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小红莲笑了一下不可置否，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又结了账，给多了。
“我们去走走吧？姐姐。”
我没有反对。面老板在后边嚷嚷着给多了，小红莲也没怎么解释，只说是等刚才的少年回来了再请他吃一碗。我们很快就走到了更繁华的地方，不过在这繁华之中有处很高端的房子，门口写着朱染红莲，应该就是他家了。
倒是个闹中取静的居所，就连仆人似乎也是哑仆，即听不见也不说话。
“这里是不会泄密的，就在这儿商议战术吧。”小红莲说着，招呼我在一张标着列车轨道的地图前面坐下。“某辆列车到站之前，我们得干掉至少一个上弦，但只能有你我二人，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
我没接话，等着他继续说。不会得到其他人帮助这很正常，本来就大家都忙，更何况柱本来就该独当一面——何况本来也就只有别人向柱求救，从没有柱向别人求救。
柱都需要求救的情况，压根儿就没有求救于人的机会，也没有可以求助的对象。
“你并不能单挑上弦。”而我同时注意到细节，他是要和我一同作战，也就是说：我自个儿或者他自个儿都可能无法取胜。
倒不是我希望他一个人解决问题我不想动，但要说他一个人不足以战胜上弦，我是有点不信的。我勉强能和上弦之三战平，当年三郎可以戏耍上弦之四；而他既然是“时之鬼”，如此有逼格的称谓，那他不应该比我们弱才是，怎么着也得有能够单杀的胜算才是。
“我不能吧，大概。”然而他的回答，的的确确就是不能。“我天生体弱不适合呼吸法尤其炎之呼吸，但是年轻时不知道，过度训练导致了痼疾。实话说战国时我战胜过上弦之二，但也导致了我自己差点病发身亡，唯有变成鬼才保住了性命。虽然后来在华夏用中医调理好了，但仍有复发的可能性，现如今我也已经服下了变回人的药剂五年了，我没有强大的恢复力和多余的性命去拼。”
我没说话，等着他继续安排，于是他详尽的给我说了一遍他的计划，并且他告诉我，完美必然会遇到的上弦一定是猗窝座。他似乎连如何对付猗窝座都做了很深的研究，甚至还顺带给我讲了好半天的斗气感知方面的内容。
听得出来他是生来就有通透世界的强者，只是可惜就算他把平生经验都说给我听，我也依然无法领悟所谓通透世界。
“你该不会是世上另一个我吧？”我甚至开始注意力转移，虽然是几百年前的老古董，但我新兴理论也是知道些的。我几年前接触过一些思想先进的留洋学生，好像有一种理论叫平行世界，虽然我是不信的，但目前我眼前这情况还真就挺像的。
男性的红莲，还有他一句话说漏嘴过度半个名字，奇奇怪怪，还是不正常。
“我和你肯定不会是一个人。”小红莲哑然失笑。“为何这么想？”
“因为你和我过于相似。”我盯着小红莲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可以倒映出我的面容，的确是一模一样。“你说漏嘴的半个字，听起来名字的格式也很熟——该不会全名是永寿郎吧？那是谁。”
虽然我只听见了半个名字，但是某个年代的名字不是某某丸就是某某郎；而“永寿”这个寓意着实吉利，听起来属于某大户人家的公子，肯定也不会是以“丸”结尾的那种贱名。
听起来和炼狱家的命名有点像，但很不巧，永生永寿的寓意过于吉利甚至于有些物极必反的霸道，炼狱家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名字。
而事实证明我猜对了，因为小红莲愣住了，而且是一副被人问到了痛点的表情。然而我以为他是被问到了痛点不会回答我了，甚至还觉得他可能会生气；然而事实却相反，他回答了我。
“我有点不知道如何描述你和他和我之间的关系。”小红莲说。“这么说吧……你应该还对堂兄弟们有点儿印象吧？虽然很早就分家了，但是他们的名字应该还能记得？”
“我有点忘了。”毕竟从我记事之前好像就已经分家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我整个童年我就没听说过几次堂兄弟们的存在。不过努力回忆的话，名字好像是有那么几个。“好像是叫‘永一郎’、‘永二郎’、‘永三郎’这样的？我只能记起弟弟是叫永六郎。”
