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秋月指与炼丹术
沈云迢付完灵石，储物袋肉眼可见地干瘪下来。
他望着剩余的家当，拿着抹布似的法衣咬牙辛酸地笑了。
翊云阁内的人不知道沈云迢为什么要这么笑，只觉得他的背影落寞中含着一丝坚强，坚强中含着一丝倔强，真是复杂极了。
回到梧桐院，沈云迢把买来那件法衣抖了抖，穿到身上。因为比较单薄，他又在法衣外套了一层淡绿色的外套，浅浅的绿映衬里面深漆的黑，看上去还挺有风范。
沈云迢在水镜前看了几眼，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他在房间翻箱倒柜，找出了几本功法秘籍。
最上面的是本指法——秋月指。
沈云迢翻开来看了看。虽然名字听上去很风雅，但却是极其狠厉的招式。真气凝聚在指尖打进敌人的奇经八脉，从内部破坏对方的身体。
沈云迢照着书上所说，对着墙壁来了一下。
“砰——”
指尖无形的真气宛如高速旋转的子弹，一下子在墙面打出个坑。
“……”沈云迢抖了抖唇角。
他的亲娘诶，这还是他克制后的结果，如果全力一击，这面墙估计已经被打穿了。
“不知道能打多远……”沈云迢食指与中指并拢，模仿打枪的姿势对着院子外的梧桐叶来了两下。
真气穿透叶片留下两个孔洞，能从洞里看见日光。
“挺好使啊。”沈云迢露出喜色。
他望着更远处，五十米开外，极明的视野里，有花瓣被风吹远。
沈云迢抬起手，闭上一只眼，瞄准花瓣飞行的轨迹。
“biu！”他嘴里发出单个音节，指尖射出的真气在他话音刚落的刹那击穿了花瓣。
这已经是他能打到的极限了。
如果他修为更高，能打更远吧。
沈云迢翻开书，学会凝聚真气从指尖射出后，开始照着上面画的动作练习。
绿衣翩然在院子里穿梭，飘逸出尘，真气如云。
日光投在梧桐树上，映照他那张清俊如玉的脸，留下斑驳婆娑的树影。
明目皎洁，光影如画。
……
转眼三天过去，宗门大比第一轮结束了。
沈云迢要去太虚广场抽签，决定第二轮的对手。
这一次他抽中的却是后几场，第三十场才到他。
记录抽签结果的弟子道：“明天就会公布第二轮的比试对手，别忘了去皓月楼看。”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沈云迢笑了一下，转身离开太虚广场，往潇湘岛走去。
云雾缭绕的主峰上，一条蜿蜒的栈道通往地面。
沈云迢独自走在小道上，间或看见几个御剑的弟子从旁边飞过。
“御剑术啊，我也想学。”沈云迢心中暗道，叹了口气接着赶路。
他已经入气境，赶路速度极快，从太虚广场走到潇湘岛也才半柱香的时间。
因为主峰是悬浮在空中，因此栈道后一段也是悬空而建，四面拂来的风吹起沈云迢绿色的衣带，披散在背后的长发也迎风而起，仿佛要羽化归去一般。
潇湘岛上，凌竹抱着医书准备回房，突然听到一道悦耳的声音叫他：“凌竹师弟！”
他转过身，看见沈云迢眼睛亮亮的朝他走来。
“好巧，没想到路过也能碰见你。”沈云迢拍拍凌竹的肩膀，一脸自来熟。
凌竹略微有些嫌弃地扒拉开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瞥向他道：“听说你第一轮比试赢了，恭喜。”
“诶，你竟然都知道了？”沈云迢微一挑眉，促狭地看着他，“是不是偷偷去看我比试了？我怎么没看见你？”
“没有，是别人跟我说的。”凌竹表情有些不自然，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小声道，“谁乐意去看你。”
沈云迢一愣，随即失笑：“好吧，不乐意就不乐意，谁让我们凌竹师弟每天都忙。我就不打扰你了，回见啊。”
他又拍了拍凌竹肩膀，准备离开，凌竹怔了一瞬，叫住他：“哎，你去哪儿？”
沈云迢回头：“流光阁。”
凌竹眼里露出疑惑，打量他道：“你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吧？找萧长老是又有什么事？”
“我去帮他打扫阁楼。”沈云迢理所当然道。
凌竹不解地蹙眉：“萧长老哪里用得着你打扫流光阁啊？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沈云迢挑眉：“我能打什么坏主意？凌竹小师弟，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可恨吗？”他表情变得悲楚，故意作出可怜模样，“我只是想报答萧长老当初收留我的恩情，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说罢，抹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泪。
凌竹抽了抽嘴角：“别装怪。”
