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抉择
在街巷逛了一圈，渐渐觉得乏味，晃着衣裙，百无聊赖。
到了一条小巷，凌渊伸手一把将其揽入怀中，目光邪魅的看着她道：“怎么，有为夫陪着，也会乏？”
苏桃桃脸颊微红，努力想要挣脱，但却被他死死地揽在身前。
“大庭广众的，你快放开我”
凌渊看她这副样子，心中甚悦，又害羞了，真可爱。
“哦？”凌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接着道：“大庭广众不行，那换个地方是不是就可以了？”
苏桃桃心知他是故意挑她话里的毛病，总觉得不管她说什么在他那里都是有毛病的。
“快放开我”苏桃桃抬起一只手挡在额角，生怕被过路人认出来。
凌渊却伸手将她挡在脸前的手扯开，扣在她身后，还笑着俯身凑到她耳边，开口道：“我、偏、不”
这热气使苏桃桃不由浑身酥麻，霎时连耳根也红了。
看她这样，他的心里痒痒的，真想亲下去，但还是得顾及她的颜面，毕竟‘大庭广众’。
“别乱动，再动，我可就亲下去了”凌渊仍旧在她耳边低语。
人界的所谓‘大庭广众’他可不在乎，亲一下又无伤大雅。
这时一旁走过一位老太太，一副大受刺激的神色，抬着宽袖遮住脸，步伐急促，口中难为情道：“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很快就走得老远，顿了顿，摇了摇头。
苏桃桃此刻脸上布满黑线，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墨守陈规的主，但脸皮也不至于那么厚。
凌渊却一脸悦色，忍不住嗤笑一声。
“怎样才能放开我？”她问道，再不松开她，她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凌渊起身，神色带一丝玩味，思索一番开口道：“不如，唤声‘夫君’来听听，可好？”
手中力道加重，将她牢牢困在怀中。
“夫…”苏桃桃一脸嫌弃，心想果然这个男人是真的骚。
本来想说‘夫君？想得美！’，还好没有口快，如若不然，凌渊肯定会在她说出后半句之前就截和的，那不是白叫了。
“快叫，不然我可就…”凌渊微微俯身，暗示性极强。
苏桃桃赶忙用剩下那只手撑着他的胸膛，可劲将他往后推。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开口道：“夫…”
顿了顿，实在是没办法开口啊，多难为情啊。
“嗯？夫，什么？”凌渊显得玩味十足，咄咄逼桃：“这般叫不出口，难不成是想我亲你？夫人大可直说嘛”
“才不是！”苏桃桃立马反驳道，但脸上已然红得跟苹果一般。
凌渊见她这般慌里慌张的神色心头说不出有多满意。
苏桃桃别着嘴，低下头，徐徐开口道：“夫、夫君”
话语含糊不清，但能分辨出是‘夫君’二字。
听见这‘夫君’二字，凌渊春心荡漾，煞是开心。
苏桃桃抬起头想要让他放了自己。
刚抬头，一张脸就凑了上来，瞬间堵住她的双唇，任她反抗他都不打算松开。
苏桃桃看着他紧闭的双眸，沉醉的状态，似乎被他感染了一般竟缓缓闭上眼。
凌渊松开她被抓住的手，苏桃桃顺势挽上他脖颈，唇下渐渐给他回应，却显得很青涩。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亲吻他人。
凌渊双手搂主她的腰，将她拉的更近。
此刻，小巷尽头拐角处，一个素雅的身影悄然离去，背影失意落寞。
许久凌渊才起身，看着跟前的苏桃桃忙着喘息，小脸绯红。
他用余光瞟了一眼巷尾，嘴角露出一丝得逞之笑。
他笑着问道：“臭丫头，你这是一吻傻三年么，何时竟连呼吸也不会了？”
苏桃桃现在没空理他，许久才把气喘匀。
第一句话便是：“你无耻”，一副兴师问罪之态。
“哪里无耻？”凌渊笑着看着她：“指给我看看”
