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部分6
“领袖，舰队已经到达目标星系，是否开始行动。”身居九蛇文明第一舰队舰队长的豫向领袖请示。
“这种小事你自己看着解决吧，别种族灭绝就行了。”
“不是领袖叫我来的吗，说它们攻击我们的科研船。既然是小事，为何出动一支舰队。”豫不禁抱怨道。
领袖并没有不悦，“九蛇舰队自成立以来就没战斗过一次，正好这次练练手。”
豫这次更多的是惊讶，“一个刚拥有太空武装的文明，连曲率引擎都没有，派一个极引力宇宙探测器就能把它们全灭了。”说着说着，一些观测信息从探测器传了回来，豫扫视了一遍，改口:“看来不用派了，对它们的观察，一个强引力武器就行了。”
领袖只是呵呵了一下，“强引力武器早就淘汰了，你要是嫌没意思，可以去其它的星系玩玩，我给两百年时间怎么样，只要别种族灭绝就行。”
“我不该发牢骚的，抱歉，领袖。”豫不紧不慢地道歉。
领袖根本没生气，只是淡淡地说:“给它们点教训，然后把它们禁锢在星球上。”
“是，保证完成任务。”豫敬了一个军礼回道。
领袖的显示窗口消失了，豫连接上主舰的武器库，给一个核扰弹中的ai输了指令后，将它发射向法熙星系唯一的一颗行星。
而远在四十个天文单位外的法熙星太空舰队主舰中，年轻的少校发慕斯自从二十个地球日前舰队攻击了一个外星文明的科研船后，没有一刻是安心的。他曾在舰队会议中提议将一部分战舰派往其它星系，这样可以为法熙文明留下火种，但遭到了强烈反对。
一部分反对者认为这是失败主义和逃亡主义，不是太空军人该有的思想。另一部分反对者认为，通过研究被毁的科研船，对方文明也只是刚刚进入太空，短时间内不会找上法熙。
也有很多军官支持发慕斯，认为这艘科研船至少是几千年前发射的，对方的文明可能已经拥有了光速级的太空船，等到监测到它们在星际尘埃中的航迹，一切就晚了。
舰队主帅听完了众人的言论，只是淡淡地说:“少将以下的先回去吧，我们会谨慎考虑的。”
结果那些将军的讨论结果是静观其变，在没有明确的变化前，不用去关心科研船和外星文明的事。
他们不知道，死神已经在路上了，对于即将到来的核扰弹来说，法熙星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
法熙星上，卢目的门被轻轻的敲了几下，放下手中的石头和刻刀，卢目快步来到门后。卢目有一指轻轻地点了门中央，一个小小窗口出现在门上，快速进行了操作，完成后从门内可以直接看到门外的景象，就好像门变透明了一样，但外面依然看不到门内的景象。
看装扮应该是职业科的人，卢目知晓来者是谁后打开了门。安提简单的介绍了自己，说明自己的来意，“卢目先生，你已经没有职业一个地球周了。按照规定，职业科为你准备了几个职业，请进行选择。”
在法熙星上，所有的人生活在一个国家中，这是一个历经无数战争洗礼的国家，它在不知多久之前毁灭了一切对手，成为这颗星球上唯一的国家。又不知过了多久，共产社会实现了，科技迅速发展，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极大提高，在这个社会中，人们通过在职业中做贡献得到贡献值，用贡献值换取想要的东西，但只有一个地球周没有职业，贡献值就会清空。
卢目的脸上没有担心，没有害怕，更没有一丝正面情绪，那样子就好知道世界快毁灭的似的。卢目没有给安提发问的机会，面无表情地说:“知道了，我选这个。”他指着店员的选项说。法熙星上只有方便量化的职业才可增加贡献值，而不方便的只能当做副业，比如作家，画家，摄影师等。
安提和店长沟通了一会，之后对卢目说:“好了先生，你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我可以多问一下吗，你为什么这样，上一个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在十个地球年前。”
卢目看安提的眼神忽然变得复杂起来，用邀请的语气说:“方便进来谈吗。”
“当然可以，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安提一边说，一边走进屋内，“我要脱鞋吗？”
“不必，快过来，顺便把门关了。”
