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134章：烟花灿烂
第134章：烟花灿烂
冬季的白天总是那么短，漫长的夜晚总是来得那么早。好在，无论春夏还是秋冬，夕阳晚照的美景一样让人陶醉。
小桥边上，一红一白两匹马儿抵首相互厮磨着，它们呼出的热气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桥下小溪里的水大部分已冻住，但仍有一部分还在顽强地流着，夕阳的余光洒在未冻的河面上，金色晃耀，给人一种甜蜜的静谧之感。
水若寒去溪中捉了几条鱼，正支起了架子烤着。忆柔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着。
他们离开枊家堡已三天，水若寒问忆柔去哪儿。忆柔竟然说不知道，让马儿自己走，走到哪儿算哪儿，结果今天那两匹马便走到了这座山下的小桥边。
“卓依应该是死心了吧？就算是为了亦杨好，他也不会再想把唐柔弄到枊家去。”
“应该是，没想到青萍很识时务。她说她知道我早晚会找她，也承认了是月儿的亲妹妹，也知道是我杀了月儿。但她说姐姐早就告诉过她，不许报仇。就算有一天接了任务，能不杀人最好别手沾鲜血。”
“这个女孩很聪明，很会自我粉饰。如果她真想跟亦杨过一辈子的话，将来枊家有这样的家母，确实是件好事，你也不用再担心亦杨。亦杨很喜欢你，也很舍不得你啊！”
忆柔叹了口气，伸出手到火上烤了烤。
她找了青萍后便又去找了亦杨。枊亦杨如当年一般可爱，对忆柔更是从心底里的喜欢，拉着她的手，姐姐长姐姐短的，还说让她在枊家堡多住几日，但忆柔还是没答应他，在交待了他一些事情后，第二日便跟水若寒离开了。
枊亦杨站在风中送他们，眼里流下了泪，忆柔就如两年前一般，跟她同母异父的弟弟轻轻拥抱。
枊亦杨哭着说：“姐姐，如果有一天想你了，我该如何让你来枊家堡啊？”
忆柔笑着安慰他：“亦杨，天南海北，姐姐也不知去往哪里，所以，也无法给你个确切的法子让你通知我。但姐姐向你保证，每年的中秋节，姐姐不管在哪里，都会回来的。”
如今，忆柔又想起了枊亦杨那双含泪的眼，眼里不舍的目光，不觉眼圈又红了。
水若寒急忙把烤好的一条鱼伸到她面前，笑着说：“别难过了，先吃条鱼，看看我的手艺如何，要是有一天咱们连饭钱也挣不出来了，我就到集市上摆摊卖这个，你负责给我收钱。”
忆柔“噗嗤”一声笑了，道：“那我们两个还是会饿死，就你这烤鱼的速度，大概会把人给整火气了。”
“所以说，你现在是火气了？别吓我！我加快速度，只要你别生气，让我做什么都行。当然，你也别难过，看着你难过，我心里难受。尤其是别落泪，我简直受不了。”
“水庄主什么时候也学得油嘴滑舌了？”
“要不要尝尝我的嘴油不油，我的舌滑不滑？免费的，但只对你！”
忆柔随手捡了一块石子扔向了水若寒，水若寒哈哈笑着躲开了。
这场景真美！
曾经的他们都躲在不属于自己的壳子里，这么多年了，终于都从各自的壳子里爬了出来。虽然经历了太多的不幸，但万幸的是，他们都爬出来后，竟然发现不是太难，只是以前他们习惯于在壳子里了，不敢奢望壳外的生活。
水若寒在水清和夫人都在世时，可是个洒脱不羁、风流倜傥的俏公子，开点混玩笑，说几个带味的小段子，那是常有的事。当初他跟孙石、旺财没少凑到一块儿嘀咕哪家媳妇俏，哪家闺女俊。枊卓依为何总爱往水家跑？自然也是跟水若寒志趣相投，爱家族爱美人。
后来水老庄主去世，水敏的父母相继去世，水敏又下落不明。他终于抱得美人归了，却一年不到，母亲又撒手人寰。整个水家没几年的工夫，竟然由热热闹闹变成了冷冷清清，除了梅红和旺财还在陪着他外，其他人都走了。
水若寒就是从那时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老成持重，因为他太年轻，所以他必须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再到后来，他知晓了他视若宝贝的两个女儿竟然不是他亲生的。他又变了，变得疑心重，变得心事浓。大概没人能走进他的内心，没人能化开他的浓愁。
如果不是在那个夏日的午后，他被月儿施了迷情印，然后欺凌了忆柔，他大概会一辈子把那份不该有的情感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知晓。
但偏偏就发生了，然后他便在一条无情与多情交织的路上磕磕绊绊，一直到忆柔在他面前往悬崖下一跳。
