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假域
二月。
出青城的上空再生异象，这一次和以往异象的规模不同。
以东区为核心。九个半区都陷入备战状态，淡蓝色气旋由内而外、由小而大，逐渐将出青城包裹。
淡蓝气内，世界都在扭曲。生灵变得稀奇古怪，有的甚至变成了异种；楼房变成大树，一颗一颗遮天蔽日；街道重重叠叠，有的变成小溪，有的变成河流；畜类…
一座座神山拔地起；大地剧变，出现一条条深渊，不少生灵尖叫着，落入其中。
当新世界成型，天地再次发生异变——轰隆隆，是天象变了！
殷红的雷云涌动，一道道秩序显现，不断的撕裂时空。
红雷劈落，在土地上激起朵朵浪花，直到一条巨大天堑出现。
其天堑不知道有多深。
无数个纪元过去。在无底的深渊之中，有一阵一阵心跳声，向外面传播，“噗噗！噗噗”…
心跳声有时低沉，像是失落一般；也有时激昂，澎湃如血浪，不忘热衷。
到最后，心跳声才愈来愈清晰。
红雷又起，一道道抵落深渊中心。
世界在崩塌。
时间在流逝；
不知道过去多久。
当一切都面目全非，深渊中放出耀眼金光！里面有一尊法相，他反抗着红雷还越来越大，大到将天堑中心阻断，是了，是了。
——圣灵将现世！
红雷像被激怒，竟万重万重的落下。
那法相似乎有些无力，在红雷的攻击下竟愈发的小。虚幻生灵似有不甘，他不甘的一吼，拼尽了全力，突然法相就撑破了深渊。
他虽神圣，却也狼狈；在大道秩序之下，除了那跳脱出“四道”位列仙班的神，无论是谁都显得卑微无比…
（两界没有五行一说，但有四大道、十系；生灵皆以为，跳脱四道就可以位列仙班，成就无上道果）。
巨灵懂得了敬畏，便不再反抗红雷，可也没有放弃。
他竭尽全力的想爬出深渊，忍受着红雷的伤害，一点一点、一点一点。
当他离开深渊以后，身型一下子就变小了，然后冲天击碎界壁，留下爽朗的笑声回荡天际…
轰隆隆，世界在还原。
当生灵们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在做刚才的事，其他生灵也没有变成异种，一切也都还照旧。
活在出青城的生灵，也是见怪不怪，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经历一些奇怪的事。
此次，权当严重失神几秒钟罢。
……
3日，阴天，略潮。
行练完毕，稍作准备后城生和解芸就离开星坠崖。
黄景馆。
昨天一轮淘汰，今天只剩下八百目参赛者。按照流程，今天要决出最后二百目，能够进入内堂的名额。
意思是说，城生要再打赢两场，才能晋入内堂。
昨日与城生一同过来的同窗，今日已经不剩一个，所以他不用等待谁，独自走入馆中。
城生扫视一番，发现馆内的生灵比昨天少了一半，看样子，剩下来的都是狠茬子。
城生还穿着黑色打服。
今天，他的第一个对手是二年级的明星弟子。一位后天势成的天才，一超营脉中期，他叫“告浮·时己”，地精。
（渊底城告浮家，地精，新贵）。
他听说过这个灵。
时己出身低微，与市井劣童无二。他个子偏矮，短发，绿眼珠，耷拉耳，黑皮肤，穿着院服，几处饰着古怪的物品，脸上表情略有轻浮。
关于后天势成，那些生灵都是武道公认的天才。
势分先天、后天。先天指第一次大圆满即悟势，此乃先天天赋；后天则指心境成熟到一定程度悟势，此为后来。
后者，能够活到晚年的灵，必然会有自斩境。
关于三年级的城生，时己也是略有耳闻。城生常常到尸疆历练，少有跟随长辈，因为心思细腻而且刻苦，他所得到的评价总是优于他灵。
——所以，他才能连续参加两届“宝址升格战”。
这一战虽然艰难，但却没有对峙及殿时那么难。
时己虽有天赋，但缺资源。他所过学到的武学，大半来自正堂，都是些品级不高的泛本，也没有神器。
这样一来，城生占有境界、武学、真经三大优势，再加上他远超同龄的战斗经验，时己当然不是对手。