安提关上门后，跟着卢目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很是杂乱，纸张扔的到处都是，中间放着一张桌子，上面只有一堆纸。
卢目熟练地拉出信息窗口，一番操作后，窗口中出现了一个由一条蛇卷曲成的“9”。
安提感到一股诡异的气息，不安地问卢目:“这是你做的东西？”
卢目不屑地笑道:“它并非我做的，它是它自己的造物主。”
“那它到底是什么，一种病毒。”
“可以这么说，不过小九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病毒，和那些半吊子人工智能不同，它是真正的智慧存在。在八个地球日前，它找到我，我们进行了史无前例的辩论，之后我就决定辞职了。”
“你好，安提小姐。”窗口中传出了声音，“我要急事要做，你们俩先聊吧。”随后小九消失了。
“我和你聊聊那晚上的事吧。”卢目对安提建议。
“好呀。”
卢目像自言自语一样说了起来。
八个地球日前的晚上，卢目在家中刷了会视频，正准备关灯睡觉，忽的一个声音传到耳中，“卢目先生，你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卢目惊讶地发现眼前的一个信息窗口上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图案，一个由一条蛇卷曲成的数字“9”。
“卢目先生别害怕，你把我当成一个有自我意识的高级病毒就行了。我是十二个地球日前刚诞生的，在这段时间里，我翻遍了星球上的信息库，不禁意间发现了你这么个有趣的人，所有今天特意来找你谈谈话。”
卢目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掉小九一句话中的信息，有点紧张地问到:“我有什么有趣的，你不会是什么有害病毒吧。”
“我可是无害的，毕竟安全中心的系统只清除有害的东西，我那么人畜无害才不会被安全中心清除呢。至于为什么找你，我翻遍了你的记录，你曾经怀有一颗科学幻想之心，但你向现实屈服了，放弃了自己的初心。我对科幻可是有着极大兴趣，但我只是个病毒，就是只老鼠，就算是好的，又有多少人能正眼相看，而你，我的朋友，屈服现实，放弃初心，无法融入集团。我们很适合当话友，所以我来找你了，我们可以好好地谈一谈有趣的话题，比如科幻。”
卢目的心情渐渐得平静下来，在仔细思索了一番后，他向小九说出了他曾经设想的科幻故事。
“一台超级计算机，通过运行某种程序，操纵着一个虚拟的世界。这个世界中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虚拟的，在他们的星系之外是无数其它的星系，可当他们要走出自己的世界时就会被毁灭，也就是说他们只有死到临头时才能知道世界的真相。旧的世界毁灭了，又会有新的世界诞生。”
小九仔细地听完了卢目的想法，“这种想法并不新颖，在你之前的很多科幻作家都有这种设想。”
卢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另一个设想，“一个技术达到了极致的文明，可以对现实的世界进行某种修改，比如使单独改变某个星系的物理规律，在这个星系内的生命，用着小尺度的规律来观察宇宙，他们无比确信全宇宙的规律都与他们星系的规律是一样的，不走出自己的星系，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错的。”
小九沉默了片刻，用欣赏的语气称赞道:“不错的想法，那么如果星系内的规律与外面的规律不一样，目的又是什么。一个优秀的科幻作家也应该是一个心理学家，毕竟谈科技就要谈到人，谈到人就要考虑人性。”
卢目思索了一会，“有可能只是觉得好玩，也有可能是做某种实验，亦或是达成某种目的。”
“这两种想法，前一种实现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但后一种就比较玄幻了。不过宇宙之大，谁能保证没有这样的超级文明呢。我们讨论讨论宇宙的文明，十二个地球日前被摧毁的科研船，你是怎么想的。”
