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砸场，初出茅庐
“毛利毛利！真是的，别再睡了！”
树上打着瞌睡的少年被这一声猛地惊醒，他给自己做了半天思想工作，最终还是撅撅嘴跳了下去。
红色的卷发沾上几片树叶，他扒拉了一下头发，伸了个颇为夸张的懒腰：“都逃这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怎么偏偏这次部长要你来抓我了？”
“才不是因为这个，”被派来叫他的高桥无语地扯扯嘴角，“总之快跟我去球场，有四个新生快把所有正选都打败了！”
新生？
正选都被打败了？
什么鬼。
被强制开机的毛利脑子还没彻底清醒，懵懵懂懂地任人拉扯到了球场。他扫了一眼场上趴了一地的人，拊掌道：“哇唔，好惨烈。”
正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部长看见毛利这副模样，气得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力气，硬生生地支撑着他从球场上爬了起来，大喊道：“寿三郎！”
立海大崇尚强者，所以他才对实力最强的毛利逃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样是因为崇尚强者，立海大历来都遵循能者居上的规则，还是因为崇尚强者，所以无论是部员还是新生都可以向正选发起挑战。
但几乎所有正选都被这四个国一新生轻轻松松地击败，他身为部长很欣慰后辈的前途无量——但还是感到非常、非常的没面子。
现在正选里只剩下毛利这么个独苗苗，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让他看了怎么能不生气！
“好了好了山本。”毛利打着哈哈，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安慰，一边抬眼朝对面看去。
四个小少年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打败了立海大的正选并不是什么让他们觉得骄傲的事情。
居于首位的鸢紫发色少年正在跟身边的三个人说着什么，似是察觉到毛利的目光，侧过头对他微微一笑，让人顿时生出月明风清之感。
“我得承认，你们很强。”
山本拍了拍衣角沾上的灰，提高了声音，让四个少年能听到他说话。
留着妹妹头的柳莲二率先对他颔首示意，身旁戴着帽子的真田拉着脸，一板一眼地说：“多谢前辈。”
“不过还没结束吧。”仁王看见毛利，扬起一个带着点玩味的笑。
幸村神色淡淡地，没有讲话，只在山本部长发言后柔了柔眸色，但即便是不说话也没有人能够忽视他的存在。
少年的容貌太过显眼，身上披着立海大制服的外套，刚刚几场比赛中那件外套像是粘在了他身上，始终掉不下来，这让跟他交手的人着实很有挫败感，若说他是有意以此为挑衅，那他确实做到了。
明明只是个国一的孩子，一眼看过去漂亮得让人忍不住想去宠溺、保护的小朋友，浑身上下却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威严。
有趣啊。
毛利对他们眨眨眼睛，又很有礼貌地看向自己的部长。
山本哪能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叹了口气：“本来就是让你跟他们打，要加油啊寿三郎。”
这四个孩子无论哪个都厉害得可怕，若是轻敌，就算是寿三郎也会吃大亏。
尤其是那个戴着帽子一脸严肃的少年，山本与他交手时差点没能抗住他惊人的力道…并非差点，确实没能抗住。
果然还是要让寿三郎来教训他们才行！
“的确还没有结束，”山本遣散部员让开球场，自己登上裁判椅，“毛利是我们中最强的人，只要你们当中有一个人能打败他，那么你们就正式成为网球部的成员了。”
事实上就算都打不过毛利，他身为部长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走这四个天赋异禀的少年。
山本抛开心里那点念头，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补充道：“怎么样少年们，接受挑战吗？”
“部长的意思是，”幸村莞尔，“车轮战吗？”
由他们四个分别对战毛利，只要有一个获胜那么四个人都能成为正式成员，听上去真是再合算不过的买卖。
山本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
毛利对他们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手里玩着球拍，似乎并不介意部长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向来见不惯佻达之人的真田皱了皱眉，一挥球拍，沉声道：“还真是自信啊。”
