙场上雄鹰，效力于魔界，立的赫赫战功不容易，是用鲜血换来的。魔族人均认为他是叛将，怎么可能再相信危难之时，未增援的将军。但念在他曾经有功劳，魔族没有明说要赶走他。只是权力不断被削弱，最后变成一个无名小兵。

        魔族的大将军的杀伐决断和高深莫测的法术是天族人所忌惮的。一个从小生活在魔界的人，家园已不在，而今却是为天族效力。

        “受魔界驱赶，而天界却封我为战神，更将我叛将的身份做实。”他是仙魔两界的威胁，那时决定在哪族都进退两难，魔族人定认为他串通天族，天族怕他与魔族藕断丝连不敢重用他，给他虚职震慑六界。现在天族人怀疑他的忠心，魔族人也憎恨他，他无处可去，丝毫没有利用价值。小人参大脑在飞速旋转，思考着真与假，虚与实，与自己想象中的事态发展不一样。

        “昨夜天族人见死不救，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他见小人参不回话。

        “我信你。”他闭起眼睛，睫毛就那样垂着，听小人参说完，他嘴角弯起的弧度极为好看，不是邪笑，不是嘲笑，而是欣然，好像终于有人懂他的笑容，他感到暖入心间。

        他睁开眼，手顺势搭在小人参肩上，小人参立马推开他，狠狠瞪他一眼，瞬间往右移了一大步，他自是脸皮厚，装作看不见般对她说，“小人参，你叫何名？”

        “我……没有名字。”小人参甚至没有仙人来指点一二，更何况名字，所以她一直有种不受重视的感觉。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叫你荷华，可好？”扶苏专注地看着小人参的脸。

        “很好听，今后我就叫荷华。”小人参细细打量着他的脸，他漂亮的眼眸中映出小人参笑容，那弯着笑意的眼神越发明亮，荷华一遍遍重复自己的名字。

        “这个果子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吃过。”

        “苹果，我猜你会爱吃，所以这些也给你了。”扶苏从乾坤袋里拿出一袋苹果，小人参心中小鹿乱跳得厉害，这么多果子！！

        “我有空便会来寻你，簪子可以不用法力就能掩住你的气息。”递给荷华传音纸，即使距离远也能通过写信，传音来传达讯息。

        把一根木簪子插在荷华的云髻上，“谢谢你，扶苏。”

        他坐起身，黑色衣袍随着风在飘动，束起的发就像海面的波浪，撩拨着小人参的心弦，她随即也站起来，扶苏伸出温暖的手掌抚在荷华头顶，与之前那个桀骜不驯，乖张不羁的样子大为不同。

        他叫来坐骑火烈鸟，瞬时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你能去哪，哪可以容下你？小人参呆望着扶苏站在火烈鸟背上的孤寂远去的背影。

        清晨林中雾气已渐渐消散，草木露出活泼的身子，在晨光抚育下缓缓摇动着。山中精灵摆动的舞姿，小人参心情大好，与小草灵打闹着到了后山。

        一边打闹边说着：“我有名字了，荷华，以后你们不能叫我小人参，要叫我荷华。”仿佛向全世界介绍着我的名字。小草灵们也跟着叫“荷华，荷华。”

        蹦跳着去到后山，小人参露出绿绿的芽，荷华蹲下看着小苗。

        想当初荷华也是这么小的野人参，从人人都说人参极难成精，到现在能幻化人形，虽然法术不会，武术全废，但她认为自己的存在一定有其特殊的意义。

        谁知才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荷华一阵狂奔，“月老，琦温，我有名字啦，叫荷华。”正在狂喜中荷华，飞向月老。

        “月老，你提前回来，那我是不是可以下山跟崔长生学道了？”等到荷华站定，激动地拽着他的衣袖。

        荷华没走几步就手脚无力，头也开始昏昏沉沉地倒下去，倒下去的时候感到了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

        琦温道：“昨夜天界战神扶苏来长生山，你可知？”

        月老扶着荷华走进了草屋，“定是已经发现她的身份。”

        “但他还给了荷华这个。”琦温摘下荷华的木簪，月老在灯下仔细看着，那可是上好的材料制成，能极好的隐蔽气息。

        月老思忖了半晌，“他的目的尚未明确，但这木簪倒是解决一直困扰我的问题，索性就放荷华出去闯一闯，不见得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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