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缘灭
苏木和苏桃桃依旧过着恬静的生活，日复一日。
转眼将入夏，换季之际苏桃桃不慎又患了风寒。
从小生活便不安定，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这一点让苏木很是心疼。
想着若是他能早些幻化人形，也不会让她受这么多苦。
他在家照顾了几日，也好得差不多了。
小鬼总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只觉凡人真麻烦，动不动就生病，吹个冷风会生病、落个水也会生病。
挨不得、碰不得，跟个瓷娃娃一样。
想起这几年不知道救了她多少回，回想起来倒还挺怀念，转眼她就从一个小丫头变成大姑娘了，可他依旧是十五六岁少年模样。
虽然时常被她欺压，但这样打打闹闹的日子却叫他内心生起一股暖意。
还有十日便是苏桃桃二十岁生辰了，苏木倒是发愁该送她什么生辰礼。
“疯丫头，这次生辰你打算怎么过？”小鬼在一旁询问，神色充满期待。
往年她生辰无非就是到街上吃碗面，外加一个荷包蛋，偶尔还会给他带点好吃的。
其实他知道她是不太愿意过生辰的，但如今她各种行为已与往常大不相同，今年或许想过。
苏木也坐在院中，神色期待。
苏桃桃起身在院中走了走，思考片刻，微微一笑，开口道：“我要你们陪我一日”
小鬼闻言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反正也是常来，爽快答应道：“好啊”
话音刚落，苏桃桃就补充道：“我要亲自下厨”
苏木闻言内心生起波澜，笑了笑，道：“甚好”
他倒是没什么抗拒，反正他吃什么都一样，食不知味。
本一脸悦色的小鬼，突然目光一愣：“呃，那个，你若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来就是，生辰嘛，不宜劳累”
她的厨艺小鬼是知晓的，还不如苏木呢，煮个粥尚且可以，若是下厨，吃一口位列仙班呐。
自从第一次被她抓去试毒后，隔三差五就用她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厨艺摧残着他这堂堂山灵。
苏桃桃却寒眸一扫掠过小鬼：“怎么着？”
小鬼顿时没了底气，迅速高举手，开口道：“我负责买菜！”
闻言，苏桃桃一副满意之色：“这还差不多”
苏木在一旁看着他们这日常的吵闹，满心愉悦，他转头看向院外春天种下的桂花树，如今也繁茂了些，待到明年，便可与她一同闻这花香。
再过几年，可取些桂花为她再酿上几坛，一同埋在那里。
他回过神，起身去了灶房，片刻后端着一碗药走了出来，手中拿着苏桃桃的荷包。
他走到前院，坐下，将荷包放于桌上，一边用勺子晃着碗中的药，一边轻轻吹着。
待凉了才将其拿给苏桃桃。
苏桃桃端着药，一脸祈求的神色。
苏木知她还是不愿吃药，只是温柔一笑道：“听话”，说着从荷包里取出两粒糖。
她一喝完就将糖喂给她。
平平静静的生活便是他追求的幸福，即使找不回残魂，若能与她相守，哪怕散尽修为也要同她一双人，共白头。
他不在意长不长生，只要她在，哪怕只有数十载他也心甘情愿，不愿一人在这世间独自徘徊。
苏桃桃风寒好后苏木便又开始了寻找残魂的旅途，直到她生辰的前一日也不曾懈怠。
早一日找到，便能让她早一日远离纷争，也能早日与她结成连理，漫度余生。
这一日，苏木照常行走在昏暗的忘川河边，召唤过附近的游魂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魂魄，他叹叹气继续前行。
这时他看向远处却发现忘川河对岸有一团发光的东西，他顿时眼前一亮，或许困在那里的残魂就是苏桃桃的魂魄。
他伸手施法想将它拉出忘川，但它却丝毫未动。
奈何忘川之上论你法力如何高深都无法飞跃，它就像一个屏障，隔绝了人冥二界。
没有办法他只能咬咬牙，束好宽袖、挽起裤脚进入了忘川。
尽管答应了她不轻易下忘川，但为了找到她的魂魄让她远离纷争，以免出现什么变故，他还是要去看看。
当脚刚接触到忘川橙黄的河水便感受到锥心般的疼痛，忘川之水漫过他腰间。
周围的孤魂纷纷向他靠近伸出早已泡的面目全非的肢体紧紧地抓住了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往上爬。
他嫌恶的看着这些令人作呕的孤魂野鬼，施法将它们震开，只是数量太多总是前仆后继，使他前行十分困难。
本来不远的对岸如今却像是远在天涯，他忍受着蚀心噬骨之痛缓缓靠近对岸。
终于，他到了对岸，这附近却没有孤魂，他用手伸到那团亮光处，咬牙忍受着四肢的蚀骨之痛，好在他拉出了那团光亮。
他感受了一下，顿然欣喜，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
这样她就可以活下去，他们就可以过上安定的日子了。
