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殊途同归
闲着没事，林羽让严天海带他到挖矿区看看，他还从没看过挖矿是怎样流程呢。
在矿道中行走，严天海边跟林羽介绍这边情况。
“咱们柳石谷矿区这边，出产最多的就是柳石矿，其次还有暗硫金，牙鳞铁。”
“这些在市面上都较为常见，价格也低廉，不过胜在量多，倒是也带来不少收益。”
林羽静静聆听，时不时点点头，平日里他一心修炼，这些信息他倒是从没了解过。
“铛铛……铛铛……”
这条矿道走到快要尽头时，前方传来阵阵敲击声。
直到走尽，眼前出现一个颇大的矿厅，七八个矿工手持精铁镐子，各自负责一块区域，敲击着石壁。
他们异常专注，连林羽和严天海到来，他们都没发现。
其中一个引起林羽注意，这人很奇怪，敲击时，没有其他人那样用力，而是敲击力度很轻，连小坑都没敲出来。
这里敲几下，听了听后，又在那边再敲几下。
严天海知道林羽有疑惑，不等林羽询问，他主动解释起来。
“矿物埋藏在里面，没人知道会在哪里，如果随便找个地就开始挖，那样效率极低，可能有时一天都挖不到一块晶矿。”
“所以，需要先轻敲石壁，听声音来判断哪儿可能有矿，哪儿可能没有。”
“经验老道的矿工，甚至能够判断出该矿物在里面多深的地方，大概会是什么矿物！当然，这种经验不是谁都有的。”
“这么厉害？”林羽有些好奇，“只听这些声音，真的能听出这么多信息？”
其实在林羽听来，声音都一样，没任何差别。
“所以这就是经验啊，是数以万计的一次次敲击，而积累起来的经验。”
“在外行听起来，他们一样的动作，一样的敲击，觉得声音也完全一样。”
“但在我们听来，一万次的敲击，就会有一万种声音。”
“这种经验没法教，只能经过成千上万的一次次敲击，才能自己寻找出其中规律。”
说起这些拿手的，严天海无形中有着一股自信流露。
“少爷你看，那人该要挖到矿了。”
果然，随着严天海的提醒，他指着的那人，不多时就挖出一颗泛黄的矿石。
他露了这么一手，原以为林羽会夸赞他几句，然而并没有。
转头看去，就见林羽一直在喃喃着什么，声音太小，他也没能听清，只是能肯定，林羽此时的心神，完全不在这里。
“少爷，你没事吧？”严天海有些担心地喊道。
林羽依旧像是没有听到，状态和刚刚一般无二。
“一样的动作，一样的敲击，觉得声音也完全一样。”
“但在我们听来，一万次的敲击，就会有一万种声音。”
林羽一直喃喃着刚刚严天海说过的这两句话。
刚才一听到这两句话，林羽脑海中就突然‘嗡’地一下，好像抓住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也几乎在同时，真意刀中的那句核心要点：“从每一次相同的出招中，领悟出亿万种不同。”也立即闪现在林羽脑海当中。
“殊途同归，一样，道理都一样！”
“我的每一次拔刀出击，就如同他们的每一次敲击。”
“他们会听到一万种不同，那我，又如何打出一万种不同来？”
林羽隐隐觉得抓住了什么，却又像是还隔着一层膜，无法完全抓住。
“是什么呢？会是什么呢……”
林羽来回踱步。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像是被雷击中。
“是了！是载体！是目标！是反馈！”
“对对，没错，攻击虽然一样，可目标却每一次都不同，我一直将所有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放在手中的刀上，却完全忽略了，目标也是攻击的一部分啊！”
“一刀打到棉花上，和一刀砍在精铁上，是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反馈。”
“该如何攻击，我不应只注意自己该如何出招，而是该将所有注意力放在目标身上，刀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只要足够专注，它自己便会出招！”
