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清
廖羽最近在学校附近的水果店当店员。
周六客流量比较大，一直在收银的廖羽手都快抽筋了。
“妈妈，想吃这个瓜瓜。”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走进了廖羽兼职的水果店，小男子看起来六七岁，正是看什么都很稀奇的年纪，这不，一会拍拍西瓜，一会戳戳桃子的。
拍西瓜还好，但桃子戳坏就不好卖了。
廖羽还没说话，孩子妈妈就开口了“瑞瑞，不要戳桃子，戳坏了人家卖不出去，我们就要自己买单了知道吗？”
孩子乖巧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站在水果吧台的阿清一直听着前面的动静。
家长弯腰蹲下与孩子平视沟通，而不是没有原因的告诉孩子你不能做什么，相比于大多数家长的怒吼，这样的教育方式他很赞同。
“姐姐，这个橘子叫什么啊。”
“不知火舞，丑橘的一种。”
“噗”旁边的阿清突然发出笑声，廖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阿清看她迷茫的眼神笑得都快锤墙了。
“妈妈，我要吃这个橘子，它也叫不知火舞，吃了它我就像不知火舞一样厉害了。”
看着小男孩抱着妈妈的大腿撒娇，廖羽才知道阿清笑什么。
不就是口误嘛，你没口误过嘛，笑别人笑得这么来劲，廖羽在心里默默吐槽阿清。
然后想着都怪赵欣，因为赵欣最近总跟她说某荣耀里的英雄人物不知火舞有多么多么厉害，所以她就记住了不知火舞。
过了高峰期，两人总算闲下来歇了一口气。
“小羽，中午吃什么呀？”
“外卖”
冷冰冰的语气，阿清知道这姑娘在闹别扭呢，毕竟这段时间不是白相处的。
其实廖羽也就看着高冷，接触下来能发现这姑娘外冷内热很好相处。
话说廖姑娘为什么生气？当然是口误被嘲笑。
别说就这点事不值当，廖姑娘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个不是顺着她来？
当然除了她那个没同胞爱的哥哥，可像这样明目张胆的被嘲笑还是第一次。
对其他人还可以动动手什么的，但瞄了眼阿清瘦弱的身板，廖羽想想还是算了，打坏了是要赔钱的，她的钱还有重要用途。
“你好，廖女士的外卖。”外卖小哥放下外卖就走了。
廖羽没点饮品，她很纳闷。
随后旁边的人开口了“我点的奶茶，这杯是我的，那杯是你的。”
吸了口奶茶，好看的杏眼弯了弯，不是很甜，还加了椰果，符合她的口味，看奶茶的面子上原谅了阿清。
此时的阿清还不知，多年以后头发花白的他躺在摇椅里乘凉，看着落了满地的槐花，想起了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姑娘。
还要继续回忆的阿清被嬉笑打闹声拉回了思绪，看着孙子孙女满地跑，他与自己和解了。
有的人不需要在一起，只要彼此安好就好。
吃到好吃的东西，廖姑娘心情也好了，和阿清搭起了话“阿清，你不上课不怕被老师点名了。”
廖羽从店长那里得知阿清虽然在上学，但还是兼三份职，她问这个并不是想窥探别人隐私，只是想取经，如何旷课还不被老师发现的法子。
“我们老师不太管这些”阿清抖了下肩膀，表示怕什么。
“对了，你为什么出来兼职啊。”
阿清看不出廖羽衣服的品牌，但都是很有质感的样子，不像是缺钱的人，再加上廖羽气质很好，所以阿清怀疑这是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
廖羽没想到阿清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回道“生命在于运动，赚钱是最高层次的运动。”
阿清被廖羽的一本正经逗笑了，仔细想了想这句话好像也挺有哲理。
运动无外乎体力运动和脑力运动，赚钱肯定需要脑子或者体力，所以赚钱作为最高层次的运动貌似也说得过去。
“那你出来兼职是为了什么？”阿清很瘦，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再加上他穿着很朴素，他的家庭条件廖羽猜个七七八八。
“赚钱啊，和你一样，追求高层次的运动。”少年笑着露出一口明晃晃的白牙，接着说“给你讲个故事吧。”
廖妈妈在世的时候，廖羽经常缠着她给讲故事，妈妈去世以后，她也好久没听过故事了。
“有一家三口，家里有爸爸、妈妈和小男孩，小男孩很小的时候家里条件还不错，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吃穿不愁。八岁那年，他的爸爸染上了赌博，把所有的家底都输光了，还欠了高利贷。”
“你这故事有点老套了吧”廖羽咂咂嘴。
阿清笑了笑，继续讲。
“后来，还不上钱的他被收高利贷的打死了，妈妈带着男孩去别的城市生活。一开始，母子二人身上的钱加起来不到二百块，在妈妈找到工作之前，两人总是饥一顿饱一顿。”
“对了，你知道城市蜘蛛侠吧？”
廖羽思考了几秒回道“类似于高空作业那种吗？”
其实蜘蛛侠在城市并不少见，许多高楼大厦的清洁，都是请他们打扫的。
阿清没想到廖羽知道，语调有些激动“没错，男孩的妈妈还做过蜘蛛侠，他妈妈由于能力突出，被破格录用，是队里唯一的女性”
听到这，廖羽很佩服这位妈妈，从家庭主妇到高空作业人员，角色发生了巨大变化，但为了孩子的那颗心却一直没变。
“日复一日，母子二人的生活渐渐好转，但到了男孩17岁那年，老天又给他们开了个玩笑，有一天，男孩妈妈上班赶时间，下楼梯的时候滚了下去，成了植物人。”
廖羽皱着眉头问道“后来呢？”
世人各有悲苦喜乐，喜的形式大致相同，可那悲痛却有千万种。
“后来啊，当然是男孩醉心搞钱，天天想着妈妈能醒过来啊！”阿清笑着起身抚平衣服上不存在褶皱。
讲故事时的阿清周遭透露悲伤的气息，讲完后的阿清整个人却很轻快，这反差倒让廖羽很不是滋味，闷闷的说“还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是啊，这是我的故事。”
廖羽望向少年，他的眼里没有乞怜，平静的让人心疼。
她后悔说这个故事很老套了，因为这个老套的故事改编自现实生活，而主人公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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