苏桃桃想也没想抬手指尖触上他双唇，哪想凌渊竟顺势吻了她的指尖。
苏桃桃猛的睁大双眼，迅速抽回手，忿忿道：“你、你…”
迟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凌渊见她这般害羞之状不由笑出了声，笑声明媚，又充满魅惑之力。
苏桃桃被他气得咬牙切齿，组织好言语，开口道：“我都叫你‘夫君’了，你竟然…，竟然还亲我”
她将‘夫君’二字囫囵吞枣般糊弄过去，才不要再这么称呼他。
“我知道啊”凌渊将脸凑近，看着她精致的五官，嘴角带笑开口道：“但我可没说叫了就放过你啊”
他的确没有说过喊了就不亲她，只说松开她，就这一点他确实做到了。
“无耻！”苏桃桃已经没有多的词去表达她内心的愤懑之情了。
“怎么，不喜欢？”凌渊回过身，继续道：“方才某人不是也挺主动的吗？这怎么亲完就不认人了呢？”
凌渊一副受尽委屈的神色看着她“唉，始乱终弃，没天理啊”
“谁、谁主动了？谁始乱终弃了？”苏桃桃被他这样的反应气得够呛，敢情像是她欺负了他。
凌渊一副心领神会的神色道：“是是是，哪有始乱终弃，是要对我负责的嘛，是吧，夫人？”
苏桃桃此刻像一个气鼓包，满腔怒火撒不出去，她怕再多说一句都会被他气死。
留下一个‘哼’，转身就走。
身后的凌渊和颜悦色，嗤笑一声。
苏桃桃闻他笑声，加快脚步，想要远离他。
凌渊抬脚追去。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慢点，你慢点走”
“去哪啊，走这么快”
“回家！”
“那为夫送你一程”说罢，他迅速移步至她身旁，揽下腰化身离去。
在离木屋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将她放下来。
“回去吧”凌渊笑着目送她。
苏桃桃有点不信，他怎么这么轻易放她回家，迟疑了片刻。
“怎么，舍不得为夫？”凌渊笑着调戏道。
苏桃桃闻言神色突然一变，转身就要离去。
“臭丫头”凌渊突然叫住她。
苏桃桃回过身，下一刻那张脸就凑到眼前。
凌渊在她唇上印了一记，随后邪笑着起身，悄悄在她发髻上插了一株发簪，开口道：“记住，往后只有我可以”
苏桃桃被他这行径搞得又有些害羞，但心里却很满足，很开心。
羞涩地轻轻‘哦’了一声，转身离去。
凌渊也化身离去，他想某人估计快耐不住了，是该做出抉择了。
山间薄雾还未散去，时辰却已近晌午。
苏桃桃晃晃悠悠从迷雾中走来，很快便回到木屋，此时屋顶已修葺完毕。
苏木不见了踪迹，而小鬼却依旧在打磨木头，似是爱上了这苦力活一般。
小鬼见她回来，立马冲到她跟前开口问道：“疯丫头，你方才去哪了？”
苏桃桃眼神闪烁，回道：“我、我…”
神色一转：“我干嘛要告诉你？”说罢，傲慢地朝后院走去。
小鬼虚着眼，打探着她这心虚的模样，想到方才苏木也突然不见了，他心想；不对劲，满面桃花，春风得意，不可描述。
倒没继续跟去，干活也挺累的，伸伸懒腰，坐在了前院的木桌旁，吃着苏木特意为疯丫头准备的小零食。
苏桃桃刚走到卧房门口就被苏木叫住。
她回过身，看着苏木，他神色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与怒意。
“刚才，去哪了？”苏木语气看似温柔，却夹杂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与方才小鬼问的虽然是同一个问题，但从苏木嘴里问出来，她心头总像有一块巨石压着一般，不敢作答。
看着苏木这副不愿放过她的神色，她感到从未这般为难，也从未这般害怕他。
“我…”她缓缓开口：“我就是觉得无聊，出去走走”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和凌渊逛集市去了，还跟他…
