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张 日常
从第一节课到最后一节课，洛斯都是在呆滞中度过的。
万象元素学院，是奥比罗唯一一家针对15岁以前的孩子开放的魔法学院。
无数贵族挤破了脑袋也想让自己的孩子接触魔法，即便这里的老师最高只是青铜级。
好像没有人能拒绝魔法的诱惑，那种浩瀚、奇妙的力量。就像成瘾物一样，接触到就难以脱身。
如果你渴望蓝天，那么就学习浮空术，飞行魔法。
如果你渴望大海，那么就学习下潜术，避水魔法。
···
只要你是有幻想的人，魔法就会帮你把幻想转换为现实，这就是魔法的意义。
可洛斯是不一样的，他是个傻子，这是大家公认的话题。
就算是处处维护洛斯的露丝娜也不得不承认“洛斯同学要比其他人稍微木讷一点。”
因为他是“人造之物”。
残缺了很多，不理解“理性”和“情绪”。
有一天，洛斯突然看向露丝娜。当众开口。
“慈悲，平衡。”
话音刚落，在培育课上练习培育魔法的露丝娜，挥动魔杖。
居然让一颗种子快速破土了。
魔法“加速生长”。
“我终于成了初级魔法师啦。”露丝娜开心的跳了起来，全然没在意洛斯说的两个字。
班上的所有人也在为露丝娜欢呼，只有布迪斯，把目光看向洛斯。
上个月他马上要成为见习魔法师的时候，洛斯同样开口了。他说的是“胜利，荣耀。”
他能预知别人的魔力程度？
虽然只要你能熟练的用出一个魔法，就默认晋级为见习魔法师一段。
但其本质还是对魔法的熟悉，魔力程度的足够，魔力控制足够精细。
后两者是技，前者是质。
莫非他能感知别人的质？
只有布迪斯会怀疑洛斯，其他人都不会。
因为在五年前，一个梦魇般的场景中。
那是一个灰色的世界，就连天上发光的太阳，都仿佛笼罩着一层雾霭。
他的哥哥的人脸已经被黑炎烧的一半是碳化的骨头，不仅如此，周围的一切都在烧着。
那个恶魔浮在半空，语调和眼前这个洛斯无比相似。
“火，烧。”
他暗暗的手指甲刺破了掌心，流出暗红色的血。他无比坚信自己的直觉，这个人就是那个恶魔。
披着人皮的恶魔，伪装成人类，在尘世学习伪装成一个真正的人。
索性现在他还破绽百出，自己一定要在他成为真正的人之前，让他路出马脚。
以报血亲逝去之仇！
而他已经制定好自己的计划了。
五天之后，学院会让他们这些一年级新生进行剑术大比。
自己只要把比赛用的木剑换成似木金就好了，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然后一剑刺穿他的胸口。
恶魔是不会流血的，想必到时这个所谓的洛斯就会原形毕露。
他丝毫没有考虑过，如果自己的直觉是错误的，自己便会误杀一个可怜的普通人。
他是如此的傲慢以及灵魂已经染上了复仇的火。
如果放任那种野火燃烧，报仇的渴望，会让一切都坏掉。
果然剑术课上，剑术老师桑塔纳·瑞金，宣布了这个消息。
“什么，这不是魔法学校么？”
“为什么我们要野蛮的动用刀剑呢？”
“这，不会出人命吧。”
这群十二三岁的孩子一片哗然，在他们的认知里魔法就是用魔杖在很安全的地方“啾啾啾”的发射魔法。
肉搏和近身，是莽夫所谓。这就是所谓的传统法师思路——猥琐，小心。
桑塔纳·瑞金呵呵一笑。
“不会近战的魔法师不是一个好的魔法师。
法术对轰？那只是正规战争的理想状态。
没有职业者会等着你吟唱魔法，当你的魔法对准敌人时。
刺客的目光，战士的突进，也会对准你。”
“是这样的，老师，我无比认同您说的话。
据我所知，教会的每一个猎人，除了高超的魔法外，也必须拥有精湛的格斗技。
其中以斯特恩殿下的剑术最广为人知——她开创了剑火魔法。”
“奥罗曼，你懂的很多。”桑塔纳满意的看着他。
接下来的课上，桑塔纳教了几招宫廷剑术，然后就让孩子们自由活动了。
剑术和魔法需要的天赋不一样，他不指望这群修习魔法的少年少女有同样的精力修行剑术。
他们只需要有这么一个意识，了解剑术，才能在未来的战斗中逃离剑术的刺杀。
布迪斯没有继续练下去，他是真正的贵族，祖辈曾数次接受教会的荣耀勋章，宫廷剑术从他七岁那年就开始接触。
他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露丝娜的一劈，一砍。
身影里充满了努力，踏实，坚韧。
他知道的，这样的人即使没有天赋，也会走的很远。因为，他们总在向前。
而此刻的洛斯，正笨拙的学着露丝娜的动作，木偶般的动作滑稽的可笑。
但布迪斯却隐隐觉得有点寒冷。
他是什么时候，能够模仿别人的动作的？
这件事情没有人在意，洛斯能做到这种事情，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究极傻子变成了普通的傻子。
布迪斯皱着眉看着洛斯的眼睛，好像有了一丝灵性。
灵性是智慧的光，而智慧只要诞生出一丝就会茁壮成长。
布迪斯有一颗火热的心和谨慎的外表，他装作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对洛斯傲慢的不爽。
走过去，一脚将腿还在半空中的洛斯踢倒。
“混蛋，谁允许你玷污宫廷剑术的？
这种神圣的剑术，不是你这种痴傻的人可以学的。”
“布迪斯，你怎么又找茬？”
露丝娜走过来，展开双臂，插在两人的中间。
“我只是觉得，和这种傻子练同样的剑术是一种耻辱。”
“洛斯是我们的同学，不是傻子。另外，你不是根本没在练么？”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看不下去他那扭扭屁股，像喝醉了的酒的后一样摇晃的剑术练习了。”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互相面红耳赤。几乎到众人调节不了的地步了。
终于，有人报告给了老师。
桑塔纳走了过来，无视了正在争吵的两人——都是他优秀的学生。
气愤的看着那个公认的傻子——洛斯。
“洛斯·雅门，你又在搞什么？”
露丝娜不敢置信老师的偏心刚要开口，却听到洛斯居然一反常态，说出了话。
“对不起。”
布迪斯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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