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隔阂
“你这小孩子家家的又懂得什么？这件事情在我看来就是月瑶这个当姐姐的错了。”
被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儿给说了，柳丞相面沉如水，对于柳月瑶的反感越发严重。
沈璇还想继续争论，柳月瑶抬手拉住她摇了摇头。
她一脸漠然：“若是我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父亲又当如何？”
从前柳丞相休沐时会在外面带回来一些新鲜玩意儿，都会记得她的一份，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经历了一系列的不公平待遇，她也对于这个父亲心中仍旧存着期待。
可如今看起来，不过是她天真。
眼前这一家三口，当真像是一家三口，反而将她这个亲生女儿衬得像个外人一般。
柳丞相见自己被亲生女儿这般询问，老脸有些拉不下来，面色愈发难看。
眼看着他即将发飙，裴姨娘也适时添了把柴火：“老爷，从前二小姐确实在一个游方道士的手中买下一张药方，就是不知道这药方是否是大小姐献给沈将军的那张。”
柳月瑶心中好笑，按照柳云清从前跟着柳丞相一起看不起她学医来看，就算真的有什么上好的药方，她也不会花重金买下。
“既然裴姨娘这么说，可否将那游方道士的样貌特征描述下来，既然能够写出这样的药方，想必医术必然是国手，这样的人为祖国报效岂不是美事一桩？”
裴姨娘被她呛了一嘴，只好呐呐住了嘴。
她哪里认识什么游方道士，只不过在方才来的路上，从小丫头嘴里讲出柳云清的原话罢了。
如今柳月瑶让她说出那人的像貌，还真说不上来。
她只好揪了揪手帕，讨好的看着柳丞相笑道：“这时间都过了些年月了，谁还记得一个不相干的人长什么样。”
“姐姐莫要再说了，既然姐姐不承认，那药方就当是妹妹送给你的吧。”柳云清说完就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
好一个送她的，柳月瑶稍稍挺直了背脊，垂着眸子瞧了瞧自己粉色的蔻丹，轻笑道：“若是我有证据证明这药方是我所出呢？”
柳丞相知道此事有蹊跷，如果是真的，让柳月瑶拿出什么证据，那最后被打脸的就是他跟柳云清。
她面上不动声色，说完这话之后便朝着白术招了招手：“去找青鸢先生，让她将我先前药方的那些笔记都一起带来。”
小丫头在旁边早就看得一脸不耐，见状立马就跑了。
柳丞相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沈璇，想爆发又不敢。
竟是硬生生的被沈璇给震住了气势，这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一般。
沈璇拿着手帕扇了扇脸，语气轻快：“哎呀，这都深秋的季节了，怎么天气还这么热，真是让人臊的慌。”
裴姨娘嗤怪地看了一眼柳云清，但是已经箭在弦上，再收回已经来不及，便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青鸢没多久的时间便带着白术一路飞到主院，手中拿着一沓写满字迹的纸。
见到柳月瑶，她脸色平静：“早前翎羽便来信告诉我你今日犯小人，瞅瞅，你还不信。”
她将手中的纸放到桌子上，淡淡的扫了柳丞相一眼。
“证据便是这些，丞相大人若是心中对青鸢有所怀疑的话，大可以去外面找一个大夫来，一看便知。”
证据确凿。
是柳云清撒了慌。
不等众人开口，柳云清就哀哀哭泣起来：“对不起爹爹，女儿病了，这段时日醒来神智有些不清醒，早晨检查箱笼的时候，突然发现我的药方不见了，又在沈家看到姐姐的药方，女儿还以为是姐姐在为我治病的时候看到拿了……”
柳丞相心领神会，板着脸：“既然是误会一场，那便算了吧，反正也没造成什么损失。”
好一个慈父！
“既然父亲说这事算了那便算了，只是还有另一件事情需要交代。”柳月瑶挑了挑眉，自一旁捻了一块糕点放进口中，香甜的滋味让她冰凉的心略微回温了些许。
柳丞相蹙眉：“何事？”
柳月瑶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笑吟吟的看了沈璇一眼：“自然是云清妹妹在沈家到了疯人症的事情。”
柳丞相跟裴姨娘对视一眼，彻底惊骇了，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我那不是疯人症，只不过是一时想不开，有些情绪冲头而已。”柳云清说着说着苍白的小脸带了丝丝的粉红：“刚才想着直接拿了我的药方，舅舅他们却又不信我，是以一时间想岔了，这才情绪失控，行为失常。”
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刚刚脸色大变的柳丞相脸色稍缓，在听到后面的话时抬头震惊的看了柳月瑶一眼。
先前只听说柳月瑶第一次回沈家那日带回来一大堆价值连城的东西，他也权当只是沈家人给女儿的补偿，却没想到有她珠玉在前，居然连清儿都要避其锋芒。
感受到柳丞相身上情绪的转变，柳云清咬了咬唇，脸色难言难堪。
若不是为了摘掉自己得了疯病的事情，她才不会把这件事情泄露出来。
当朝沈将军的亲外甥女和当朝沈将军捧在手上的亲外甥女，二者虽然身份相当，但实际上却又不可言说。
她小声道：“若是女儿的药方还在就好了，如果能跟姐姐的药方一样有用，那身上高兴，爹爹也能减少不少烦恼。”
她这话说得柳丞相心中熨贴。
果然贴心的小棉袄比柳月瑶这破洞漏风的破棉袄要好多了。
“久闻不如一见，小姑父，今日还得谢谢你，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后院的日常。”沈璇突然十分煞风景的鼓起了掌。
沈家男子奉行一夫一妻制，从不纳妾，是以后院简单团结，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尔虞我诈。
当然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听说后院起火的事情，但是亲眼看到还是头一次。
这边人看的兴致盎然，柳丞相听了却觉得！如同芒刺在背，让他有些心虚。
他挥了挥手：“不过是女儿家之间的小打小闹，璇儿，你身为姐姐，日后也记得带清儿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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