他刚要迈出步子，一道银白色的身影轻飘飘地先他一步踩进球场里。仁王转身对他扬眉一笑，球拍搭在肩上，有些痞气地歪歪脑袋：“puri～”
“你这家伙！”
自从一年前幸村把这个家伙带到俱乐部后，他就没有一天顺心过！
此人整天一副浪子行径偏偏网球打得还很不错，几次交手一度将他压着打，原本他所认可的对手只有幸村和手冢，现在莫名其妙多了个把他打得头晕转向的仁王雅治。
若仅仅如此，真田不至于一天天的都浑身难受，强者在侧反而会激起他的斗志，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原本俱乐部定下来的双打组合一直都是他和幸村，无论是练习赛还是比赛都没变过。
仁王倒是没有厚颜无耻地提出要跟幸村双打，他反其道而行之，十分诚恳地向教练请求想跟真田同学组双打，由他们两个一起对战幸村。
因为幸村太强了，谁跟幸村组双打那可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根本达不到练习双打的目的嘛，幸村自己也会觉得无聊啊。
二打一被他说得清新脱俗，教练被他一张乖巧精致的小脸哄得团团转，心里也知道他说的话不假，幸村的确是以惊人的速度在越变越强，以一敌二不成问题，于是教练便在询问幸村的意见后立刻答应了下来。
由此开始了真田痛苦无比的一年。
一开始他觉得仁王雅治根本不是会打双打的人，那么顽劣的个性怎么可能与人好好配合，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此人压根就没想过跟他配合，只要是幸村打来的球，此人才不管谁负责前场谁负责后场，一股脑的都要接住，气得此时涉世未深不知人间险恶的真田几乎每次跟他双打都要发飙。
既然是几乎，那么就是有例外。
一旦幸村微笑着说：“仁王，玩过火了。”此人立刻就消停了，老老实实地开始打双打。
原本认为仁王可能连双打两个字都不会写的真田震惊了，因为这个欠打的家伙认真打起双打来竟然还不错，至于为什么只是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评价——因为真田搭档过的人很少，在他浅薄的双打意识里，只要配合得好就是还不错。
这时的真田还不知道这世界上能跟他好好配合的人少之又少，除却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幸村，能跟他打好双打的人必然已经是双打精英中的精英了。
注意到真田脸色有些难看，幸村安抚地拍拍真田的肩膀，温声道：“交给仁王吧。”
真田被这一拍冷静下来，等他再看向球场，场上的仁王已经转过了身，留给他一个帅气的背影，只是转身的弧度有些大，似乎无声地在宣泄不满。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柳安静地在本子上写下几句话。
“一盘决胜负，仁王发球。”
银白的少年向后仰身，球被抛掷半空中，太阳与球融为一体，刹那的炫目让人不禁眯起眼睛。
“砰！”
一声巨响在毛利和场边人的耳旁炸开，球落地后依旧不住的旋转，甚至带起了地面微不可查的灰。
这足以说明少年的力度和速度有多惊人。
“…15-0！”山本回过神，诧异地看着仁王。
这个孩子刚刚还没有这么凶悍吧…害得他差点以为这是四个孩子中最弱的一个，现在倒数第一恐怕要变成那个长得很美的小朋友了。
“仁王他干劲十足啊。”柳有些意外地道。
虽然他与这几个小伙伴认识不过几日，但对他们的脾性多少有些了解。他亲眼目睹了几场仁王和真田的比赛，仁王在球场上从来都是懒洋洋的，时不时对着真田挑衅一两句。
柳看得出仁王很强，但不知道他强到了什么程度，他现在有预感他所收集到的有关仁王的资料并非完全真实。
在他看来仁王似乎不是那么执着于比赛的人，比起获胜仁王大概更倾向于让对手慢慢地在他的攻势下崩溃，又或者是他足够骄傲，在那副慵懒模样的背后是他对自己能力的绝对自信。
前几局对战正选前辈们时，仁王和幸村一样都只是单纯的以回球取胜，丝毫没有爆发出这么强烈的攻击性。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
柳合上本子，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神色平静、丝毫不觉得意外的幸村。
也许数据有待重组。
“呜呼，”毛利挑起眉毛，刚刚还在宕机的脑子被这一球彻底打清醒，“真是厉害的发球。”
“砰！”
同样的巨响再次响起，落在毛利场内的球咕噜噜地旋转，比起最开始似乎转得更久了些。
“谢谢前辈，”仁王架着球拍，习惯性地偏偏头，脸上带着乖巧的笑，“pupina～”
“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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