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域城
距离上一次去魔渊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以来戚絮绒一直都在被三大世家的人骚扰，只要她一出门，准会碰见三大世家的弟子。
后来她索性就不出门了，反正出门也是被拦截，然后跟她说一些表忠心的话，拜托，魔域魔君又不是她，真要说那些漂亮话大可以去找奉衿嘛。
“软软”，说曹操曹操到，果然人就是不能在背后吐槽别人，“跟我去域城一趟。”
戚絮绒听到“域城”这两个字，耳朵都快竖起来了，奉衿去域城做什么？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谎称李续阳救了她的事情难不成败露了？可是祁川沥之前不是说——
算了，实在猜不到的话，她也懒得再猜了，奉衿去域城到底干什么，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况且如果是她的事情败露，奉衿的情绪应该不会这么平淡。
戚絮绒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她面带笑意看向奉衿：“怎么突然要去那么偏远的地方？”
域城位于魔域、鬼域和仙域的交界处，那里聚集了三个地方的修士，实在算不上什么乐土，反倒这个地方的治安是最严重的。
杀人越货、放火强/奸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偏偏域城鱼龙混杂，这些年来三域也任由其自由发展，没有外力的约束，久而久之域城就变成如今一塌糊涂的模样。
“域城出现了魔焰的踪迹，你一个人呆在魔域本座不放心，你跟着本座去域城虽然危险，但有本座在你身边也不至于被人盯上。”
戚絮绒知道奉衿是在说三大世家的事情，奉衿曾经跟她透露过，三大世家如今背地里肮脏的很，她所知道那那些事情十有八九都是真的，所以并不希望她跟三大世家的弟子有什么来往。
对于自己有利的事情戚絮绒一向都是听奉衿安排的，所以他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呆在帝府里面没有出去。
戚絮绒乖乖地点了下头：“但是如果去域城的话，我就要挡脸了。”
知道戚絮绒的顾虑，奉衿这次没说什么：“可。”
于是奉衿就带着戚絮绒离开了，由于此行实在危险，广白空青甚至山栀都没有被带走，戚絮绒身边有个奉衿，还有个她听过但是从未见过的川连。
川连的修为较之山栀来说还要高一些，在合体初期，只是刚刚突破没有太久，修为还算不上稳固。
这时候戚絮绒是真觉得奉衿对她好，魔域厉害的人不多，和仙域鬼域一样，合体期之上的寥寥无几，除却魔域魔君，鬼域鬼王，仙域仙帝均为渡劫巅峰之外，大乘巅峰各有一人，大乘范围内不超过五人，合体范围内不超过十人。
可如今奉衿往她身边安排的人居然在合体期，姬玉容都还没有突破到合体期，她戚絮绒身边就有一个合体期的下属了。
奉衿是带着戚絮绒走的，所以他们只花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域城，域城的城门口有守卫，欺软怕硬，看见奉衿一行人的气度非凡，便觉得这是世家公子小姐，恭恭敬敬就放他们进去了。
可戚絮绒后面不远处的一个小朋友就遭殃了，他身着破烂，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大的样子，被守卫拦在门外，非要他交出一块灵石才放他进来。
小朋友说自己什么也没有，守卫没有拿起手中的长缨枪去赶小朋友，戚絮绒皱了下眉，她的人生信条虽然是“他人事莫去管，死道友不死贫道”，但这小朋友年纪不大，看样子之前还在四处乞讨。
戚絮绒动了恻隐之心。
奉衿拉住她的手腕，语气冷硬：“天底下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难不成你遇到一件就要帮一个人吗？他这个样子的确不幸。但是奉软软，本座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救下这样的人，回报未必是好的。”
戚絮绒想抽手，却发现抽不出来。
“哥哥说的有道理，可是我想帮帮他。”
戚絮绒当然知道这样的事情太多了，靠她一个人是管不过来的，只是这个小朋友让他想到了曾经的某一个自己，当时她没想到穿书之后是受罪的，在那个世界里她的身份就是一个乞丐，身有诅咒的乞丐，从小就被欺负，小时候被那些怀有极大恶意的小朋友欺负，长大了就被村子里面的大人欺负，后来一个下雨天，她活生生被打死了。
从那个世界出来之后，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戚季华在调查了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之后，就抽出了很多时间来陪她，说着“没事了，爸爸在这里”“软软别怕，爸爸在”“一切都过去了，爸爸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了”这种话。
想到这里，戚絮绒的鼻头一酸，情绪突然就不受自己控制了，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如同玉作珠帘一般。
奉衿看了一眼川连：“去帮帮他吧。”
川连领命去把小朋友从守卫手底下救出来。