明日便是她的生辰，这大概是最好的礼物，定要陪她过一个永生难忘的生辰。
正当他开心着想要转身回去时，一抬头便看见一个身影现在河边，他认得，此人正是当初郊外对苏桃桃出手的人。
…
到了傍晚苏桃桃仍没有看见苏木回来心里有些着急，她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她来回在院中踱步，希望下一刻就能看到他从结界处出现。
只是直到凸月挂上枝头他仍旧没有回来。
苏桃桃扶着木栅栏，看着天上的月亮，手指不自觉地来回踱着，今日小鬼不曾来，她一人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静地待了一天。
说好的晚上一定会回来的，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是没回来，她的内心说不出的担忧。
明月已经升至半边天，一直等着的苏桃桃趴在院中的木桌上竟睡去了。
突然，她猛然睁眼，额头汗珠滚落，心脏狂跳不止。
看看天色，已然接近天明。
方才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自己变成了曾经出现在她梦中的那个孩童，依旧在那片花海，四周昏暗，地面是一片鲜红，血染红了大地浸软了泥土，空中散发着浓郁的腥味。
路面的血泊中露着残肢断臂，还有断掉的头颅，有的手指还在微微抽动…
她一个人光着脚前进，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前方一条大路不知通向何方。
她不停的喊着“爷爷”，后来却变成了“哥哥”，可惜没有任何作用。
苏桃桃擦擦头上的汗珠，起身又到了苏木的房间，可他依旧没有回来，他的床榻仍是整整洁洁没有睡过的痕迹。
她忽然觉得有些落寞，从前一个人的时候不怕孤独，但现在她真的希望苏木就在身旁。
忽然情绪波动，靠在他房间的门边，缓缓蹲下，嘴中念叨着苏木的名字。
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从前，孤身一人，就像当年爷爷离开她一样。
她蹲在门口等了好一会，缓缓起身，准备好纸笔写了一句话：“苏木，你若回来，在家等我，不要外出”
她将纸压在苏木房中桌子上的茶壶下，便转身关好门离开。
她不能就这样苦等，去找小鬼，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强，虽说小鬼再过两个时辰大概也就来了，但她心里慌得很，等不下去了。
她回去关好自己的房门，便向院外走去。
今日是她的生辰，说好了要陪她一日的，可苏木为何昨夜都不曾回来，心头总觉得不安，莫名心慌。
刚走出院门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身影，一动不动站在不远处，她神色突然变得警惕：“谁？”
苏桃桃将手悄悄伸进身侧的布袋中夹起一片符纸，以免对面的是什么邪物。
“好久不见”那人忽然开口道向她走来。
他抬起手向苏桃桃一勾，她便不受控制的飞到他身边，他一手掐住她的脖颈：“今日没有人可以护你了吧”
苏桃桃这才看清他的脸，竟然是柏桑的面容。
“你是玉衡？”苏桃桃双瞳紧缩，心念不妙。
玉衡没理会她这么直呼他的本名，反正都要死了。
方才他探了探她的气息竟然发现她体内的邪气真的不剩分毫。看来这个凌渊还真是有本事。
若是她现在死了，凌渊也不会怀疑是他，因为在凌渊看来他是不会拿冥界冒险，只是他高估了他对他的了解。
甚至不知道他已经知道苍心与赤焱之间的联系，只是再等一个机会，一个将损耗降到最低的机会。
若是现在把她杀了赤焱就死了，就算这个时候凌渊发现了又能如何？
群龙无首的魔界是会相信一直臣服于它的妖界，还是会相信从始至终都与他们做对的凌渊？
到时候他的身份也不是说拆穿就能拆的穿的。
之前之所以答应联手，不过是缓兵之计，既得到柏桑，又让他放松防备，如今这才好下手！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我不是苍心”苏桃桃艰难开口，看来那日他都是装出来的，一定是为了让凌渊放下防备。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玉衡眸光阴寒，语气冰冷。
玉衡手中力道加重，苏桃桃越来越喘不过气，伸手猛然划过他的面前。
玉衡的脸上出现几条血痕，他眼神更加阴冷手上力道明显加重，苏桃桃就要窒息。
“疯丫头！”小鬼今日特地起了个大早来陪她过生辰，送她一份大礼。
没想到看到这幕，他赶紧出手，打偏玉衡的手，苏桃桃一下坠落在地狂咳喘息。
玉衡看向小鬼，眼神中充满不屑，一个区区弱灵竟然敢与他作对，找死！
他挥手就是一道红光，瞬间劈向小鬼。
小鬼一个机灵勉强躲开，化身来到苏桃桃身边，将其扶起便往结界中跑。
玉衡冷哼一声：“想跑？”
他转瞬之间手中聚气要将两人拉回来。
