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抢救无效
站在原地的左炎犹如五雷轰顶，他怔恍地看着护士的嘴巴张合。
他整个人像是置身于凛冽的山巅，被骤然袭来的狂风猛卷。
“什么叫……不行了?”
“就是抢救无效……慕小姐已经死亡了。”护士一脸沉肃。
左炎的瞳孔一点点收紧。
怎么会呢？
一定是慕楚楚在耍花招，一定是她想要借着假死从他身边逃离。
左炎猛然跑了过去，隔着手术室的大门，他远远凝望着慕楚楚。
她紧闭着眼，她的身上还接连着管子，有一些血迹还凝固在手术台的边缘上。
那一瞬间，他失去了走过去的勇气。
“但您放心，姜小姐的手术很顺利，很快就能康复的。”护士跟过来，补充道。
这阵子，他们这些在医院的工作人员，都知道比起慕楚楚，左炎更在意姜宁西。
左炎攥紧了护士的领子，目露凶光，“那她呢！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手术前，你们给她做过检查，确保她可以进行捐献手术的。”左炎赤红着眼眸咆哮。
护士被左炎的眼神凛到，“可手术总是会有风险的。而且，就算慕小姐的各项指标没有问题，但她之前跳过楼，身体有损伤，确实不适合再继续进行手术，这一点，您也是清楚的。”
是，他确实清楚。
就是因为太清楚，他才会毫不犹豫地让慕楚楚做手术！
左炎的心，像是被凭空出现的冷箭击穿，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颓然松开了护士，深切地望着手术室里的慕楚楚。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的注视着她，她的脸苍白无色，唇瓣被咬出了血，沾染了一抹嫣红。
明明只有咫尺的距离，他却觉得她离他很远很远。
他还记得一年前，她还只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跑到医院实习，却意外介入了违禁药品的调查。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密切的关注她。
他看着她出事，看着她被药品厂的员工围堵，然后他就恍如天神般降临。
为的，就是虏获她的心。
让她心甘情愿的为姜宁西捐肾。
在这一刻，左炎好似才意识到自己的残忍。
他像是失去了五感，一步步走到她身边。
他修长的手指覆盖在慕楚楚的五官上，摸着她的脸，冰凉刺骨，“慕楚楚，起来，不要装死。”
他的语气愈演愈烈，他握住她纤瘦得不堪一握的肩膀，“给我醒过来，不然我就对付你爸爸！”
他不想每次都这样，但看着眼前没有生息的人，他还是用上他最惯常的威胁。
“慕楚楚！”
左炎咆哮着，他全身都被一股寒意与怒意包裹，他不信慕楚楚会就这样死去。
“给我醒过来啊！”
“你不是不要捐肾吗？起来反抗啊！”
他用力地晃着慕楚楚单薄如纸的身躯，“慕楚楚！”
他的力道猛烈，震晃得手术台发出惊响。
“左先生，您冷静一点，病人已经去世了。”医生上前拦住左炎。
“给我闪开！”左炎甩开医生，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眼眶微红，继续晃着慕楚楚，“慕楚楚，给我睁开眼！”
“我命令你醒过来！”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他一声声地怒吼着，但已经死去的人，是没有办法，再给他半点回应的。
他把慕楚楚紧紧地抱紧怀里，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慕楚楚，睁开眼看看我。我娶你，我跟你补领结婚证，给你补办婚礼。”左炎抱着慕楚楚晃了晃。
左炎一声声的说着，心疼地抹开她唇上的血迹，“慕楚楚，你不是爱我吗？”
“我同意你跟我在一起，你给我醒过来。”
慕楚楚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像是陷入永远不会苏醒的梦境。
“左先生，不好啦！”
穆寒墨快步走来，站在手术室门口，“慕老先生带着记者过来，说您虐待慕小姐，要把慕小姐带回去。”
左炎悲伤地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视线冷扫过去，“带她回去？去哪？她慕楚楚是我的人!”
说话间，就传来熙攘人声，慕父带着记者们围住了手术室。
当看到被左炎抱在怀里，似没了生息的慕楚楚，慕父老泪纵横。
“左炎！你这个畜生，你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左炎没有说话，他只是托着慕楚楚的脖子，让她的冰凉的脸和自己紧贴。
刚才的护士并没有离开，看到慕楚楚苍白的脸，慕父的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抓住护士，“你说，我女儿到底怎么了？”
护士支支吾吾，“慕小姐，她……不幸在手术中丧身了。”
“你说什么！”慕父捂住心口，节节败退。
左炎的视线如冷芒一般刺了过来，“你给我住口！慕楚楚没事，她只是……只是累了，想要好好睡一觉。”
悲愤交加，慕父脚底虚浮，走到左炎面前，攥紧他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拉起来，“左炎，你不是人！”
“我女儿那么爱你，为了你，不惜一切，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你难道真是眼瞎心盲，不能感受到她对你满腔的爱意？”
左炎被慕父带着，看着慕楚楚从他的怀里跌落。
他几乎是下意识推开了慕父，去重新抱起慕楚楚。
他怎么会不知道慕楚楚爱他？
他就是仗着慕楚楚对他的爱，才敢有恃无恐。
跟着慕父前来的记者们将长枪短炮对准了手术室的门，闪光灯疯狂地闪个不停。
穆寒墨忙于将记者们隔绝在外，一时忽视了左炎这边的情况。
“左炎，我的女儿今年才二十三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现在……”慕父悲痛欲绝，苍老的脸上是一个父亲的无奈与痛心。
“你害死了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沉痛中，他抓住了架子上的手术刀，拉着左炎的肩膀，把手术刀捅入他的身体里。
左炎低头看了一眼，疼痛在一瞬间到达顶峰，扩散至他全身，可远不及他身上的疼痛。
他的唇突然裂开，向上扬起。
他可以躲开的，但他没有。
他想，这样，他就能去陪慕楚楚了吧。
他欠慕楚楚的，总能还清了吧。
看着左炎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流出鲜血，慕父哀声大笑，一边哭一边笑，癫狂至极。
“怎么出血了！”
“那个人把刀捅进了左先生身体？”
听到记者们的议论声，穆寒墨猛地回头。
就见左炎躺在地上，腹部流着鲜血，却还在地上爬行，想要抵达到慕楚楚身边。
而慕父的脸上是哀恸的决绝。
“砰!”
慕父冲向一旁的墙壁，毫不犹豫地撞击了上去。
鲜血像朵妖冶的罂粟，在瞬间，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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