城生的第二场，对阵四年级的“桦林·萃·取真”。
（径幽城隐世的庸道大族，桦林氏，栩灵，族中强者无数）。
取真没什么名气，但她可是实在的一超真体前期。取真出身大族，虽不得族中大力栽培，但身上的好东西不少。
城生没有听说过她，但是她却认识他。
这个姑娘比城生大两岁，个子也更高，她是栩灵。她喜欢留“四垂鬓月辫”，脸上打着淡粉，有一对黑色而明亮的眸子，颌下纹有一道族文，穿着亚黑打服，看起来知书达理，整个灵气质温柔可亲。
这位看起来像邻家姐姐般温柔的学姐，真是让城生大吃一惊，不得不感叹“灵不可貌相”。
取真的实力不亚于城生，攻击章法看似凌厉且狠，每一招每一式都宛若捕食者的利爪，防御时也是谨慎有加。
因为城生不用武器，所以取真也没使用，她本身是剑修，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取真肉搏能力不行。
城生几度被击中，取真虽然只是用爪，却在御力方面极为优秀，她在他身上划下十数个口子、鲜血淋漓，战况极为惨烈。
一度让城生落入出局的边缘。
城生虽有许多不及，但他更稳重，不与取真硬碰硬，一直拖，拖到取真露出破绽，这才还击。
他乘胜追击，最终拿下比赛。
城生这边惊险挤入前二百，衣衫褴褛；解芸那边则是意料之中。
关于最后的外堂天骄最终战，城生和解芸是没打算去，他们直接弃权了，和其他学生一般，反正他们已经获得资格。
那个最终战，是留给“彩黎”这种生灵的舞台，像城生这样的，还是差得太多。
——他们晋入内堂了。
在进入内堂以后，他们又训了新住处。听筑星说，“只要有钱，内堂弟子甚至可以在双源镇居住”。
关于双源镇的房子，其价格他们自然是懂的，最后他们选在执法峰一带的学生宿舍。
这个地方交通甚是便捷，左边就是内堂二峰，往右就是逐阶峡，再过去就是藏屋山。
故而，好多学生都居住在此。
进了内堂以后，城生才发现这天地有多辽阔！
没有入超的学生境界已极高，实力不可小觑，未来大有可能冲击自斩境。
（绝超者，不可近圣）。
相反，普通超期在内堂是最弱的，许多时候，看见普通武者都要绕着走。
而极境，也是见怪不怪、多如牛毛，依旧处于内堂顶部。
那排行榜上的名士？他们平日里都不常见，却都是拥有超域的“神”，本身实力已可追逐神种。
……
白夏无处是，六月。
二日。在上完第一堂课后，解芸就回家去了，说是要参加成灵礼。
城生本意是一同前往，但是被解芸叉手拒绝了。解芸说：“万一我在下堂课前没来得及回来，你可要把笔记做好，等我回来看”。
为此，城生只好同意。
4539年寒季，中。
三日，夜。
城生晋入大圆满，完成第三放养，准备冲击超境。
同一天。解芸开始冲关，因为这事，某位先生特地给她划了一个僻静之地，川一氏的族灵都来给她护法，嗯，那位大姐大也在。
入超嘛，“醒神丹”自是不能缺。除此之外，川一氏为她准备了“圣体丹”和，“还命丹”，墨鼎家则单独给她准备一颗“破浪丹”。
（圣体丹：六品，超越丹种。圣体丹生灵一生只可服用一次，但有的生灵会因药效而死；此丹可以为晋入极境、破境提供帮助，持续洗刷筋络、增加寿元，并提供强大能量，增加修练的成功几率。丹方为“兽魂”、“地仙级真灵”，“千年药引”、“真灵草”、“渡仙花粉”、“元婴真晶”、“出青真血”、“圣者之虚”、“五品真魂”九种材料，六品气御方可升鼎。需在圣殒之地升鼎，以真火液为柴，加大尊之息祷告，三十日方可得一炉。一颗圣体丹，造价在二十万海圆左右）。
（破浪丹：五品，辅助丹种。破浪丹虽然不是破境丹种，却有着帮助生灵突破极限、寻求宁静，恢复、使生灵的状态来到最佳，还有快速修复内伤的效果。丹方为“兽魂”、“五品真灵”、“斩灵树”、“统御之果”、“界心之花”、“燎原之惧”、“真火液”、“丹火之淬”八种材料，五品气御方可升鼎。于丹转之地升鼎，四品真灵为柴引，二十五日方可得一炉。一颗破浪丹，造价二万海圆）。
