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交易
周其谌仔细打量自己左下手方坐着喝茶的小姑娘，唇红齿白，容貌姝丽，仙魔气息混杂，偏偏又摆出一副亲人的笑脸模样，让人生不起气来。
戚絮绒不知道周其谌在琢磨着什么，反正她是一边喝茶一边想对策，这周其谌喜欢美人，她本来是要去拍卖会的，谁曾想路上遇到了祁川沥，她虽然同祁川沥说了自己的想法，但祁川沥告诉她这周其谌喜欢的都不是送上门去的美人，说戚絮绒这一招行不通，索性直接把她送了过来，祁川沥跑得快，周其谌看到戚絮绒的时候他就跑了。
“倒是个美人胚子，可惜被奉衿截胡了，”周其谌看了戚絮绒半天说出这么一句话，“小丫头找本尊什么事？”
“鬼王可以让他们都进来陪陪我吗？”
“害怕？”周其谌浅笑一声，“不必害怕，看在奉衿的份儿上本尊也不会对你出手。只是本尊有点好奇，奉衿是看上你这仙修的什么地方？你除了这张脸，的确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戚絮绒强行压下心里的异样慢慢喝茶：“鬼王说笑了，兄长说我是他的妹妹我便是他的妹妹，鬼王刚才的话是觉得兄长做的不对么？”
她且就当周其谌是在夸她长得好看。
“你倒是口齿伶俐，”周其谌看了一眼戚絮绒喝茶的模样，指尖凝聚出一团蓝色的鬼火，“自己送上门来，真不怕本尊拿你威胁奉衿。”
“魔君不拿我当回事，否则也不会让我来鬼域了。”
周其谌略挑了下眉：“奉衿不把你当回事还让白术等人跟着你？说说你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吧。”
戚絮绒斟酌了一下话术，直接切入主题肯定会被周其谌拒绝，周其谌可是大反派，虽然后期跟仙域合作了但也改变不了是反派的事实。
奉衿是因为李续阳才把她留下来，周其谌是因为奉衿才好好跟她说话，说到底俩反派都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她一个金丹的仙修也没有面子让周其谌跟她说这么多话。
“鬼王应该对于目前的状况很清楚，如今仙魔鬼三足鼎立，各自领域都还算安定。鬼王也有要和仙域合作的意思，但鬼王是否想过和仙域合作灭了魔域之后，鬼域又该何去何从？”
周其谌眸光冷了几分：“你听什么人说的本尊要跟仙域合作？本尊为什么要跟仙域合作？”
戚絮绒抿唇，周其谌刚才的语气较之前来说不好了些，但她话都说到这里了，左右也不能转移话题，倒不如继续说下去：“无风不起浪，这话必然不是空穴来风，鬼王与魔君的关系本就不好，鬼王在仙域和魔域之间自然是要选择仙域，毕竟仙域还有鬼王的心上人，不是么？”
“心上人”，这是戚絮绒的筹码，也是决定了她能不能说动周其谌的重要一环，如果这人都不管用，那么周其谌这条线便很难改动了。
周其谌冷笑：“一个小弟子能知道什么？”
“仙帝的小师妹在七百年前来过鬼域，也见过鬼王，鬼王对其一见倾心，只可惜静乐公主对鬼王没什么印象，你又怕擅自闯入仙域引起公主反感，自然而然静乐公主不记得你。”
戚絮绒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语速不缓不速将将好，仅仅就是在诉说着一个平淡的故事，周其谌的剑停在了她的脖子前一寸的地方，却没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害怕，他有些生气：“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么？”
“鬼王想杀我自然是易如反掌，”戚絮绒耸了耸肩，“不过众所周知静乐公主是我师父的好友，你杀了我，师父再从命牌中得知我的事告知仙帝，消息自然也会传到魔君耳朵里去，他好歹是我的兄长，很难说仙域和魔域会不会练手起来诛杀你，甚至——毁灭鬼域。”
周其谌愕然，他实在是没想到奉衿名义上的一个妹妹能对着他说出这番话来：“你在威胁本王？”
“鬼王如果觉得我在威胁那便当做我威胁吧，反正师父疼爱我人尽皆知，祭盛魔君为了面子也不会把我的死视若无睹。鬼王须得好好想想。”
周其谌调整了一下心态，看着戚絮绒说：“你就不怕本王把你囚禁在这里？”
这倒是戚絮绒没想到的，但她被囚禁了，周其谌又不能在一瞬间控制外面的五个人，况且她来之前可是跟奉衿提过鬼域的。
“魔君是知道我来鬼域一事的，鬼王想囚禁便囚禁吧。”
她一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模样让周其谌觉得姬玉容收了个不争气的弟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都说清神宗的弟子心怀天下，舍身取义——”