苏桃桃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苏木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苏木没有说话，只是看似很平静的看着她，似乎也并未听进她所言。
看到她发间的珠钗，胸中怒火灼烧。
今早他安置好苏桃桃便开始修葺房屋，本来一切都那么美好，但许久未见她再有声响。
当他来到她身旁时才发现眼前都是幻象，不知苏桃桃何时已不再原处。
第一感念便是她有危险，但当他破除幻象时，一封书信落入手中。
只见他双瞳一缩，转眼消失不见。
信笺飘落在地，上面写着：苏兄，近日幸苦，臭丫头借我一日，稍后归还，勿念勿念。
转瞬间，信笺又化作飞灰消散。
能留下这封书信的除了凌渊还能有何人？
若不是在家时便将结界解除以减少修为消耗，凌渊又怎有机会把她带走。
想到这就一阵后悔。
但当他再次找到她时，是在那条小巷，看着巷口靠的那么近的两人，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想要将凌渊撕个粉碎。
但他却只能咬着牙离开。
他不想让苏桃桃难堪，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那般暴虐的模样，更怕会像中秋节那日伤了她。
那一刻他才明白，他根本不可能放开她让她去到别的男人身旁。
那个人，只能是他！
之前的那些所谓的以家人名义，所谓的成全、大度，不过都是为了能留在她身旁的幌子罢了，期盼有一日她会爱上自己。
但就是为了这个卑微的理由，他不得不忍，若是真的再次说破，他怕以苏桃桃的性格，即使舍不得也不会让他再错下去了。
可如今他是真的输了，他明白，不管他再怎么做也无法让她对他的感情有所改变，对他，只是依赖罢了。
但他不明白，他的桃桃为什么喜欢凌渊不喜欢他，他究竟比凌渊差在哪里？
论长相、脾性、修为，他哪一点比那个凌渊差？
不够孟浪？可他温柔。
不够跳脱？可他细心。
不够花言巧语？可他一心一意。
苏木隐藏在袖中的双拳紧握，缓缓松开，收敛神色道：“生病了，就不要到处乱跑”
苏桃桃以为自己蒙混过关，喜笑颜开，频频点头：“嗯嗯，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没有下次”苏木语气平和了许多：“往后若没有我的允许，哪里都不准去”
虽语气平平淡淡，但苏桃桃却听出了霸道的意味，不过没关系，这也是在担心她嘛。
“知道了知道了”苏桃桃应下，不被责备，也不被刨根问底就可以了。
“歇息一会，就开饭了”他走近，神色恢复往常，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看着她发髻上的珠钗，眸中又产生一丝复杂的情绪。
随后他来到前院，坐在小鬼对侧，看着小鬼不停地吃着桌上的东西，一言不发。
小鬼渐渐地感到不对劲，吃东西的手缓缓停下，神色闪烁地瞟了瞟一脸便秘神色的苏木。
“不吃了，不吃了”小鬼神色尴尬地松手，将手中的零食放回桌上。
心想不就吃她点东西吗，至于这副样子吗？真是双标。
但苏木仍旧一副气运不畅的神色。
“那个…”小鬼不知道该说什么，摸着后脑勺，一脸无辜。
“我方才没出去过”苏木终于开口。
小鬼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和疯丫头一起出去的吗？闹矛盾了？
不至于啊，瞧疯丫头这一脸春风得意的。
“记住便好”苏木留下这句便起身去了新灶房。
留小鬼一人在前院怀疑人生，他只觉这苏木是越来越奇怪了。
很快便入夜了，清清冷冷的月光笼罩着群山、浅溪、丛林、木屋。
苏木独步于前院，看着这清冷的盈月，心头思绪万分，却牵不出头绪。
不愿去想，又不得不想。
此刻他心中思绪有些乱，他需要时间去想清楚一些事情，一些对他和对苏桃桃来说都很重要的事情。