小鬼用尽最大力量才勉强在原地拖延了片刻，他知晓自己绝对敌不过眼前之人。
只见他猛地一推，将她送入结界，自己却被玉衡拉回魔爪之下。
“小鬼！”
苏桃桃正大双瞳，她没想到小鬼会如此，哪怕是死，她也不愿意让小鬼出什么事。
刚稳住身形便向结界边缘冲去。
小鬼见她一只脚已然踏出结界，心底一慌，一挥袖，用尽他最大的能力将其震回结界内，并用术法将其困在了结界内。
好在曾经在她体内种下了一丝法力，今日终于起到了作用。
玉衡见状十分恼怒，他对此处的结界有所感知，想要破除，十分费劲，甚至会因此受创，不然方才也不必等她出来再现身。
他神色阴冷，抓住小鬼脖颈的手微微用力：“区区灵体也敢与我作对！”
此刻的小鬼没有时间思考为什么苏木会不在，才意识到这次大概真的要被疯丫头坑死了。
如果没有活得余地，那便只能这么做了。
刹那间小鬼周身聚集起草叶，身体也散发出莹绿色的光芒。
苏桃桃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不要！”苏桃桃睁大双眼喊道，奈何身上有小鬼的术法无法挣脱，她这才明白原来小鬼不是打不过她，只是一直让着她。
他想用自毁的方式去抵挡玉衡，即使无法与之同归于尽也至少为她争取了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玉衡神色一变，他自然也知道了这灵体想要做什么，若论实力，这区区灵体远不足以伤他分毫，可若是自毁，那种力量却足以伤到他。
想到这，他立刻松手用七成功力即将他震开。
小鬼瞬间飞出，元灵已被震碎，周身的光芒也悉数散去。
小鬼的原身被打入结界内，由于速度太快撞上了院内的栅栏，将栅栏撞破。
一根尖尖的木桩从他背后穿膛而出，鲜血流出浸染了身下的湖水，苏桃桃双瞳顿时紧缩。
“小鬼！”
小鬼所设下的法术在玉衡将他震飞那刻失效。
她迅速跑到小鬼身边，将他抱出来，他胸膛的木桩已经断裂，她坐在地上将小鬼抱在怀中。
小鬼在她的怀中身体有微微的抽搐，口中突然涌出一口血染红了他身前的衣服，只觉一阵温热。
苏桃桃此刻脑袋一片轰鸣之声，心头一沉，无法在思考。
她不停地去擦拭小鬼嘴边的血迹，满眼惊慌失措与无助。
而此刻的玉衡正赶来，异瞳看了看这一处结界，双眸微怒，开始强行破除结界。
“疯丫头，好痛、好痛…”小鬼双眉紧皱，口中不断地溢出鲜血。
他又伸手将胸口的木桩慢慢拔出，眉头拧成一团，顿时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不要，不要”苏桃桃用手去堵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却怎么也堵不上，眼泪控制不住地冲出眼眶。
小鬼抓住她慌乱的手，他知道自己元灵已碎，无力回天。
“没用的”小鬼无奈的说道。
他松开手，从身前的衣兜里掏出一个锦盒，将它递给苏桃桃。
“这个，给你”
苏桃桃翻开小鬼手中的锦盒，里面放着一个用灵丝贯穿着的玉簪，泛着微微的蓝光。
她内心瞬间崩塌，这玉簪是爷爷身前之物，小鬼无意将之打碎，为此她还生了好久的气。
她没有想到小鬼竟将它拾回用灵丝修复，提炼这灵丝需要损耗很多很多的灵力，如今这已不再只是一个玉簪，更像一个法器。
怪不得这些年来小鬼毫无精进，自己居然还说他没长进，没修为，真是、真是…
“本来，是想今日你生辰…再送给你的，刚…刚好”这时小鬼的身体渐渐化作草叶飞散，小鬼的元灵就要消散了。
“小鬼，你别说话，你坚持住，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的，一定有”
她看着他渐渐变成草叶心中早已没了方寸，她想将他抱起来进屋，奈何使不出一点力气。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苏木能在这个时候回来。
小鬼却努力挤出一个为难的微笑，断断续续的说道：“疯丫头，你和苏木的贺礼，我、我放在洞里了，你、要记得去拿…”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小鬼不要”
“不要，这次算我求你好不好？算我求你…”苏桃桃哽咽的摇头，低着头看着他张着嘴像是说着什么只是渐渐没有了声音。
她俯下身侧耳倾听，她听见了，听见了三个字。
‘不要哭’
她微微一怔，抱着小鬼的手加重了力道将小鬼紧紧地抱在怀里，眼泪疯狂的从她眼眶中落下。
好像在她怀里小鬼就永远不会消失，待她松开手时小鬼还是原来的小鬼，任她欺负、调侃。
‘噹噹！’
是玉簪落地的的声音，苏桃桃怀中一空。
此时小鬼的身形已消失不见，全化作草叶散在空中。
苏桃桃口中还是那句：不要
她伸手去将空中散发着荧光绿的草叶往回抱，可她知道小鬼再也回不来了，她的小鬼再也回不来了！
哭喊声骤然响起，声音撕心裂肺。
许久后，她抬起头看向结界外正强行破除结界的玉衡，眼中的恨意是那样决绝。
此刻一股强大的力量与结界相冲，结界抖动不止。