奉衿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看她湿润的眼眶：“你怎么这么爱哭？我不过是告诉你一些道理，怎么还哭上了？”
“没有，”戚絮绒微微抽泣着，其实她不是很爱哭，只是这个小乞丐让她想到了自己从前的经历，“我只是觉得，觉得不明善恶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心里会有愧疚……”
“知道了，”奉衿不想让她说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奉衿总觉得戚絮绒如果继续说的话，眼泪又要止不住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本座准许你动手。”
川连拎着小朋友的后领子走了过来，对戚絮绒说：“小姐，他——”
戚絮绒从自己的袖里乾坤里拿出许多灵石塞到小朋友的手里面：“你没有父母了吗？”
小朋友摇了摇头：“我……我的爹和娘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我的家就在域城，可是，可是我进不来，他们都拦着我……谢谢姐姐，你真是个好心人，等我以后长大了一定会报答你的！”
戚絮绒不求他能报答自己，看他目前的情况，未来能不能活下去都不一定，川连却说：“小姐，这小子魔修天赋极高，若是能稍加提点，想来未来成就不会低。小姐如果愿意的话，属下可以把他丢给空青。”
戚絮绒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奉衿这次没拦着，戚絮绒便蹲在地上：“小朋友，姐姐可以让你未来变得更强，但是你肯定要吃一些苦头，你愿意吗？”
小朋友很坚定地说：“如果我变强以后能帮到姐姐的话，我愿意。”
戚絮绒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川连，你把他带去给空青吧。”
川连点点头，带着小男孩就走了。
戚絮绒松了口气，奉衿把她拉起来：“真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你开心的。”
戚絮绒眼睛亮亮的，落了满天星辰：“我知道世上这种事情很多，所以我能帮则帮。”
“本座以为你会觉得很麻烦。”
“的确很麻烦，”戚絮绒也没有否认这一点，“因为不知道他们是善是恶，救下来之后也无法左右他们的人生，室友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但也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好心情，比如说我现在就很高兴。”
奉衿看她，然后说：“可本座觉得你现在不太开心。”
眼下还挂着那么明显的泪痕，奉衿不觉得戚絮绒刚才是在做戏骗自己，刚刚戚絮绒身上那一股浓烈的哀伤情绪快要把他掩埋起来。
就连他现在也会在想戚絮绒还没有被带回清神宗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戚絮绒理了理自己的红色衣裙，顺便让霁云的褶皱少了一些：“没有，我很开心。只是刚才悲伤的情绪还没有从我的身体里面彻底抽离，所以暂时看不出来我开心而已。”
知道戚絮绒目前不好受，奉衿也没开口说她什么，一路拉着她进了域城最好的客栈，好巧不巧，客栈里正在发生一场闹剧。
戚絮绒选择避开他们走，她跟奉衿相处久了，胆子也大了些，在知道奉衿某些底线不碰就不会出事之后，也敢跟奉衿有些肢体接触了。
她撞了撞奉衿的胳膊：“走那边楼梯上去吧。”
奉衿偏头看她：“不想看戏了？”
“我的确喜欢看戏，但不太喜欢看这种戏，”戚絮绒看了一眼客栈一楼中间的那一男两女，顿时觉得这应该就是传统的狗血戏码，而且原著里没有提到这一段，所以她不看，万一是什么隐藏剧情线，那岂不是节外生枝了？“哥哥，我们上去吧。”
“不准去！”廖绯霏在域城作威作福多年，没见过自己发火竟然还有人敢上楼的情况，她当即就让人去把戚絮绒和奉衿带过来，“今天没有本小姐的命令谁都不准上去！只准在下面看着本小姐惩治这对野鸳鸯！”
戚絮绒想说自己在魔域这么久还没遇到过这么自信的姑娘，不明白对方是什么人便出言拦下，还好奉衿身边多了个她，这要是没有她……
哦，好吧。
戚絮绒看着还没走过来就爆体而亡的两个练气期的家丁想，有没有她在奉衿身边都一样，这位爷不高兴了，该杀还是要杀。
廖绯霏在域城哪里受过这样的恐吓和委屈，但域城的人对于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廖绯霏被域城城主养在城主府太久，平时招惹的也都是一些软柿子，稍微厉害一点的也有城主帮她摆平，她便以为只要是城里面的人，她都是可以欺负的。
廖绯霏指着戚絮绒和奉衿说：“你，你们——”
廖绯霏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指着人的那一只手臂就已经落在了地上，她吓得尖叫一声，然后晕了过去。
还有活着的家丁跑回城主府报信，有仙修担心戚絮绒他们被城主刁难，便提醒：“二位道友，域城城主极其护短，且修为已半脚踏入大乘，二位还是早些逃吧。”
奉衿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他抓着戚絮绒的手就往楼上走，那仙修见他们不愿意听劝，也就不再继续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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