他低声道：“我只是想提醒你，萧长老一个人居住在流光阁，平日里都不让岛上弟子打扰，你三番四次去找他，如果惹了他生气……”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沈云迢弯起唇角，自信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你们萧长老可是亲口说过我想去就去的。”
“他、他真这么说？”凌竹惊讶地结巴，看待沈云迢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古怪。
他们高山仰止的萧长老，真的对没脸没皮的沈云迢另眼相待？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就不能跟萧长老关系好吗？”沈云迢有些好笑，冲他摆了摆手，“回见，有空可以来找我玩。”
“谁要去找你玩……”凌竹别扭的嘀咕，望着沈云迢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算了，可能他真有什么地方得到了萧长老的青睐吧。
毕竟沈云迢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其实……人也没那么坏。
凌竹心跳的有些快，轻轻呼出一口气。
流光阁。
萧槿站在三楼栏杆处，遥望星夜湖远岸。
没有山川遮挡的湖面，像在透白的天幕划了一道深蓝的线。
这并非是一个静止的湖泊，相反，一直有水流潺潺，从西向东流去。
萧槿一动不动，仿佛望着这幕出了神。
直到楼下有声音传来：
“萧长老，我来看你了！”
萧槿低头，果不其然是沈云迢。
他勾起唇角：“今日怎么有闲心来此？”
“那什么，我看萧长老一个人待着寂寞，就想过来陪您聊聊天。”沈云迢跑上楼，走到萧槿身旁。
“寂寞？”萧槿玩味地重复。
“是啊，一个人待在这里，难道不会觉得人生寂寞如雪？”沈云迢好像天生就不知道疏离两个字怎么写，凑近了萧槿，望着他桃花般醉人的眼眸。
萧槿不动声色地回望，桃花眼里仿佛含着春风，缥缈而轻柔道：“我已经习惯了。”
沈云迢愣了一下：“哦。”他说，“以后我会常来的。”
萧槿不语，眯起眼睛笑了笑。
沈云迢望着他的笑容在心底暗道：真是亚萨西啊。
萧槿转身，走进阁楼：“既然来了，就帮我整理一下新到的灵药吧。”
灵药？沈云迢跟在萧槿身后，发现桌子上摆放着几十个精美的玉盒。
一打开，充盈的灵气就飘了满室。
沈云迢：这这这……一株都至少价值几百块中品灵石吧？
想不到萧槿还是个有钱人。
沈云迢羡慕地看着他。
萧槿注意到他的视线，轻咳一声：“这是别人转交给我，让我帮忙炼制的。”
“哦。”沈云迢后知后觉，“原来医修也会炼丹吗？”
“治病用得着。”萧槿没多解释，淡淡道，“你服下的劫谷丹，不也是我所炼？”
“呃……”沈云迢一顿，又想起丹田里那团让他丝毫不敢轻举妄动的灵元。
总觉得，萧槿炼丹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不不，或许这是劫谷丹的特性？跟其他丹药是不一样的？
沈云迢问：“萧长老炼丹的话，我可以旁观吗？”
他对炼丹术还挺好奇的。
“可以。”萧槿颔首，瞥了一眼他，含笑道，“你想学炼丹？”
不然旁观做什么。
沈云迢挠了挠头，干笑：“多学一门手艺，以后不愁生计嘛。”
炼丹需要真火，沈云迢还没炼过丹呢，他就看看。
萧槿点点头，没多问，只是让沈云迢打开玉盒，按顺序将药材摆好。
就在沈云迢做完这一切，兴致勃勃准备看萧槿怎么炼丹的时候，萧槿伸出左手，手指虚拂过面前的玉盒，那些摆放在盒里的灵药就像受到什么指引一样从盒中浮起，飘到萧槿身前，随着他左手掐决，所有的灵药都化为液体，幽幽在他掌心下融合成一团，不断缩小，最后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丹丸。
萧槿轻轻一挥手，那颗雪白丹丸就飘到玉盒里，自动关上了盒盖。
“好了。”萧槿拿起玉盒，放置到书架上，“三日后就会有人来取了。”
沈云迢：“这就好了？”
炼丹炉呢？真火呢？你别骗我没看过小说啊！
萧槿微一挑眉：“怎么，没看清？”
“呃，这……”沈云迢苦笑，“哪怕看清了，我也不懂。”
他从未见过这种炼丹术，是什么节能省流版吗？
萧槿若有所思：“这倒是我疏忽。”他解释道，“其实没什么技巧，只需化解灵药，剔除杂质，药性融合，凝炼为更为精粹的模样，便成了。”
沈云迢：“……”
虽然你这样说，但也掩盖不了你根本没用炼丹炉的事实啊！
沈云迢决定直接问：“我看别人炼丹都是需要炼丹炉的，您……”
萧槿想起这茬，顿了一下：“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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