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碧落黄泉
萧灵雎捂住他的手，别吓人。
萧灵雎轻笑了一声并不说话，宿舍太小就不让他进去了，直接走到了屋外面。
“我的名字叫做庄严，是星月落第九十九代传人。”庄严面色严肃，虽然他脸上的软/肉和胡子跟着说话的动作一抖一抖，但是萧灵雎却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心里却在想着，他真的是个大人吗？
返老还童？
她想了想，问道：“那这么算来，你是她师父，那程未就是第一百代传人？”
“屁！”庄严突然骂骂咧咧的暴躁了起来，“她算什么传人，就学了个皮毛。现在只能勉强算是一个入门，要不是现在能修炼星月落的人越来越少的，就那丫头那样的天赋，做外门弟子都不够格的。只是她能扛得住戾气，勉强还是让她学了点。”
“就她一个人了？你没收其他徒弟？”
“倒是有个天赋不错的。”庄严想起了那个被情字迷了心窍的崔刑，冷哼了一声道：“不是整日钻研毒物就是满腹心思讨好女人，要他何用！他算个屁的传人。”
萧灵雎对他们师门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她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上邪剑。
帝北烨送给他的，不用白不用。
“呦，小丫头够直接。”庄严用挑剔的眼光看向了萧灵雎，“就让我瞧瞧你自学学到了什么程度吧！”
庄严看着她手里的剑，这居然是一把上古神器，这小丫头机缘不错嘛，这都能找到。
“说实话，我也只学了个皮毛。”
萧灵雎二话不说，挑起上邪练起来。
“没事没事，看看也行。”
庄严从一开始的没抱太大希望，到后来的脊背逐渐绷直，再到最后眼中突然散出强烈的光芒。
“够了丫头！”他突然皱眉道：“你从哪里学来的？”
“程未前辈那里啊，不然还能在哪里？我都说了，我只学了个皮毛。”萧灵雎觉得莫名其妙。
庄严神情失落了一瞬，崔刑那小子居然真的从师门出来之后就没有用过星月落吗？
明明他的境界和天赋都比程未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你有一个师兄，还有一个师姐，你师兄随我学了三年，半只脚已经迈入小成之境，而你的师姐跟着我学了两年半，却也不过堪堪入门，且受天赋所限，说不定你师姐一辈子都只能是入门。”
这个师姐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萧灵雎不由得想起程未挥剑之时灵巧的身姿，还有浑身散出的孤单又寂静的气息。
都强成那样子了，居然还只是堪堪入门而已？
那看来那个师兄，学的还不错嘛。
“你的天赋……我也不和你绕弯子。”庄严声音稚嫩，却无比郑重，“比你那位师兄还要好上许多。”
一直靠在后面门板上的帝北烨露出一个惬意的笑容。
他的小丫头，自然是天赋很好的。
只是这样的剑法，小丫头学来会不会对她身心不太好。毕竟戾气是真的很重。
“说说你对这套剑法的理解。”庄严给自己挑了个凳子，在原地一蹦，就稳稳的坐在高出了自己许多的凳子上。
“理解？”萧灵雎皱眉，她从来都不去考虑这么深奥还涉及情感的东西，“没什么理解，剑法而已，她不是第一个被我学到的，也不是最后一个，我会记住我想要的，过目不忘，我就是这样的人，把多种方法杂糅在一起，我能糅合成我的剑法，就是这样！”
她只能说说自己最直接的感受。
“看来你……学的不简单啊。”庄严点点头，“这套剑法本就是孤寂之剑，练剑先修心，其实修炼这个剑法最好是断情绝爱！”
萧灵雎转身去看帝北烨，他抿唇，神情不是很好。
她大概知道那个师兄为什么不学了。
大概是有了心上人。
萧灵雎转身道：“那我不学了。”
“屁！”庄严一听这句话就炸了，“你听老子说完行不行？”
一个奶娃娃炸毛的样子还是挺搞笑的。
特别是那个胡子一翘一翘的，真的好笑。
至少萧灵雎就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你和你师兄师姐一个德行！把这些情情爱爱的就看的那么重！”庄严冷嗤道：“要不是看在咱们这一脉人丁稀少的份上，就你这天赋，我非得……”
非得按着你的脑袋让你断情绝爱不可。
这话他没说完，也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事不由人，如今弟子少了，得哄着了。
“我有爱人，不可能断了。”
“我知道……真要被你们气死了，把脑袋凑过来。”庄严无气得半死对着萧灵雎招招手，伸手在萧灵雎的眉心轻轻一点。
