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许亦将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顾行则道了谢，想对许予说句话，张可张嘴，但还是沉默着离开了。
顾行则离开后，许亦出声，“好歹，人家也算阴差阳错的救了你。你也不能这样对他啊，要是真不是他在，你又要被拐卖了。”许亦看着自家妹妹，幸好没真发生什么事，语气轻松一些。
“哦，我知道了。”今天还和他们一起吃饭打游戏，结果晚上就出这事，还说就是想逗逗她，我还打打你呢。
“不过，怎么是又？”许予抓住了重点，这让许亦有些紧张，“不是，我说的有，怕你真被人拐走了，学的那些招式全都白学了。”
“哦，我今天还有任务我先上去了。”许予下车乘坐电梯上楼，到了一楼门就被打开，许予进去之后，门都快阖上了，就有人要进来，许予往后退了退，让出位置。
阴影覆盖在许予上方，许予无意扫视一眼，见到来人，又扫了一眼四周，确定以及没来错地方，问：“怎么是你，你住这吗？”
“没有。”顾行则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说的有些难以启齿。
“那是因为今晚的事？”许予见他满面愁容，问了一句，没让他回答，只说：“你已经道过谦了，而且我也应该谢谢你救了我才是啊，可能我之前情绪不太好，你别介意啊，真的我都忘了自己说什么了，你别往心里去，你快回去吧，我还有点事，班长让录的歌我还没完成。”
“嗯好，我知道…我这走了。”顾行则还是没走，说话的声音小的许予听的模糊不清的。
引的她蹙了下眉头，道：“嗯，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得去学校，快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话，顾行则扭头按停了电梯，就在某一层停下，下了电梯后，面对着许予说了一句话，许予没有听清，门就光上了。
他说，“你好好的。”
表达歉意，也是真诚的祝愿她不在遇到危险。
许予皱了皱眉头，只当他自言自语，没放在心上。
许亦没有下车，在车上抽烟，开着窗，整个人印在黑暗中，车中仪器发出的光亮，一阴一暗的照射到他脸上，整个人有些凝重和颓废。
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才给许妈妈打电话，听许妈妈骂了他一阵，直接将手机放到副驾位置上，由于太安静，还是能听到。
许亦这时已经倦了，许妈妈累了之后，许爸爸也回来了，听说这件事以后，就接下了许妈妈的任务，两个人说了快半小时了，中间许亦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他们说完一句他就紧接着唉声叹气。
许爸许妈，“……”
你这让我们怎么接。
到最后两人都说累了，才挂断电话。
许亦上楼后，许予正在房间唱歌，这气氛逐渐诡异，许亦听到声音，趴在门旁没走，感觉她的精神失常了。
许予开门去喝水，许亦踉跄一下，差点摔倒。询问道：“你在我房间门口站着干嘛？”
神情自然，没有了之前的颓然和狼狈，
“没事，你干嘛呢？”许亦缓缓道。
“我们班抽到了谢幕礼，再选人，我们要试唱发过去。”
“哦，”许亦顿了顿道：“那你唱吧，不打扰你了。”
“嗯，我看你煮的面条都坨了，我给你重新下了，在锅里呢，应该不凉，别忘了吃。”许予绕过他去了餐厅。
“哦~”许亦开心了，笑咪咪说：“谢谢妹妹。”
许予喝过水后接着回到房间录歌。
半个小时才唱好，才得到自己的认可，给叶倾发过去了。
剩下的事就交给她了。
许予上床睡觉前，看了一下手机，发现许亦给她发红包，倒也没客气，许亦一开心就发红包，许予已经适应了，而许爸爸是一有事情不想两边倒就发红包。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哦，你说为什么没有许妈妈，因为许妈妈的钱都用来给自己了，平时也给许予一些，许亦就不用想了，他自己挣。
许予睡觉前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感觉惊悚又可笑。
黑暗渐渐带她进入梦乡，星星映照着她的心事，月光抚平了悲伤的情绪，让她在睡梦中安稳度过。
几家欢喜几家愁。
顾行则回到自己家，守着空无一人的住处，像是被抛弃的小孩等着爸妈回家。其实也是这样的。
顾行则早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他早早洗漱完，玩的心思一点都没有了，想到今天许予哭的样子眼睛通红就有些难受，不知道什么东西卡住了，就感觉被棉花给堵住了，一直揪着放不下来。
躺在床上，微信上反复打字反复删除，一条信息都没发出去。
倒也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只是他的心事没有月亮来抚平了。
他睡的一直不安稳，睡梦中眉头紧皱，出了一身虚汗。
梦中，他没有跟着许予，没有想逗她。和她告别后，他依旧和何昱江焱打着游戏，直到快凌晨才回去。
第二天许予没有去学校，怎么联系也联系不上，以为她想偷懒没来，也都不再注意。
直到在她出事的第二天通过新闻的大肆宣扬才知道她的死讯。
死状惨烈，许予和他们发生激烈的碰撞，后来被一刀毙命，那几人怕她没死，又补了几刀。许予身上除了刀伤，还有争斗的淤青。头发散乱的铺在了地面上，像一条悲伤的河流似的起起伏伏。
接着，他又看到许予在黑暗中”拼命的跑，拼命的喊救命，她越跑越快，越跑越快，脸上的泪早已被风干，鼻子通红，时不时扭头看后面。