林羽越理思路越清晰。
他又忽然想起，三天前与妹妹林汐对战，那最后一击。
当时，自己就是将所有注意力放在妹妹身上，最后那一招，几乎是水到渠成的就发出了。
那感觉，很奇妙。
那道攻击，也蕴含着刀意雏形。
他明明记得当时的感觉，可事后，想要再次复制那样的攻击，却完全不得要领，如何都打不出来。
这一刻，林羽那原来失神的目光，陡然凝聚起来，鹰隼般锐利，盯着洞厅对面的那一面石壁。
这样的眼神，吓得身旁的严天海一个机灵，身形不自觉地退开两步。
少爷的眼神，太可怕了！
似乎那些凶悍无比的凶兽，都没这般可怕。
林羽此刻，整个世界就只有眼前的那一面石壁，其它的种种一切，人、矿物、声音……全都不在他的感知当中。
专注，前所未有的专注。
右手，几乎本能般地抓住后背的刀柄。
就在严天海心惊林羽想要干嘛的时候，一抹如星海深处般死寂的黑色刀芒，带着一股难言的意境，在林羽拔刀的那一瞬，从黑夜刀刃上斩击而出。
空间的距离，仿佛不存在一样，在人们都没能反应过来之前，那面巨大的石壁，已然出现一道长约七米的深深刀痕，
切口平整，触目惊心。
“这！这这！！”
严天海狠狠咽了下喉咙，一贯说话流利的他，居然都结巴了。
洞厅里挖矿的矿工，在刚刚那一刻，整个人也突然寒毛炸起，像是周围有什么可怕存在突然降临。
猛然回头，眼中就全是那道如黑夜幽灵的刀芒，然后，就是那触目惊心的刀痕。
这面石壁，可是整个洞厅里面，最为坚硬的区域，所以他们都放弃在那边开采。
而这一刀，居然砍了这么深？
一眼看去，黑洞洞的，也不知会有几米深。
“这人，到底是谁？怎会这般年轻就如此可怕！”
他们这些矿工，虽受林家雇佣，但因常年在矿区工作，不认识林羽这个少爷也正常。
“都过来，这是林家少爷。”
严天海缓了好一会，才稍微平复一些，见到矿工一直往这边瞅，便出声喊道。
原来是林家少爷？
他们惊讶。
知道林家有一个少爷，可一直只闻其名，没想到，会是这般可怕强者！
“见过林少爷！”
他们恭敬无比，一方面是因为身份，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才亲眼见识到林羽的强大。
这方世界，强者为尊，没有人不尊敬强者。
“嗯，我这次来，是为了玄冥晶，刚刚也跟严管事说过了，你们若谁能挖出玄冥晶来，指甲盖大小，就奖励一块金元，在我离开之前，无论挖到多少，都按照这样的比例奖赏。”
“只要指甲盖大小一块，就奖励一块金元？”
他们激动了。
一块金元，等于一百块银元，够平常普通一家子吃喝一年的费用了。
“少爷，您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只要挖出来指甲盖大小，就奖励一块金元？”
他们明明没有耳聪，更没有啰嗦的习惯，但此刻却还是强调了一遍，就生怕刚刚听错，别把银元听错成金元。
“没错，你们尽管挖，只要挖到就跟严管事报帐，到时候我一并奖赏！”林羽微笑道。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这些奖赏很多，可对林羽来讲，这点金元完全就是毛毛雨。
得到肯定答复，他们迫不及待地就重新开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卖力。
若是好运挖出来一块，就赚大了。
“严管事，这些就有劳你负责了。”林羽笑道。
“少爷客气了，都是我本分内的事，一定办好。”严天海态度，比之前更是恭敬。
之前也尊敬，是因为林羽的身份，而现在，就是实打实的敬畏了。
其它洞厅还有矿工，严天海一个个过去传递消息，将林羽奖赏的事情说给他们听，他们反应也都一般无二，全都很是激动，觉得林家这个少爷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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