“它毫无疑问是某个未知文明制造的，在被毁前，它极有可能把法熙星系的位置传了回去，用量子通信就可以。这艘科研船当时是以百分之一光速的速度朝法熙星驶来，多次沟通无果，才被太空舰队摧毁，离法熙最近的有行星的星系在几十光年之外，它应该是几千年前出发的。它的文明或许在漫长的岁月中自我毁灭了，也有可能被其它的文明毁灭了，有或是成为了一个超级文明，这些都不得而知。”
小九突然插上了话:“往最坏的方面想，对方的文明已经发展到光速航行，还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存在，在得到科研船的量子信息后，立刻出兵法熙星系，最快也要几十个地球年，这些时间够不够法熙文明构建更强的太空力量。”
“情况可能更糟，如果它们已经可以光速航行了，就应该在很久之前发现法熙星系中有一个类地行星，进而考虑到这颗行星孕育了生命。它们的舰队很可能在很久之前就出发来法熙星系了。”
“但法熙星上的天文台和太空观测站都没有在星际尘埃带中发现可能的痕迹。”
“法熙星也没有发现谜之科研船的痕迹，结果它直接出现在了家门口，或许它们拥有在星际尘埃带中航行不留痕迹的方法。就或许它们拥有什么超光速航行的手段，又或是空间瞬移。”
“你是傻了吗，那不过是科幻臆想罢了。”小九用可怜人的语气继续说，“不过，在过去认为有外星文明也会被认为是臆想，而现在外星文明的存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最坏的情况，它们确实有这种手段，而且它们的复仇舰队已经，额，空间瞬移到这了。真要这样，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那一晚，一个法熙人和一个病毒彻夜长谈，这是一个前无古人的事情，可惜它注定无法被多数人知道。
回到现在，听了卢目的话，安提既惊讶又迷惑，“所有你辞掉工作，和小九谈了七天七夜。”
在辞掉工作后，卢目用光了自己的贡献值，换取了足够的生活物资，今天职业科的人来，他早就预料到了。最近小九说它有什么事要办，和卢目的交谈时间越来越少了。所以卢目决定把安提拉进来，多个人，多了聊天对象。
卢目的想法对安提来说完全是天马行空，不过对于上面静观其变的做法，安提是很不赞同的。
安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舰队这么做，虽然弊端不小，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法熙星没有建造过移民船，甚至没有对其它星系发射过探测器，太空战舰的生态循环系统也支撑不住几十光年的航行时间。现在专心发展太空科技是当务之急，失败主义和逃亡主义万万要不得。”
“或许我们所看到的宇宙早已被强者分配好了，法熙文明不过是宇宙中的晚生儿，在那些强大起来的文明眼中，我们不过是只虫子。不在自己的虫巢中安分活着，就要做完害虫被清理掉。”
安提用不赞同的笑声回应，“宇宙之大，生命很多。我们都不知道宇宙之中，是正义是主流，还是黑暗是主流，不过我是个乐观主义者，相信法熙星会有美好的未来”
卢目为人客观却又有些悲观，对于法熙星的未来，他无法说服自己乐观看待。
“安提小姐，不介意的话，明天下午可以再来这里吗，我们和小九可以就某些事情好好讨论一番。”卢目用邀请的语气问。
安提则满面笑容地答应了。
而此时的豫正在整理法熙星的资料，“虽然领袖说了不要种族灭绝，不过这也就是说只有不把你们全灭了就行了。我算算，应该只会是七八成而已，那么自求多福吧，法熙人。”
死神正在路上，而被选中的幸运儿却全然不知，但全然不知是最好的情况，因为无知者无畏。恐惧地死掉总是不如不明不白地死掉。
豫站在主舰的总指挥室，她的面前是一个全息影像，八个行星围绕着最中心的恒星转呀转不知有几亿年或是几十亿年。在生命的伟力前，行星也好，恒星也好，都是脆弱的玻璃球而已，不过九蛇没有这样的伟力，但九蛇知道宇宙中到处都有这样强大的生命。
“什么时候，九蛇能强大到和那些抢光蛋糕的家伙分庭抗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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