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从老太太处出来，小周氏挽着明桥手臂说话，“二嫂，你听说了吗？那刚嫁过去郡王府的若昕表妹流产了，老太太的意思是，毕竟也在府里养了那么久，想着让我们去安郡王府看看她呢。”
“秦若昕流产了？”明桥惊诧了一下，这她是真不知道，自从秦若昕嫁人后，她就没怎么关注过了，算算时间，她的孩子也差不多有两三个月了吧。
“是啊，听说孩子还不足一月呢，那郡王妃罚她跪了两个时辰，若昕表妹身子骨弱，孩子就没保住。”
“我就不去了，我备点礼物，你到时候要是过去就顺便帮我带过去，便算是我这当表嫂的心意了。”
秦若昕那孩子都三个月了，要不是因为这孩子，她当初也不必匆匆嫁给安郡王。
虽然可能她最后也嫁不了多好的人家，但也可以挑挑拣拣一番，挑个家底干净的，她可比顾蕙娘还要小呢。
不过明桥一点儿也不同情她，她可没忘记，当初就是秦若昕推她下水，根本没打算留她活路。
路过梓兰水榭，水里的鱼游来游去的倒是有趣，有小丫鬟给她拿来了鱼食，反正无事，明桥便在水边喂起了鱼。
顾蕙娘从老太太处回来，刚坐下喝了口茶，贴身丫鬟春烟便附耳过来说了句话。
顾蕙娘“嗯”了声，随后吩咐道，“那你去带她进来吧。”
丫鬟春烟便出去了，不多时，领着一个戴着斗笠的女人进来，那女人大着肚子，起码得有八九个月左右了。
顾蕙娘自然是认得她的，不过此刻只当做不识，吹了吹浮在茶水面上的茶叶，居高临下地问，“你是何人？”
“奴婢水月，给姑娘请安。”
按理来说水月并没有签什么卖身契，现在应该还是个良籍，但她却自称奴婢，可见她已经把自己摆在极低的位置了。
“奴婢是金麟公子养在愉林巷的外室，已经有八个多月的身孕，只要姑娘容忍奴婢，允许我将孩子留在身边，奴婢愿意当牛做马公子和姑娘。”
水月低着头，声音也是极小的。
“好啊你。”顾蕙娘摔了茶碗盖，声音也提高了两个度，“我还没有找你，你倒是自己挺着肚子找上门挑衅示威来了，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金麟的主意？！你到底是何居心？”
“姑娘误会了，奴婢并没有挑衅示威的意思……”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顾蕙娘一把攥住了手腕。
“我还未过门，金麟便纵你上门挑衅，日后还不得把我这个正头夫人踩在脚底下？！同我去见我家祖母，我今日一定要金家给我一个说法！”
“姑娘，我……”水月不愿意，她这趟来本就是偷偷瞒着金麟的，要是去见了老太太，不知道该闹出多大风波来，事到如今，她也知道自己给金麟惹祸了。
说完，顾蕙娘拉着水月从地上起来，路过梓兰水榭时，正好看到明桥在那儿喂鱼。
明桥当下鱼也不喂了，直接将剩下的鱼食都倒进了池子里，用手帕将手擦干净了跑老太太院里看热闹去了。
到老太太院子时，刚好金氏、林氏和苏姨娘几人都还在，顾蕙娘松开水月的手，一把扑到老太太跟前。
“祖母，您得给孙女做主啊，这个金公子，自己在外面包养了外室不说，还让外室怀了孕，纵容外室上门挑衅孙女，这让孙女的脸，以及顾国公府的脸面往哪搁啊，这不是让人背地里耻笑吗？”
顾蕙娘还偷摸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泪刷刷的流出来，感觉她这辈子的演技巅峰估计就是这一刻了。
屋内几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照苏姨娘的想法，养个外室算什么，动摇不了她女儿的正妻之位就行了，不过这下子都闹到了明面上，就不太好看了。
水月僵硬着身子，手足无措，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太太愣了半晌，才挥了挥袖子，挤出两个字来，“混账！”
也不知道她是在骂金氏和金麟，还是在骂顾蕙娘。
水月跪在地上，感觉肚子突然抽痛起来，下一刻便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大腿间流出，她痛苦地喊道，“啊……”
明桥一直注意着水月的情况，发现不对劲立马便上前了，“姑娘，你没事吧？！”
“我好像要生了……”
顾蕙娘听到这话，也急忙凑上前来帮忙扶着人。
地上已经流了一小滩的羊水，羊水一破，这孩子不生估计就保不住了，明桥当机立断，吩咐旁边的丫鬟，“丹橘，瑶瑶，快过来帮忙，扶她去竹菱院，吩咐人烧热水，准备生产需要用到的工具，马上差人去请大夫稳婆！”
院子里闹哄哄的乱作一团，这孩子怕是要生在顾国公府了。
一个外室的孩子生在他们顾国公府，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拍了拍桌子，“胡闹！”
老太太这一拍桌子把金氏等人都吓了一跳，她们已经许久没见过老太太发这么大火气了，上次发火还是明桥跳湖那会。
明桥让一个力气大的下人将水月横抱回了竹菱院。
“小心些。”明桥看了下水月的状态，接过浸湿拧干的帕子帮她擦额头的汗，顾蕙娘没嫁人，不合适在这里多待，明桥便让她去门外等着了。
水月痛苦不堪地攥紧了明桥的手，像是抓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明桥回握住她的手，急声安慰道，“水月姑娘，你别紧张，放轻松，你相信我，八九个月的孩子已经发育接近成熟，你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她也没想到水月会在这时候发动，终究是她没考虑周全。
“稳婆来了。”瑶瑶拉扯着一位年长妇人进来。
明桥将位置让开，好让稳婆方便接生。
“这才开三指呢，还有一段时间，准备点吃的，让产妇把体力续上。”
明桥转头吩咐下人去熬鸡汤，“把库房里那株百年的野山参放进去一起炖了，再准备点易消化的食物，快点。”
“是。”下人匆匆行了礼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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