他们对视一眼，许予停下来了。满脸的泪痕，楚楚可怜又坚韧不拔。
想要人把最好的东西递到她面前送给她，不想让她哭。只想让她开心的笑。
接着又看到她哀怨的眼神对着他。
清晨顾行则被惊醒，一身的汗，很不舒服，洗了澡也睡不着了。
走到阳台上，天光大亮，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若不是知道是清晨，根本分不清是日落还是日出。
一抹又一抹绚丽的色彩，沉重的拖起太阳，将它挂在天上后就黯淡离场。
顾行则感觉很烦躁，从床头柜拿出一盒烟，又去了阳台，抽起来。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面容，那双眼睛却透过无数的迷茫。
他第一次感觉迷茫但也不知道在迷茫什么。
顾行则上高二之前，烟瘾也不小，开学前她妈妈照例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以示慰问，也就只打过那么一个，听到他声音沙哑，劝他别抽烟了。
这是第一次。
因为许予。
他在阳台上站了半小时，回屋里收拾了东西，出了门。
昨天知道了许予住在哪栋，离得并不远，去了她家楼下。
早晨起来的都是些老人在运动，顾行则坐在离她家楼下不远的广场。
他到没什么动作，一直坐在那，时不时抽根烟。
“小伙子，看起来还是学生吧，今天周六起这么老早呢，记错日子了？”一大爷压着腿，对着小伙子调侃。
“嗯，起的早点。大爷每天都来锻炼。”顾行则也有点无聊，也想找个人说说话。身音因为抽了太多烟而沙哑了不少。
“对啊，都来，年级大了，不锻炼走不动了。”大爷咯咯笑两声，“小伙子，看你年纪不大，烟瘾挺重啊，为了啥啊？”
顾行则笑了，没搭话。
“哈哈哈，我知道，可能为了姑娘吧，追不到？”大爷拿着手指了指他，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顾行则嗤笑一声，没应声。
倒也不抽烟了。
待了几个小时，看时间快到了约定时间，想来许予会提前过去，站起身才去许予家楼下等着。
“走了，大爷，有空陪您锻炼。”顾行则对老人很是恭敬的说道。
“好好好。”大爷笑的合不拢嘴。
在她家楼下没等多长时间她就下来了。她今天穿了一身灰色运动装，扎了个比平时高的马尾，还是背着那个书包。
很好看，青春，热血。
许予一走出楼房，就看到迎面朝她走过来的顾行则。
“唉，你怎么在这啊？”许予抬步向他走过去，又扭头看看身后的楼层。心中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你不会一直等着吧。”
“没有，不是。”看到她下来，每再次看到她，心里安静多了，也舒服多了。阴霾一炮而空。
“抱歉啊，我昨天可能说话有点冲，有点过激了，你别介意啊。”许予怕说的话重了，让他有心里负担，又跟他喃喃道。
“没事。”顾行则笑着摇摇头，心情好了大半，由衷说：“我昨天也很……抱歉了吓到你了。”
“没有，也算是你救了我。”许予心虚说，人家救了我，我还不知道，对人恶语相向，许予顿了会儿，说：“不过，你身上好像有烟味。”
许予怕自己弄错了又嗅了嗅，摸了摸鼻子，确定是顾行则身上的味道，“之前记得你好像没抽烟。”
“有时候抽。”
顾行则轻声问道：“你还没吃早饭吧，我们吃过就去学校吧，一会儿该晚了。”
“好。”
出了小区，两人随便找了个摊位，从别家摊位那买了一些东西，吃了十几分钟，才出发去学校。
学校大门开着，来的人也不少。
他们提前到了，苏林他们还没来到。
“那我们是先回教室还是去操场。”
“直接去操场吧，教室可能关着呢吧。”
去了操场上，等着众人。
和顾行则坐在看台上聊天。
八点的阳光如此耀眼，就如操场上的少年。
“你看班级群了吗？”
“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许予从包里拿来手机翻看。
“没有，是昨天叶倾将你们几个人唱歌的录音发群里了，让大家投票决定。你没看吗？”顾行则解释。
“不怎么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班主任不都在学校说吗，所以平时也不怎么看，感觉都是在群里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许予叹着气，皱紧眉头，诉说着她的看法。
“嗯，叶倾编了号，五个人的录音。你知道你是几号吗？”
“我不晓得，”许予故意说句方言，附和道：“这还搞得跟选美似的。”
昨天叶倾说过这件事以后，许予提了一下意见，因为这歌的时长也不短，建议每个人都只唱前面的一段，后面重复的就不唱了。叶倾想到这感觉挺对的，一首歌五分钟要是都唱的话，听得人就得快半个小时。
后来一个人只有一分多钟的时间，大大缩短了时间，也让人觉得舒服多了，要不然还不得听觉疲劳。
“反正是4号赢了。”顾行则反正是听出她的声音了。没跟她揭秘。
“希望不是我。”许予犹豫着低声说了句。
“为什么？”顾行则不解。
“啧，也不为什么，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和麻烦。怕丢人，做好我自己分内的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许予随口应了一声。
顾行则看她一脸正经的模样，被她给说笑了。“哈哈哈，压力？这有什么压力？”
一脸正经的说着最不正经的话。
认真又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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