虽总袭一身白衣，气质超然物外，但他却更喜欢这样的黑夜，就像自己本就来自黑暗一般。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一弯月亮，从树梢爬上了半空中，却一点也没有印在心上。
他收回目光，微垂眼帘，起身走到了苏桃桃卧室走廊外，轻轻推开房门，脚步轻盈地走了进去。
看着房中的一切，这是他曾细心布置的，只为给她一个温馨的家。
轻抚着屋中的一桌一凳，一窗一镜，曾经的一点一滴浮现在脑海。
缓缓地他走向了床边，轻轻坐下，怕惊醒了她。
看着她枕边的手，手中握着那支珠钗，他的心有一丝痛的感觉，从未有过。
哪怕是之前想过成全她也不曾有过如此心痛，至少那时还有一丝侥幸之心，而现在，那一丝可笑又可悲的自欺欺人的希望也没有了。
他摊开手将那支银镯幻化出来，随后伸手想要将她手中的那支珠钗取出，但苏桃桃始终不肯松手，眉头微皱，却未醒来。
苏木只好收回手，看了一眼手中握着的银镯，低声道：“他给的，你倒这般舍不得松手”
他神色落寞，叹了口气道：“若有一日你能再戴上它该多好”
话落便不由得自嘲一番，还在奢望什么，感情之事如何能强求。
停留片刻后他起身，布置好结界便离去。
但不是去忘川，而是到了别的地方。
他抬起头，看见‘疾风堂’三字，眸光寒意逼人。
他落身于凌渊的院落，巡逻的人见院中突然出现旁人，冲了进来，人人手中握着长剑将他团团围住。
苏木冷冷的瞟了一眼周围的人，开口道：“我来，是找凌渊”
本来寨中有规定，苏木、苏桃桃、小鬼三人前来不用阻拦，但此时这苏木看起来杀气逼人，他们不可能放任不管。
“你们最好退开”苏木冷冷说道。
但周围的这群人依旧剑指苏木，不可能轻易退去。
他见这群人并无退去的意思，下到最后通牒：“我不想伤你们”
说罢又转眼直直盯向凌渊的房门，他倒要看看他这寨主要当缩头乌龟到什么时候。
群人中有一个身材健硕的领头人下命令道：“上！”
众人纷纷攻来，刀光剑影刺来。
苏木双眸微眯，一股力量翻涌而出，扩散开来，瞬间震飞这一干人等。
这股力量虽不足以杀人，但却足以令这一干寨中之人五脏受损。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丝不友好的气息，一道光影迅速飞来。
苏木长袖一挥，瞬间抵消攻势。
此刻凌渊现身，立于屋顶一脚角，月光打在脸上，半明半暗，长发飘然，在习习夜风中飘摇，双眸散发着微微猩红之色。
他哼笑一声开口道：“苏兄大驾光临，虽有失远迎，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吧”
苏木冷哼一声，看着屋顶一角的凌渊，开口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凌渊闻言嘴角微扬，心想小巷中那个人果然是他，这醋意实在叫人忍不住想再给他添点，看着赏心悦目。
他飞下屋顶来到院中，嘴角带笑，思考般地回答道：“啊，让我好好想想，我今日带着臭丫头逛街，谈笑，吃好吃的，买好玩的，哦，对了，我们还…”
凌渊此处故意顿了顿，开口道：“还去了小巷，然后情不自禁地…”
“够了！”苏木一声怒吼，打断了凌渊的话，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想从凌渊口中再听一遍。
片刻不停留，迅速冲向凌渊，掌中聚气，狠狠朝他打去。
凌渊神色一凝，腾跃而起。
苏木穷追不舍，招招犀利毫不留情。
凌渊本不想与之动手，奈何他步步紧逼。
罢了，既然这架迟早要打，择日不如撞日。
但他不想在疾风堂动手，于是开口道：“要动手，换个地方”，说罢，化身离去。
苏木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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