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
说完，他与杨舟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安郡王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杨侍读的事他也听说了，撇开事件本身不谈，方才萧清朗对杨舟的态度会不会太嚣张了？
并不是那种跋扈的嚣张，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与冷漠，仿佛骨子里便透着矜贵。
这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萧清朗吗？
怎么好似变了个人？
难道……就因为有姑婆与宣平侯给他撑腰吗？
萧清朗走出翰林院时，翰林馆那边也放学了，几个庶吉士相邀过来向萧清朗请教学问。
萧清朗道：“我今日有事，你们明天中午再来找我。”
“啊，虽然知道不应该，但还是想问问，是很急的事吗？”
“嗯。”萧清朗微微点头，望了眼前方立在巷口的一道小身影，眉眼弯了一下，看向他们道，“很急，所以抱歉，你们明天再过来吧。”
众人纷纷应下。
“是我眼花了吗？萧大人方才是不是笑了？”
“我也好像看见了。”
“萧大人原来可以这么温柔的吗？”
萧清朗虽不是天生一副冰块脸，但也十分冷漠疏离，要不是有冯林与林成业带头向他请教，他们怕是不敢硬着头皮来找他的。
他们心中好奇，忍不住一直追着萧清朗看。
他们看见萧清朗来到第一个巷口，与一个姑娘说起了话。
他眉眼掠过一丝罕有的温柔，侧脸的轮廓都好似变得柔和了。
“送给你。”他将一朵新摘的四季海棠递给她。
顾瑶瑶接过海棠花闻了闻，有些爱不释手：“真香，今天还顺利吗？”
萧清朗定定地看着她：“嗯，顺利，我很快就要升职了。”
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不过，侍读的位置空出来了。
有资格顶替的人很多。
但如果你喜欢，我会去争取。
“真的吗？”顾瑶瑶的眸子一亮。
在她清澈喜悦的眼神里，萧清朗一颗心控制不住地慢慢融化：“嗯，真的。”
顾瑶瑶仰起头来看着他，眼底是从未动摇过的笃定与信仰：“我就知道，我相公很厉害！”
回碧水胡同后，顾瑶瑶找了个花瓶将海棠花养了起来放在自己的窗台。
海棠花没什么特殊的气味，但残留着他指尖的余韵，她闻着就觉得香。
萧清朗过来东屋门口时就看见顾瑶瑶趴在窗台上欣赏那朵与她比起来丝毫不算惊艳的海棠，她两手托腮，看得很认真，像是在看什么没见过的稀罕宝贝。
一朵海棠罢了，有这么喜欢吗？
家里也有海棠树，只是花期已经过了。
心底某处柔软好似又被戳了一下，萧清朗指尖轻叩门板，嗓音都带了点暗哑：“我去一趟姑爷爷家。”
顾瑶瑶回过头来，少女的脸庞浸着暖暖的暮光，冲他微弯唇角：“好，吃饭叫你。”
“嗯。”
萧清朗含糊应了声，快步转过身去，像是后头有什么东西在追似的。
顾瑶瑶笑得不行。
她拿出小本本，认认真真地写道——相公第一次送花。
顿了顿，又写道，去隔壁还和她打个招呼，我相公真粘人。
出了院子，萧清朗也怪臊得慌，两家早已打通了，去隔壁就和去书房差不多，怎么自己去趟书房还和她交代的？
她都不和自己交代。
萧清朗去老祭酒家是帮他批改国子监的卷子。
二人埋头苦干间，顾瑶瑶也过来敲响了房门。
“瑶瑶来了？”老祭酒喜色一笑。
“姑爷爷。”顾瑶瑶打了招呼，目光扫了一眼萧清朗，对老祭酒道，“我带小净空去一趟果园。”
“啊……去吧。”老祭酒纳闷，这种事不必特地过来说呀，以前都不说的。
顾瑶瑶含笑看了看某人，小手背在身后，特别神气地走了。
老祭酒的目光转向萧清朗。
萧清朗一本正经地改卷子：“看我做什么？”
不对劲。
两个小年轻很不对劲！
老祭酒回过味来了，小丫头不是在向他交代，是在向萧清朗交代。
关系突然这么好了吗？他俩该不会……
不对，脸上的守宫砂还在，没圆房。
其实关于这件事，他们几个长辈私底下是商议过的，大户人家的千金都是十六七岁成亲，十八九岁才开始怀有身孕，那时生养的风险会大大降低。
瑶瑶年纪还小，晚一点圆房也好。
老祭酒意味深长地看向萧清朗：“你小子……”
萧清朗正色道：“没有，不会，忍得住。”
老祭酒：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翌日，顾瑶瑶送萧清朗去翰林院后去了一趟皇宫。
顾瑶瑶是去看姑婆的。
最近边关军情告急，庄太后与皇帝都在金銮殿的偏殿与诸位军机大臣商议战事，还没回仁寿宫。
“顾姑娘，今天日头大，您别在外头晒着了，去太后的寝殿歇会儿吧。”翡翠对顾瑶瑶说。
顾瑶瑶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宫女，对她点了点头：“好。”
顾瑶瑶去了姑婆的寝殿，翡翠奉上她爱吃的瓜果点心，顾瑶瑶随意吃了口香瓜，却不小心将汁水洒在了自己身上。
黏糊糊的，怪难受。
“哎呀，弄脏了，奴婢帮您找套换洗衣裳。”
“不用了，我带了衣裳。”
原本今日是要去地下武场的，小背篓里装着她的面具与男装。
她将男装换上，头发也散开，扎了个高高的单髻。
翡翠将她的衣裳抱下去洗晒。
顾瑶瑶在寝宫没事干，欣赏起了多宝阁上的宝贝，仁寿宫的东西随便一样都是古董，价值连城，顾瑶瑶不懂古董，但不妨碍她欣赏金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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