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兄妹
“贺景清，你这是在杀人！”
一直沉默的贺德康皱眉厉喝：“你快松开你妹妹！”
贺景清却说：“秀秀，你把宝宝抱走。明松，你带着秀秀先出去。”
贺明松眼神发亮：“我不走，我留下来帮你。”
“什么意思！还是不是一家人了！”贺德康很生气。
常氏也很生气，她无比后悔为了一点儿好后娘的名声，让贺明松贺英秀顺利长成现在的样子。
她更怨恨贺景清能够活着回来。
贺景清收紧手掌，冷声道：“我回来第一天，就告诉过你们。我是为明松英秀来的。我原以为，他们这些年真的像你们说的那么好。”
是他愚蠢，这样一个冷漠的父亲，这样一个狠毒的母亲。怎么可能待兄妹俩好？
贺英莲脸庞涨的通红，她无力的抓着贺景清的铁掌：“放……”
常氏看着女儿快要被掐死，一拍大腿跪了下来：“贺景清你是要杀死你亲妹妹啊！我造孽啊，我上辈子欠了你老贺家啊！含辛茹苦拉扯五个孩子长大，结果亲哥要杀死亲妹妹啊！”
然而，贺景清不为所动。
贺德康上前一步：“你到底想怎么样？”
“常氏给明松英秀磕头道歉，给我娘墓前磕头忏悔。还有，之前英秀干了哪些活，全部给贺英莲。”
“不行！”贺德康拒绝了，“给你娘磕头可以，怎么能给小辈磕头！”
“那就让贺英莲去找我娘当面道歉，替母赎罪。”
此话一出，在场好几人变了脸。
“杀人是犯法的！”贺德康一张老脸又红又白，“你这个逆子！”
贺景清当然知道，但他周身气势不减。
常氏吓得不敢说话，嘴里嗫嚅着“赎罪”。
然而贺英秀却不忍看大哥背上人命。
她哭着说：“大哥我不想你坐牢。”
贺景清眼睛一眯，用审视的眼神看着贺秀莲表情扭曲的脸。
山里，视线越来越昏暗。
而罗伊黛还是没能成功找到来时的路。
“啊！”
脚下一疼，似乎有骨碎的声音响起。罗伊黛重重的摔倒在地。
“嘶，好痛……”她摸了摸右脚腕，已经迅速地肿了一个大包。
“啧，倒霉……”
罗伊黛用力锤了一下地面，不知道是在埋怨这绊到自己的石头，还是自己。
稍微休息一会儿，周围已经暗到伸手不见五指。
月光被树影严密遮挡，罗伊黛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把握。
这具身体有夜盲症，天色刚暗下来的时候，罗伊黛就觉视物极为困难。
“这下怎么办。”她强撑着坐起来，“更回不去了。”
一阵夜风吹过，树叶摩擦的声音仿佛加上了扩音器，充满罗伊黛整个耳朵。
山里夜间的风是极冷，罗伊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难道，要冻死在这里？”
簌簌——唰、唰……
有奇怪频率的声音响起，罗伊黛一抖。
周围好像除了自己还有别的活物。
这里是大山，难保不会有什么凶猛的野兽。
罗伊黛冒着冷汗，努力放缓呼吸，蜷缩起来。
心脏的声音扑通扑通越来越大，而那野兽的声音也靠近了。
贺英莲在贺景清手下无助求饶。
贺德康实在看不下这闹剧，跺了跺脚：“你到底要什么！”
他知道，这个从小参军的大儿子心里一定是恨他的。虽然贺景清回来之后什么要求也没有提，但他知道，贺景清一定会报复。
所以他买了罗伊黛给贺景清作配，希望能消去一些贺景清的不满。
但贺德康的冷漠麻木和自以为是，让他根本无法理解贺景清内心真正的需求和痛楚。
贺景清听着贺德康的质问，心也凉了。
“我要分家。贺明松和贺英秀和我一起离开。”
贺景清一字一句地说完。然后眼睛微红地看着对方。
贺德康冷哼一声：“你想，明松和英秀未必愿意。终究是我们一家一起生活了十年。”
“爹！”贺明松担忧地喊了一声。
这话实在太过恶毒。
难道是贺景清想要离家十年？
“呵呵，”贺景清冷笑，心尖却颤抖地疼着，“对，我不是贺家人了，要走要留您管不着。明松、英秀，我就问你们，你们愿不愿意跟我走。”
“你们这么走了，我是不会分给你们一分钱的。”
贺德康眯着眼看着两兄妹，眼中都是威胁。
贺英秀原本平复的心情又激动起来，她走到贺景清身边，不屑地看着涕泪满脸的贺英莲。
“我当然跟着大哥。反正我就算留在这里也分不到钱。”
贺明松还有些犹豫。
贺英秀劝道：“二哥，你可别指望这他们帮你娶妻生子。我早听到他们打算让你先给贺明海挣钱娶妻。”
贺明海被妹妹这直白的话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默默走到了贺景清身后。
“现在结果很明显了。”贺景清挑衅地看着贺德康。
贺德康丢脸至极，他怒吼：“好！没想到我呕心沥血这么多年居然养了你们三个不孝的白眼狼！你放开英莲，然后滚！”
贺景清手一松，贺英莲瘫倒在地上。
常氏立马哭喊着上前去将贺英莲半拖半拽地带离贺景清身边。
贺景清朗声道：“我们自然会走，只不过需要村长族长来做个见证。”
贺德康冷哼一声，甩手回了房。
闹剧结束。院中只剩下贺景清三兄妹。
贺明松和贺英秀一起看着贺景清，眼中还带着不安懵懂。
贺景清握拳咳了一声：“还没有正式到分家那日，如果你们后悔了，还来得及。”
贺英秀立马摇头表示不后悔。
贺明松却握紧了拳头：“大哥，我、其实还没想清楚。”
贺景清沉声道：“我不会逼你。如果你们愿意跟着我，以后就不在贺家村住了。这几天你们考虑清楚了。”
两人点头。
正当贺景清打算接过从始至终没有苦闹，一直看戏的小宝时，贺英秀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大哥……”她声音颤抖着，脸上写满了害怕。
“嫂子，还没回来……”
贺景清皱眉，罗伊黛？
“她去哪里了？你说清楚。”
贺英秀见大哥没发火，咽了咽口水，抖着嗓音说道：“嫂子上山了，是西边我常去割草的那块儿。”
“知道了，照顾好小宝。”
说完，贺景清转身走出了贺家，扎入夜色当中。
“二哥，”贺英秀看着还有些怔忡的贺明松，“大哥和嫂子会不会怪我……”
贺明松拍了拍她的肩膀：“嫂子我不清楚，大哥肯定不会怪你的，我们把小宝照顾好，等他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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