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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共乘一骑


一阵兵器与盔甲碰撞的声音从外殿传来,塞北王意气风发地走进寝殿,温柔缱绻地高声唤着殷宁:“宁儿~......”

        他边喊着,边顺手把头上戴的王冠解了下来。

        忽然他手里的动作顿住,眼珠灵活地一转,马上又胡乱系好。

        这样就可以让殷宁帮他解。

        转过屏风,塞北王却只见到阿风。阿风心里畏惧塞北王,忙不迭放下手里的活计、立刻扑倒跪在桌边地上。

        殷宁却是不见踪迹。

        “王妃呢。”

        阿风犹犹豫豫难以启齿,塞北王登时勃然大怒:“说,王妃哪儿去了!”

        刚戴在脑袋上的金色王冠竟然隐隐有点发绿!

        “王妃他、他......”阿风打小跟着殷宁,忠心耿耿,唯独在读书这件事上不肯听殷宁的话。而且他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脸都吓白了,说话越发结巴起来。

        “我在这儿。”殷宁一溜小跑,从殿后净房连着的小门进来,腰带都没系好只能用双手提着,脸涨的通红,“我去更衣了!”

        塞北王这才知道是误会:“宁儿更衣大可以屏退众人,在寝殿中即可。外面天冷得很,去那里更衣岂不是要冻坏了身子。”

        殷宁表情变得很奇怪:“谁、谁会在寝殿里更衣啊,这不合礼数。”

        塞北王心里喟叹,殷宁也太守规矩了,寝殿里换个衣服怎么了嘛。

        两个人由于知识水平的差异,在相互理解的岔路口往截然不同的地方狂奔而去。

        塞北王低下头,轻轻扶着殷宁的双肩,动作间冠上的流苏轻轻晃动:“我就常在殿里更衣,宁儿自然也可以。”

        殷宁还想说什么,塞北王霸道地捂住他的嘴巴:“本王说可以就是可以,宁儿不必再推辞。”

        殷宁一番话被他捂在嘴里,憋得抓心挠肺的。老天爷,塞北王竟然在寝殿里方便!

        他当即决定,以后再也不在寝殿进膳。

        殷宁当着阿风的面,不好意思地轻轻挣开了对方的手。

        塞北王见他耳根发红,也乐于做个君子,注意力也转移到了旁边没眼色的阿风身上。

        “这就是你今天上午的成果?”塞北王拂袖,居高临下地去看阿风摊在桌上的一堆红纸。

        阿风谦卑地跪在地上,千依百顺地回答:“是。”

        塞北王用指尖挑起一片,展开后端详片刻,非常不屑地丢在桌子上。

        他想找几个文绉绉的词来形容这东西的粗劣,在粗制滥造和歪瓜裂枣两个词语中拿捏不定。

        书到用时方恨少,明明相公是个大才子,可别再嫌弃自己才好。

        塞北王深怨自己没有多读几遍那本成语瀚海。

        “剪得跟个糯米藕一样。”他简洁地点评道。

        “是吗,这张是我剪的。”殷宁在背后幽幽地说。

        “那还有假?”塞北王后背冒冷汗,飞快地重新捡起那张纸,大声称赞,“此窗花艳如娇蕊,巧夺天工,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藕者,出淤泥而不染也,宁儿巧手匠心,我定要在塞北境内寻能人异士,将它裱起来......”

        殷宁听他越说越离谱,忍不住皱着眉头打断道:“我跟你开玩笑,这是阿风剪的啊。”

        塞北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但又不好向殷宁发作,只是轻轻地把窗花放在桌上,闷声说:“哦。”

        这么一来,似乎连他面前的那层珠帘都垂头丧气,轻悠悠地晃荡了几下。

        殷宁被他逗得乐不可支,差点笑出声来。他冲阿风使了个眼色,阿风心领神会,躬身退下,并为两人关好了大殿的门。

        “大王,刚才说的,可是真话?”殷宁拉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慢慢地伸过手去,帮他解开头上的王冠。

        塞北王老老实实坐着,乖乖任他动作,听他又提起这话来,心里堵着口气:“又不是你剪的,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还不高兴了。殷宁把那繁琐的金冠取下来仔细放好,笑着看他:“那个不是我剪的,这个才是。”

        他从一桌子红纸中拿出一张,给塞北王看。

        这张窗花一眼就能看出与别个不同,是个鸳鸯交颈的图样,的的确确是精巧细致,栩栩如生。

        塞北王接过来,听到殷宁说:“这是你我大婚要用的窗花,我怎么会假手他人?只是阿风吵着想学,我教他来着。一会儿让他们打扫出去就完了。”

        “宁儿。”塞北王大受鼓舞,感动地看着殷宁。

        “只是我只会一些中原的样子,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塞北美景,我好剪几张......”殷宁低下头,红着脸说,“剪几张你也喜欢的。”

        塞北王一把横抱起殷宁,兴致勃勃道:“求之不得。”

        殷宁晕乎乎的,抱着他的脖子,不明所以地被他一路抱出了寝殿。

        “将本王的马牵来!”塞北王下令,用狐皮大氅把殷宁裹得严严实实,轻柔的白毛在他脑袋围了一圈,慢悠悠地在他白净的脸上飘来飘去。

        塞北王说走就走,殷宁觉得不好意思。自己明明是要在床上出力的一方,按理说应该主动照顾塞北王才对,如今却要被当成小白脸一样地呵护,还被他抱着。

        相公抱着娘子是天经地义的,男子和男子成亲不能等同而论,但也相似。

        塞北王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自己,这算怎么回事儿。

        他忍不住把脸往塞北王怀里埋了埋。

        塞北王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如塞北冬日里的暖阳:“抱稳,我要带你上马了!”

        他单手抱着殷宁,一手执缰绳,脚下轻轻一蹬就平地而起,稳稳地抱着殷宁跨坐在马背上。

        殷宁更觉得这个姿势也不对,他以前见舅舅骑马带着婶婶,都是把婶婶抱在怀里。如今他作为丈夫,也应该把塞北王抱在怀里才是。

        他还没来得及提出意见,塞北王轻轻地笑了笑,脚轻轻一夹马腹,汗血宝马就在王城的青石板路上飞奔出去。

        两侧的景象飞快后退,头顶上的天一晴如洗,是幅开阔畅快的好景色。然而殷宁瞬间被塞北的寒风吹了一脸,鼻子都快冻掉了。

        再加上这马上毫无凭借,颠簸得很,从未骑过马的殷宁一动都不敢动。前面连个能抓的地方都没有,他只好紧紧地贴着背后人结实火热的胸膛。

        宫人早已传令下去,几个侍卫很快追了上来,远远地在后面护送着。从寝殿到王城所有大门都被开启,守城士兵们垂首恭敬地迎接他们的大王和王后出城巡视疆土。

        “啊!”汗血宝马纵身一跃,跨过了宫门高高的门槛。

        “宁儿怎么了?”好在塞北王这次及时发现了殷宁的不对劲,他稍稍拉了一下缰绳,刚撒欢的马便老实下来。

        “我、我我有点冷。”殷宁不好意思说自己害怕,只推说是风大生寒。

        “怪我。”塞北王自责地说,“忘了你大病未愈,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殷宁却不肯:“大王,把我转个方向,就好了。”

        塞北王却愣住了,是身下的马打了个响鼻他才回过神来:“宁儿说的,是这样?”

        殷宁只觉得背后被人一提,自己就像个蒲扇一样轻易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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