戚絮绒摆手：“实在是夸大其词了，你看我像心怀天下舍身取义的好人吗？”
“戚絮绒，”周其谌眼中情绪复杂，“本王动不了你，你也帮不了本王，公主还是回魔域吧。”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戚絮绒认真帮他分析，她曾经也是周其谌的粉，也希望周其谌的路不要走歪了，静乐公主嫁人之后结局悲惨，如果她能撮合静乐和周其谌的话，想来他们二人的路都会平稳，“等魔君出关，我多跑几趟仙域，多跟我师父见见静乐公主，同公主说些你的好话，她总会记得你的。鬼王，你得自己争取，总不能让静乐公主送上门吧？”
沈静乐是在万千宠爱下长大的，高高在上，受世人敬仰，她也是仙帝唯一的女儿，沈静乐的母亲宋芸伶在生下她之后便撒手人寰，仙帝本不喜欢宋芸伶，沈静乐也是宋芸伶使了些手段才得来的，仙帝沈御荣爱慕姬玉容已久，只可惜因宋芸伶的介入，让沈御荣无法再追求姬玉容。
但沈御荣是十分宠爱沈静乐的，没有因为宋芸伶迁怒她，沈静乐也很懂事，她知道沈御荣喜欢姬玉容，便想着撮合二人，只是姬玉容早已对沈御荣死心，甚至在多年以前一手撕毁了他们儿时曾定下的婚约。
周其谌顿了一会儿，问戚絮绒：“你觉得——本王可以和静乐在一起吗？”
“这世间千千万万有情人都是可以在一起的，鬼王合该努力些，总不能眼看着公主另嫁他人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仙帝近年来有想要把静乐公主嫁出去的想法，一直都在物色人选，公主虽然不喜欢别人的安排，但万一仙帝寻了个能入得了公主眼的人，鬼王岂不是爱而不得？”
戚絮绒的话戳到了周其谌的心窝里。
“可本王如果要跟她在一起，只怕也不容易。”
“那么鬼王怕了吗？”戚絮绒笑着说，“你是鬼王，公主的父亲是仙帝，你同仙帝魔君同起同坐，你怕什么？”
沈御荣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甚至之后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样，戚絮绒当过姬玉容，了解沈御荣，跟他谈一谈还是比较轻松的。
仙域可以让沈静乐交付真心的也没几个人，倒不如让沈静乐跟周其谌在一起，至少周其谌是真的喜欢沈静乐，不会让沈静乐落得跟原著一样的悲惨境地。
“还是公主看得透彻，”周其谌高兴了，他使唤人去拿了许多甜点来，放到戚絮绒的面前，“公主若是真的能撮合我和静乐的婚事，算我欠公主人情，只要不要我这条命或是伤害静乐，公主想要做的，我都可以帮忙。”
“你叫我戚絮绒吧，毕竟是我帮的你，跟那个便宜哥哥没什么关系，你把人情算在戚絮绒头上，别算在奉软软头上。”
周其谌便笑：“你倒是分得清楚。”
“这种事当然要分清楚，”周其谌欠她人情，以后可就得看在她的面子上跟奉衿交际了，况且有周其谌护着她，就等于三个地域都有靠山了，当一条修真界顶级咸鱼这不轻轻松松？“不过这两年我去不了仙域，鬼王可以等——”
“不急，”周其谌道，“我也需要处理一些名声上的事情，两年刚刚好。”
戚絮绒这才想起周其谌花名在外，戚絮绒知道周其谌一直喜欢沈静乐，却不知他日日流连花丛，大概是想找个和沈静乐七八分相似的女子陪在自己身边，但一直都没找到。
“那鬼王可得好好处理了，”戚絮绒伸了个懒腰，“方便收留我两年么？我以前从未来过鬼域，觉得你这儿还挺好玩。”
鬼域奇珍异宝颇多，搞定了周其谌等于搞定了鬼域的奇珍异宝，不留下来好好逛一逛就太亏了。
“可以，想留便留下吧，”周其谌也想借着这个时间好好观察一下戚絮绒这个人，“需要我叫人服侍你么？瞧你这身衣裳，奉衿应该很娇纵你。”
戚絮绒今天穿的是新做的水红色衣裙，金丝线绣成的防御阵法，宽大的袖口还带着流苏，裙摆曳地，腰部绣了一只凤凰，凤尾一直延伸到接近尾端的部分。
霁云就这么松垮垮的搭在胳膊上，没有一点圣级法器该有的模样。
美则美矣，不好打架。
“那倒不用，我身边有五个人了。”
周其谌便差了人把戚絮绒送出去，顺便带着门外的五个人去给戚絮绒安排住处。
等人走了，周其谌眼里带了点好笑的意味：“出来。”
鬼修最是擅长隐匿，周其谌的第一心腹申姜一直都隐匿在暗处，听了周其谌的话才现身，周其谌看着申姜，说道：“差人去魔域好生调查一番，看看我们的魔君大人是把戚絮绒当妹妹还是当女人养。”
“王上的意思是……”
“只需调查，”周其谌道，“若是奉衿真有其他的心思，本王也可以帮他一把，戚姑娘真乃奇女子。”
申姜明白了。
“属下这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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