解芸早年，因调皮接触百川墨鼎，在思想中进入一片古战场…后来她有所感悟，些许是为了摆脱困境，她试着破阶，而这一试！她就得到了“狱势”。
解芸的基础本就极佳，加上她不甘天命的心，又有圣体丹和破浪丹的辅助，希望非常大。
不过，二极毕竟不同一极，二极的难度可比一极大得多。
解芸于次日正午，侥幸入极成功！与此同时，她也受了很重的内伤，奄奄一息、一度垂死。
望着塔外明媚的阳光，她还是笑了出来；而接下来，她该为冲击超域做准备，估计要很久都不能和城生再见。
4540年，新日。
当夜，解芸冲击超域。
“迟钝领域”天降，让试练山脉内的重力加倍、阻力加倍，一切都变得迟钝；天上的紫雷闪烁，“轰隆隆”！
——此异象为生灵冲击超域特有。
一道黑芒欲冲开雷云，那是一只有力的大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在雷劫之下又无以为继，最终散开…
——这是强夺的行为！
解芸失败了，她甚至没能碰到超域的边缘；在万般无奈下她只得展开强夺，但是！她败了，最后哭了。
……
双花季，联合正堂开始招生。
解芸回家调养了，城生只在临别时看见她一眼。
这个美丽而精灵的女子、顽劣而从不失礼度；现在，她虚弱得像一个迟暮老者，蜷缩在篷子下，临别时，甚至没能睁开眼看城生。
城生痛疾。
重华家的于村，几年前已经入超，今年特来参加考核。
不知不觉，城生进入正堂已有三年。这三年，他天天都在修练，几乎不闻外事，只在家中书信略略通懂。
于村已经长成一个风度翩翩公子哥，他的气质与城生不同。于村不喜欢极简，他总喜欢与城生比较，爱留细辫子，但有一点他们相像！
那就是，穿着风格。
于村不是个温和的灵，他的野心从小就可以感觉到。
继城生之步，于村也迈入超境，这是他努力的结果。
今日，城生特地在星坠崖等候，希望于村能够进入正堂。
与城生同行的，还有几位四年级朋友，和两位来自凌城的发小。
夜都深了，星坠崖的风景依旧是那么动灵。
城生回忆起，他和解芸刚刚进入内堂的日子。那时，生活的一切有够糟心，但是现在看来，一点一滴都是美丽而镶了金框的相片。
几位朋友相继离去，但是城生不知道于村什么时候会来，也许他也不会来…他便于此地运身。
直到后半夜。
丘陵上。一团灭得差不多、碳光仍存的篝火，旁边是一位十五、六岁、相貌庄严的少年郎。
他正闭目养神。
一个风尘仆仆、一身伤鳞的少年郎，他举步维艰的来到此地，他就是于村。
于村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少年郎，只见，
城生他剪了短发，依旧是刘海背起，露出一张干净的脸；这张脸，与他离家时不同，过去的稚嫩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毅和沉稳。
他盘坐在篝火旁，殷红的碳光隐隐约约在他脸上。
他穿着正堂的院服，在家书中他曾告知，“已经晋入内堂”。
于村不是个富有感性的生灵，但在此刻，他终于忍不住落泪。他轻唤：“兄长”！“兄长”！
城生睁眼，只见眼前有一位伤痕累累的少年郎，他一脸的血看着妖邪无比，他就坐在对面，呼唤自己。
兄弟相见，过去的回忆一次性涌出，从落水、打牌、外出…两灵相谈甚欢，直至天明。
次夜，城生开始冲击二极；正堂给他划了一个安静场所。
醒神丹、圣体丹（川一氏所予）、破浪丹（和还命丹都自己买的），城生一概不缺，包括那一株“峥颠瑞”，执海舞入极所必须的药草，他已经准备完毕。
武求峰，若海塔。
心波湖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它四面环山，是一个洼地。它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传说心波湖是一个风不起浪的地方，唯有心跳可以触动、泛起涟漪。
而若海塔，就在心波湖的中心。
塔顶。