那一跳，彻底灭了他心中对生的最后一点希望，从那后，他便如行尸走肉般活着，为了家族，为了家人，而活着。
花弄影出现，他心底的火又开始有了一点被燃起的苗头。在他知晓花弄影就是忆柔后，那个火苗终于变成了熊熊燃烧的大火。
对于谷中的那个夜晚，他曾经回忆了很多次。如果那晚忆柔死不让他碰，他大概会再把自己包起来，但从此后，他会跟着她，无论她走到哪里，自己会像个蚕蛹一样跟着滚到哪儿。忆柔从了他，就解放了他，让他藏匿多年的天性从那一夜全都释放了出来。
当然，如今他的天性，只对忆柔而言。
毕竟自己已是快四十岁的人，不可能真回到二十年前。
“你怎么弄得？里面的肉都没熟！”
一声娇嗔，将水若寒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急急地把嘴凑到忆柔拿着的烤鱼上，咬了一口，然后吐到了地上，一把从她手中抢过，连声道歉。又急急地从身边取来水袋，递给忆柔，让她赶紧冲冲嘴里的腥味。
忆柔没好气地接过来，然后噘起了嘴。
那两片红红的嘴唇刚刚被鲜嫩的热鱼肉沾过，好像熟了般，盈盈地泛着粉光，好像在挑逗着对面的人儿。
水若寒咽了口唾沫，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抱住忆柔，柔声道：“小影，我来给你除腥味。”
忆柔一怔，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两片红嫩又柔软的唇瓣便被对面的男人含在了嘴中，他温柔地吮吸着，小心地轻咬着。
忆柔挣扎了几下，最后放弃了，然后闭上了眼睛。
对面的男人便大胆地为所欲为，忆柔被亲得几乎要窒息时，他才停止了这场由温柔到粗野的热吻。
忆柔的脸红红的，双唇似乎被亲出了血般，更加殷红无瑕，如两瓣美玉。
忆柔气得又拿石子，水若寒一把攥住了她好看的手，笑道：“从现在开始，不准再拿这些粗劣硬邦的东西，要是不听话，还像刚才一样罚你。”
忆柔噘着嘴哼了一声，红着脸低下了头。
玉兔山下苍镇的一家客栈内。
小院里挂起了红红的灯笼，飘扬了一天的雪花还在飞舞着，但这并没有影响人们心中的欢喜，因为今晚就是除夕了。
水若寒顶着雪把灯笼挂好，又把烟花全都摆好。给忆柔穿上了厚厚的狐裘，又给她戴上了一双厚厚的鹿皮手套，这才放心地离开，去点摆好的烟花。
他一边用火折子点，一边快速地小跑着离开，当他再回到忆柔身边，小院里的烟花冲天而起，在空中炸成无数漂亮的小星星，引得院墙外人家的孩子们大声喊叫着。
忆柔抬眼望着升空的烟花，那消失的星火，内心里说不出的安静与祥和。
这样的场景，她不知在梦里想过多少次，但她觉得此生不会有给自己放烟花的人。她最多梦想的自然是水若寒，但曾经的他们之间误会太多，伤害太多，她便不敢再想，不敢再奢望。
反而在她死而复生后，原先那些不敢想不敢奢望的，竟然一股脑地来了，她没有激动，也没有狂喜，只是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只是迟了而已。
就如今晚，万家灯火的除夕夜里，他们在这个无人认识的小镇，租了客栈的一个小院，水若寒便把最浪漫的一个除夕之夜送给了忆柔。
忆柔被男人从背后搂在了怀里，头上是暖暖的热气，身体也暖暖的，因为那个怀抱永远都会给她送来热量。最让她欣慰的是，内心的温暖与平静。
她微微歪了头，斜睨他一眼。他亦微微一侧头，低首望着她，然后便在那好看的双唇上留下了暖暖的一吻。
忆柔笑着，问：“我们的钱还有吗？我都害怕是你去做贼了。”
头顶处传来男人呵呵的笑声，然后是宠溺的话语：“只要我的小宝贝开心，水庄主去做贼，又何妨？”
“我可不想跟着一贼天天东躲西藏的，被人抓住，多难看。”撒着娇的嗔怪。
“不打紧，要是被抓住，我就告诉他们，我只想让我的小宝贝看场烟花，以后的每年我都会放开她看，他们要是不解气，可以打我一顿。”
忆柔仰头靠在了身后男人的肩上，脸上立即沾了片片雪花，但那样看，烟花却是更绚烂，更美丽。
男人看她出神地欣赏着那漫天的烟花，不忍心让她站直了，但再看看那张美得令人呼吸发紧的俏脸上洁白的雪花，又开始心疼。于是他低首，在她脸上落下无数个吻，一片雪花一个吻，他用温暖的热吻吻着她脸上冰冷的雪花，而她就像个被宠坏了的小公主一样，肆意地欣赏着天上流落人间的星火，赏赐着男人肆意的吻。
从此，于烟花灿烂处，与子携手，走一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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