突然一声巨响，结界破了，化作无数道光剑冲向玉衡，玉衡立马翻转跳开。
但还是慢了一步，被数道光剑打中，顿时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传遍全身，手不自觉地微微抖动。
他咬咬牙站起身，走到院中，手中聚气一团暗红的光影缓缓走上台阶。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
苏桃桃此刻已经不再哭泣，她坐在原处眼神阴冷地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玉衡。
玉衡站在她身前不远处，一挥袖，手中光影便冲向苏桃桃。
就在要打到她身上的前一刻，她体内瞬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这一击摧毁，并震得玉衡也退后几步。
突然间她周围环境逐渐变得有些阴冷，周围开始聚起阴气，她体内散发出如雾如烟的幽红的光影，游走在四周，一股力量将其托起。
狂风乍起，玉衡的衣襟随风掣曳，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桃桃也不知这是为何，但此刻的她再无作它想，体内灼烧之感让她痛不欲生，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硬塞进她体内，身体承受不住。
就像是当初在疾风堂的情景相似，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时地面上也渐渐冒出樽樽走尸，样貌同他上中元节去疾风堂那晚见到的一样，但此刻的走尸已经不再散发令人作呕的气息，双瞳也不再空洞，而是散发着幽幽蓝光。
越来越多的黑气钻进她身体，当承受到达极限时，她彻底释放，强大的力量翻涌而出，和当初如出一辙。
玉衡忙化盾护住自己，但还是被这股力量震得向后连退好一段距离，巨浪之后稳住身形，手中再次聚起光影。
身后的木屋成了残败之象，周围的走尸也悉数殆尽。
此刻的苏桃桃缓缓落地，双眸猩红，发绾已散。
周身阴气未减，额间的黑气渐渐消失，额间图腾骤然突显。
玉衡见到她额间那朵鲜红的——彼岸花图腾！
他手中光影顿消，这一幕深深冲击着他的双眸，让他内心无比震惊！没想到她…
苏桃桃双眼猩红，带着滚滚阴气，一步一步向玉衡走去。
但此刻的玉衡内心已震惊的不知该如何。
苏桃桃神色阴冷，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到了玉衡身旁，一掌打在他胸膛。
玉衡完全没反应过来，一直被往后推，最后被狠狠摔在不远处的山脚处，背靠石壁，连身后的石壁都出现了微微裂痕。
玉衡显然伤得不轻，一口血吐出。
苏桃桃依旧用那双在夜间如此耀眼的双眸看着他，已无感知，只想杀了眼前之人。
但下一刻却突然意识涣散，眼前变得模糊，身体开始轻飘飘的，向后倒了下去。
玉衡迅速向前将其揽下。
仍有不断涌来的阴气钻进她体内。
看着仍旧在吸收天地阴气的她，他慌了。
此刻他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他只知道这个人不再是什么苍心元神附身之人，而是一个他必须要救下的人。
顶着巨大阻力他聚力腾空而起，与苏桃桃保持同样的高度，挥手从指尖将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向她，将她包围其中不受阴邪之气侵袭，确切的说是不受阴邪之气的引诱！
许久，在没有阴气的刺激下她渐渐恢复平常，随着玉衡的动作缓缓下落。
抱着怀中的人，他内心百感交集，手足无措，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正当他要抱着怀中的人儿离开时，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你果然心怀二心”他语气冷冷的对玉衡说。
“倘若你把她交出来，我会替你向魔尊求情，倘若不交，妖界便会是下一个冥界”
摩羯从暗处现身，当初魔尊便让他暗中观察这个丫头身边之人的动向，一旦他拾得他要找之物便将他带回魔界。
昨夜在忘川河边已有收获，魔尊便让他前来将这个丫头带回去，却没曾想柏桑会在这。
玉衡将怀中的人抱紧了几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她交给他。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只是他如今受了伤，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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