若海塔的塔顶，一整层就是一个静室。城生将丹药、竜肉干摆放好，然后开始运身。
一如既往七个小时。
营脉似江，此境界主要考虑川脉和脉表。迈入超境时，生灵只有放养的三团玄黄生气可用，而这往往只够到超期。
首先从川脉开始，让三团玄黄生气反复穿梭，看看川脉的韧性如何，倘若韧性一般，一会入超时此处就会爆开。
经过反复测试，城生的川脉够韧了。
接着，就是让三团玄黄生气对撞，然后化开，变成伪混沌气。
血速极致提升，经脉开始膨胀。
一大股伪混沌气，反复在经络间运行，正一点一点的融入静脉，慢慢强化脉表。
这一过程，苦疼非灵能忍；经络内又痒又痛。
待得三团玄黄生气消耗殆尽，而脉表泛着莹莹黄光时，血脉能够承受的流速已然不同。
然而一切才刚刚开始，但如果城生在这里结束，他将无性命之忧！
城生服下丹药，开始“泄洪”！有着“复苏”的经验，他直接解除心脏的限制，不断发力，让血液供给不再受到限制，并且还要使其提速。
因为能入极的时机可不多。
随着药效发作，城生便不要命的驱赶血液以增加流速，务必争取在药效过去以前完成脉内表的强化。
可城生终究是凡体！
城生的经络开始出现裂痕，有几处甚至开始凸肿，这情况不容乐观。
但是城生会怕吗？
不，他不会！
这反而让他更兴奋了。
城生也不想死，他再一次稳下心境，一边保持着精力，一边去感受药效的流逝。
天，亮了已经好久…
黄昏降临。
圣体丹、破浪丹的药效早已过去，而城生还在苦苦支持。
他在燃烧本基之气，打算强行晋入极境，因为他别无选择，停下就是死…
城生也是自信的。他的体相越发庄严，但境界却开始往下落，已经准备跌落运息境。
如果他跌落运息境，那么一切功亏一篑，他还是得死。
可情况越是危险，他就越是自信！
而自信源于理解。很早之前，城生就在为二极做准备，空闲时间他就在模拟计算入极所需，他算了很多次，也没法证明。
——直到他开始入极，发现他的预算与实际消耗差距也不过五分之一。
一切都在掌控之内！
一念之间，城生停止化气；因为他完成“镀金”了！
城生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小孩子，他比以前更加强大了！即便他的身体内部已经破败不堪，他仍然有力气吞食还命丹，运息自保！
完成经络“镀金”以后，城生对行脉再也没有顾虑，不论是对战还是修练，他身体的一切都将向着更高的层次再次提升。
城生今年十五岁，他即将成年！
于村进入正堂以后，重华家不得不将城生的月资降低，降低至一万一千海圆一月，而于村将获得七千海圆一月。
4540年；地界月影节，六月。
解芸仍未回到联合正堂，但是她已经有书信告知城生，她的身体逐渐恢复，已经可以下地走…
七日，城生开始冲击超域。
天雷滚滚，迟钝领域再次落下内堂，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三次。
上一次，能够生灵之差一点就接触到领域了，但很可惜，他也没能成功。
而这一次，这位天才是否可能？
超域，在遥远的时代便存在。那时的超域不同现在，不同在冲击的方式，但其领域都是“迟钝”。
现在想要冲击超域，需要“即势”、“二极”、“真气”；只有一个生灵的潜质，在当前阶段开发到了极致，气之精！方可在营脉境凝聚出一些真气。
——强大到极致的体现。
超域即是极限、也是一种突破。一个生灵，在某个阶段若是强大到了极致，还想要做出突破，那么就会落下雷劫。
只有成功度过雷劫，才能到达所谓“完美”。
世间大道有四、分十系，可领域却有无数种。
“迟钝”是领域的基础，所有领域都逃不开、避不过，而获取超域的途径，只能是雷劫！
迟钝领域落下。被领域覆盖的地方，重力、阻力翻了数倍，身在其中仿佛时间都都被影响了。
城生感受着，一边开始凝聚真气。早在两个月前，通过丹药他已经重回大圆满；新气虽不够精纯，但是他的本基之气还有。