“嗯，所以你想过中间的四和五去哪里了吗。”小红莲反问着，揭晓了我的问题。“就是那原本的‘四’，四谐音死，再还有一点特殊的原因，所以命名有点儿不一样了——对了，既然说到了这种话题，顺便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世上存在另一个你，和你相同的血缘并且同源的灵魂，只是在岁月里得到了不完全相同的人格。你只获得了悲剧，并且她得到了你最想要的一切幸福，如果你有夺走她一切的能力你会去夺走那一切吗？”
“我会嫉妒至死，但我还是个人，不是吃人的鬼。”
我想了想，设身处地想的话那肯定是无比剧烈的嫉妒，但是我还是个人，夺走对方的一切倒也不至于。就算是施加了诸多条件让“她”显得和我是同一个人，但我认为原则上来讲人格不同就不能说是一个人。
那可不就是吃人？
“我等的就是这样的答案，好让我坚定的在你和永寿郎之间二选一。行了，该讲的作战也讲完了，天亮之前，姐姐就装作是任务完成回去吧。下次，我会在那关键之日前夕来访的，在这段时间里请你务必，务必好好锻炼一下自己的耐力。”
连说两个务必“未免”有点伤人……
不过我的体力确实是不行，作为鬼有恢复力的加持得过且过，但真论耐力我还真的是非常差劲。虽说一般的敌人很难抓到我的弱点，但猗窝座可不是一般的对手——那既是我在素流道场的师弟，也是个百年来一直在求战求败的武疯子。
“我这几百年都下来了也就这样了，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于是我有点儿无能狂怒外加恼羞成怒，导致咬牙切齿。毕竟猗窝座我是真的很难战胜，我也的确对自己的体质束手无策，这并不是我第一天觉得自己的天赋和体能不匹配。
于是小红莲叹了口气还摇起了头，但他还是妥协了，尽管那眼神无奈至极大写的鄙夷。“好吧，看来我只能放下副业，专门教教你怎么练了。那么，明天见，我只要能爬的起来就会尽早来找你的。”
我还能说什么呢？大半夜都过去了，明天起大早……还不如别睡了得了，只睡一小会儿会比熬通宵更累的。
然后我就发现我高估了那家伙的行动力，过于高估的那种。我是为了防止睡一会儿起不来干脆熬了个通宵，那家伙是口头说尽可能早的爬起来，然而事实上他人来的时候日上三竿，连有空回来练习的蜜璃都已经练出一身汗了。
我这是仗着鬼的恢复力才没觉得多困多累，所以也没有格外生气，不然我想我可能会锤爆他的脑壳。
杏寿郎倒是对小红莲挺友好的，他昨天晚上也是出任务去了睡了一上午，也是才醒没多久，看见小红莲拜访还挺有朝气的打招呼道早安——尽管完全不早了。
而小红莲就跟刚死了没埋差不多，精神肉眼可见的很差，不仅不像是练武的人，甚至有几分身体底子很差的味道。
“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啊。”杏寿郎还给问了一句。
“昨天熬夜了，以及想到被姐姐拜托陪练一下耐力，精神就好不了了。”小红莲相当拆台的答道。“毕竟，太菜了，没兴趣。”
“真的吗我不信。”这么说我可不高兴，虽然我还没自满到敢称第一的程度，像岩柱那种天生怪物我还是不敢碰瓷的，但我这百年的经验在这儿，要说谁能轻易战胜我怕也是不可能的。他这么说，可完全激发我的斗志了。
“哎？红莲夫人都能被说菜？好……好自信……自信嚣张得好帅……”蜜璃呆了。
呆那也好，只要是蜜璃日常恋心感慨，别是那张芳心纵火犯脸又发威了就行。
然后我发现，有些事还真不由得我不信——小红莲和我过了几招，他也是那种喜欢左右手各自持刀的把式，照理说我天天对着端阳应该已经很懂双刀流的破绽了。但很不幸的事，有些实力差距一定要和高手过招了才能感受得到，我虽明知双刀流不容易防守正面、也会有单手力量弱于双手持刀的劣势，但我还是没赢。
然后我又试着和他赤手空拳格斗试图挽回点面子，结果发现情况更糟糕了——小红莲不知道在海外学了什么，明明我眼看他动作是很舒缓的、轻柔的，却架不住他以柔克刚，无论我拳脚再快力气再大，他总是能找到角度用一种轻巧的巧劲将我的力气卸到别的方向。
再猛烈的进攻，打不中就是白瞎，没几下我就输了，不用刀比用刀输得更彻底。最绝的还是在此期间他并没有用呼吸法，尽管他的剑术依稀能看出炎之呼吸的影子、也不是和普通人一样杂乱无序的呼吸着，但他的确没有使用呼吸法尤其是没有用常中的迹象。
“有稍微弄明白一点吗？”胜负已分，我感觉到我挺累的，但小红莲似乎一直没用多少力气，一副体力几乎没耗多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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