“记住，遵从你的本心。”
这一刻，萧灵雎只觉得脑袋一抽，好似有很多东西一下子就塞进了脑袋里。
她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一靠，正好靠上了帝北烨的胸膛。
“谁家小孩，你做了什么！”帝北烨眸光沉沉的发问。
“谁是小孩？谁小孩！”庄严一口口水差点把自己给呛着了，一下子就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怒声道：“喂，你个毛头小子，怎么和老人家我说话的？我只是修行的功法有异，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样，懂不懂尊老爱幼啊你。”
他的话及时止住，帝北烨身上的煞气已经出来了，连忙道：“别动气，传授功法，剑谱而已，你慌什么”
萧灵雎耳朵嗡嗡的，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此刻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周围刮过的风也逐渐变得刺骨起来。
黑暗之中缓缓出现了一道声音。
“星月落，这么久以来，你的天赋独一个。”
“此法，入门可抵千军万马，大成可上天杀神！”
这段话倒是说的霸气，很快面前白影一闪，萧灵雎面前出现一片陌生的场景，那是一片极寒与极热之地。
仿佛一个阴阳盘一样，极寒与极热两地被一条无形的线分割的清清楚楚。
而一个人影正持剑站在那最中间。
这才是完整的一套剑招。
不同于萧灵雎在程未那里看见的残缺版。
几乎那人影一动，萧灵雎就觉得自己被它勾了心魂，那句是剑招挑人的说法果然不错。
他正在用自己喜欢的方法展现出来。
若是不喜欢你，便只能在它身上看见凌厉的杀气。
在阴阳界限上挥剑的那人似在自己的生命最后一刻独舞，滔天的孤寂扑面而来，随之而来还有未曾遇到敌手的遗憾，强大又孤单。
这是这套剑术的本源。
招招凌厉，这是入门。
剑气化星辰大海，乃是小成。
与天地浑然一体，受一草一木之息，剑为人，人剑一体，方为大成！
萧灵雎看的心潮澎湃。
眼看着面前的影像就要结束，萧灵雎也做好将神识退出去的准备了，没想到那挥剑的人影突然停了下来。
他一步步朝着萧灵雎走来。
随后……递出了自己手上的剑。
萧灵雎头皮一下子就炸开了。
她盯着面前看不清身形的人影，问道：“你居然说活的？”
“自然不是。”那声音笑起来，声音灼灼朗朗，是很好听的青年音，光听声音就能让人心口酥软的那种，“我是这剑法的开创者，一直在这里等着。”
开创者，九十九代……不用说了，这又是哪个孤魂野鬼了。
“我只是一道余留的神识。”那声音接着说，“为了等待有缘人。”
这话真是太像某些洗脑之地的口号了。
“然后呢？”萧灵雎眨了眨眼睛，“把剑给我？”
可是她已经有了一把剑。
“不是给你。”那声音笑了，“每一个看到这段影像的人，我都会将剑递给他。”
萧灵雎：“……。”
所以她并不是那个被选中的孩子。
并非第一个接过剑的人。
“只是他们来了一人又一人，直到他们满头白发苍苍，直到新一辈的人才出现，都不曾有一人，接的过我手上的长剑。”
“可是你不是都死了吗？”萧灵雎皱眉，“这只是影像之中的一道光影而已，和你一样，最终都会消散的。”
“我是假的，可剑却是真的。只要剑在，我就不会消散。”那光影低声笑，“我接触过这么多的弟子之中，小丫头，你的问题格外多啊！”
也是唯一一个看到这种疑似交接至宝场面能保持平常心的一个弟子了。
“我已经有了一把剑，不需要了。”
萧灵雎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从来不认为有什么东西是能不劳而获的，所以这个光影给她递出长剑的那一刻，比起欣喜，她首先感到的还是疑惑和警惕。
他像是没想到萧灵雎会这样说。
“此剑堪比天阶灵宝，名为碧落黄泉，只有对自己有绝对自信的人才能拿的起来。”那光影笑了一声，“你很特别，之前那些孩子我并没有和他们说过这剑每人都能尝试，他们一度认为自己是被选中的，独一无二的人，当时他们的自信和对自己的认可度都是达到了至高境界的。”
“可没人能拿走碧落黄泉，对吗？”萧灵雎轻笑着将话给接下来，“那你怎么和我说？”
“这不是你自己问了吗？”那声音有点无奈，“寻常人都不会像你这样直接问的吧。都会直接消化我的问题，然后接剑。”
萧灵雎撇过头，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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