此番强行淬精，本该轻易成功，奈何现在他身处迟钝领域之中。现在，他的运息、营脉变得非常迟钝，照他看来，得有“五放养”那么慢。
可慢归慢，城生毕竟是二极！
他还未入真体境，强行淬精的玄黄生气不可太多，并且也没有那么多本基之气给他。
最后，城生只凝出“两毫米”大小的真气团。
雷云开始翻涌，证明冲击者已经拥有资格。
联合正堂内，许多生灵都在关注着，他们虽然不在冲击，但心情同样复杂、紧张、渴望。
于村当然知道，知道他的义兄在冲击超域。现在，他独自站在阳台上，感受着迟钝领域，望着西北方向的雷云，默默祷告…
城生的朋友们，自然是要亲眼见证，他们虽有惆怅、妒忌，但也高兴，替他感到开心。
神枢峰，领域塔。
神枢峰有极道强者坐镇，区区“迟钝领域”的雷劫，他自然不放在眼中；若不是此劫不可替，他只要大手一挥便可化解。
迟钝领域的雷劫，共有二十三道、两个部分。第一个，是感悟、观照；第二个，是抵御、突破。
第一部分，有十二道天雷。
领域塔中庭顶大开，城生就坐在下面。此时的他，既没有丹药辅助，也没有生灵能帮，只得硬抗。
城生祭出那小得可怜的真气，面相严肃，呼吸沉稳，体内玄黄生气极速运转。
第一道天雷落下，朝着真气团而来，其威誓要灭掉这点儿真气。
城生闭眼以身体硬抗，全力加持真气团。当雷电击中他的一瞬间，他的神经仿佛扩大万亿倍，身体每一处的疼痛他都感受得到，那种感觉，就好像要在顷刻之间蒸发，大脑要瞬间休克…
——若是换做普通灵，早就死透了。
“嗯啊～”一声凄惨而尖锐的叫声，自领域塔传开。
雷云再次翻涌，变成一道气旋模样，而劫雷就在此间孕育。
还不待城生恢复意识，第二道劫雷已经落下。
“轰隆隆”！
这一劈，城生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迎接，让他几乎死去，那团真气也小得快消失了！
可雷劫才来到第三重。
在经历第二重劫雷时。在冥冥之中，城生的身体本能告诉他，“即势、行二极，要直视劫雷”。
当他回过神时，第二道劫雷差点劈死他。
新的劫雷还在孕育。
城生静下心，开始调息，准备着。
“啪”！劫雷再次落下。
城生望着劫雷，看着它快速劈下，眼皮都没有眨一次。
“从远处看，落雷好像是一长串的、一道、一体、一次性的倾落而下，其实不然”。
“落雷应该是一丝一丝，由无数丝凝结而成，在片刻间被喷射而落”。
城生在抵抗的，“其实不是一道劫雷”，而是“万千缕劫雷”。
雷光那么近，城生的眼睛都要瞎了，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这道劫雷——竟有些慢！
城生无法挠头，因为他已经被劫雷击溃了…
他来不及恐叫。
真气消失，散作身体恢复的养分…
懵懵懂懂间，城生的世界都在摇晃，他奋力、挣扎，想要爬起来，想要抓住远处的“还命丹”。
城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多糟，模样多么狼狈，但他看得到身体压着的血滩…
——他败了！
城生一想到他死后，家族将支离破碎，一切都将沦为梦幻泡影…
“我～不能死，我承载着希～望，注定要化身为信仰，守护吾之一族”…
服下还命丹以后，城生挣扎着喊道：“我，不能死”…
这一次生灵冲击超域，劫雷共落下三次，比之前的两次要好得太多，其他生灵也不知道这算什么层次，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他败了！
领域塔于村去不了，即便他和城生同姓、共为一个家族。看到雷云消散、领域消失，于村的心反而较之前更加担心。
这一夜，注定许多生灵都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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