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凯旋
经历了这一夜的，双方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一人一虎如同约定好了一样，选择在同一个瞬间发起进攻。
虎妖将整个庞大身躯扑向了李十二，它的锋利的巨爪毫无保留的全部伸出，血盆大口仿佛可以把面前的敌人整个吞下。当然最恐怖的还是它的瞳孔，白多黑少，闪烁着残忍的杀意。
在这电光火石间的一刹那，李十二转身的同时，右脚向前滑出，右手握刀，刀刃向上，左手用力抵住刀背，整个人向下压成了一张弓。
这一下不仅躲开了虎妖的致命一击，还在危险中创造了机会。
虎妖错误的预判浪费了这次进攻的宝贵机会，还将自己最柔软的腹部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可惜他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犯错了。
巨大的冲击力帮助刀划开了虎妖的整个肚皮，将李十二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鲜血的热气不停的蒸腾，直到凝固成黑色。
受了这致命一击的虎妖，并没有立刻倒下，它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落地起身，回头看着那矗立在雪中的人类。
这一次，它已经没有力气再逃跑了。随着身体的几下晃动，内脏顺着巨大创口流到了雪地上，它只是坚持了几秒就倒在了血泊中。
……
雪越下越大，李十二的身上很快就结了一层霜。他一脸茫然的在看着天空，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扶着刀转身看向那个倒地不起的敌人。
面前的虎妖距离只有几丈，虽然它已经一动不动，但是李十二并没有选择走上前去验尸。
他扶着刀缓慢的坐在雪地上，拿出了身上的食物。
馒头夹着肉干和咸菜，还有一袋酒。
虽然闻不到什么味道，但是胃里的酒很暖和，馒头在胃中慢慢涨开。在这荒无人烟的冰天雪地中，这已经让人幸福的冒泡了。
吃饱喝足后的李十二依旧选择坐在那看着眼前的猎物，就这样足足坐了半个时辰。
终于，他靠了过去，面前的虎妖已经被冻僵了。可能它很早就死了，或许它一开始准备装死等待机会反击。
李十二耐心等待，耗尽了它最后机会，大雪冻僵了它身体。
这场漫长的狩猎终于结束了。
……
大河村的村民们拿着农具和火把终于赶到了山上，可惜他们来晚了，只能看到眼前的结局，错过了之前的精彩战斗。
英雄少年宛如一尊雕像站在风雪中，虎妖的尸体就躺在他脚下，四周血迹证明了这里曾经发生的激烈战斗。
英雄的身上全是凝固的血迹，村民们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战斗才能让人整个被献血浸透。
又是什么样的勇气才能让人愿意和这个骇人的妖兽战斗到这种地步。
大家愣了一会才想起来欢呼。
“妖怪被打死喽！”
“终于不用再担心被妖怪吃掉喽！”
“李少侠拯救了我们大家！”
……
可怜的村长已经喜极而泣，要不是顾及身份，他都想抱着李十二亲上几口。
看着满身是血的李十二，大家都怀疑他受了重伤。
原本以为要冒着生命危险和虎妖搏斗，所有人都经历着艰难的思想斗争。现在只需要背恩人下山，个个都显得异常积极，大家还是很高兴为村子出一份力的。
更何况，能参加杀死妖怪的经历，那怕只是收工，那也是以后一辈子的骄傲谈资。
充满了厮杀和血腥的战场变成了一场欢乐的凯旋。
两个村民把农具改装成了担架将李十二抬了起来，那只虎妖的尸体实在太大了，凑了整整八个村民才勉强抬得动，中途还得不停的换人。
一路上又是爬山又是搬东西，可把村民们累坏了，可是大家都不觉得累，队伍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为了鼓劲大家还唱起了山歌。
……
回到山下，女人和孩子都聚在村头，等着男人们安全回家。
有些女人甚至都已经哭红了眼，大家都知道虎妖的厉害，要是自己男人被害了命，全家老小生活可怎么办。
村长带领大家上山去帮助李少侠杀虎妖，虽说这个举动是为了全村人的安全着想，可是谁也不想死掉的人是自己的亲人。
直到男人们带着英雄和战利品凯旋而归。
大河村的所有人都开心的手舞足蹈，大家都沉浸在这幸福的喜悦中，只有李十二睡着了。
……
等到李十二醒来，天已经黑了。筋疲力尽的他经过一天都休息终于被村民们的聚会吵醒。
身上的血腥味不见了，穿上的是一套干净的新衣服，这是李十二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觉了。
英雄的醒来很快就被大家发现，人群中又是一阵欢呼，村长带头大家轮流来进酒。
之前凶狠庞大虎妖，此时已经变成了烤全虎，肉香在空气中四溢。最多肉的腿和最嫩的里脊都摆在了李十二的面前。
今晚的李十二很开心，他从未想过自己能给这么多人带来快乐，明明这原本只是一场纯粹的金钱交易。
大家一开始都想让李十二讲讲和虎妖搏斗的精彩过程，可惜他不善于应付这种场景，只好应付的喝酒，让那些好奇的村民颇为惋惜。
聚会进行到一半，收到胜利消息的师傅也赶来了大河村，分享这胜利的果实。
他没想到自己的傻徒弟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原本只是希望徒弟能在大河村多混几天饭吃，守在山上监视监视，说不定那天虎妖心情好想换个窝，任务结束，万事大吉。
原本是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结果这个傻徒弟居然选择冒着生命危险杀了那只虎妖，这让他意想不到。
赶到大河村的张陵看着眼前那个被众人围着喝酒的李十二，总觉得和过去沉默寡言的傻徒弟有些不同。或许是孩子长大了吧，张陵这样想着。
……
一夜狂欢过后，结果是李十二背着烂醉如泥的师傅回家，一路上大河村的村民送别了好久。
回到家中，张陵躺在床上手上紧紧抱着已经硝制过的虎皮。虽然被火烧过之后大大影响了价值，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稀罕货。
张陵抱着昂贵的虎皮幸福的进入了梦乡。
已经睡了一天的李十二毫无困意，只好坐在院子里发呆，享受这无趣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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