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手铐
洛尔蒂诺身边的一个裹好防护服的女人第一时间从秘银大洞中钻了进去，骑士们紧跟着鱼贯而入。
“亲爱的维克多——”洛尔蒂诺扶着剑蹲下身，拉长了语调，“我是不是应该祝贺您又有了新的突破？”
灰头土脸的男子——也就是维克多博士，呛了几口灰。
但令人惊讶的是，在那场连秘银都轰碎了的爆炸中，他也仅仅只是被烟熏的黑了脸。
“咳咳，是的，骑士长阁下！我是个天才！这次新型的炸药有效的将硝石与奥秘力量相结合，取得的成果是相当喜人的——当然，这只是一次小小试验。”维克多简直眉飞色舞，他那焦黑的发丝都树立起来。
“这不仅仅只是炸药威力的提升！”他高喊，“大量试验证明了，奥秘力量是能够有效与矿石相结合的——只要它们的特性相符，我、还有凡妮莎就能提高矿石的相应特质，坚固的更加坚固，柔软的可以变为流动的液体，”
“真是个了不起的发现，维克多。”洛尔蒂诺捧哏，“不过你应该庆幸自己的能力足够，否则我也只能在贤者的天国与你相见了——凡妮莎也会不高兴的。”
维克多自身也是一名奥秘者，他的能力特质是使液体瞬间成比龟甲还坚硬的外壳——很显然，这层外壳也比秘银坚硬地多，毕竟他靠着这个活下来，在刚刚的那场爆炸中。
而凡妮莎则是维克多的妻子——同样是在化学领域有着卓越成就的科学家，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凡妮莎在这一方面的研究远比丈夫更加深入。
刚才率先钻进东部试验场的女人便是凡妮莎。
她甚至等不及关心丈夫的状况如何，便套上新式的防护服进入试验场收集数据。
维克多听到凡妮莎的名字，明显瑟缩了一下，不过他依旧梗着脖子说道：“我为了科学献身，也死而无憾了！况且除了我，谁还拥有能在这样的爆炸中收集数据的能力？还有谁？”
洛尔蒂诺来不及说什么，便见刚刚收集好数据的凡妮莎箭步跨了出来，见到维克多如此便皱起了眉。
“骑士长阁下。”凡妮莎向洛尔蒂诺行礼。
骑士长很快表示你们随意。
接着凡妮莎转而朝向维克多博士。
“维克多。”她呼唤面前人的名字，“为什么不穿防护服？”
维克多在凡妮莎一出现就面红耳赤，他垂着头。
——他此时还在地上坐着，面临此情此景将头埋进了大腿间，不敢抬头看凡妮莎的脸。
“我，嗯……”他支支吾吾，“防护服我穿了也浪费——你懂的吧，凡妮莎，我亲爱的。”
凡妮莎叹了口气，笼罩在白色防护服下的脸肉眼可及地沮丧起来。
她垮着脸，双眼中积蓄着晶莹的泪珠，扑到维克多的身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哦哦哦哦，别哭，我亲爱的。”维克多手足无措，只好用双手虚虚环住凡妮莎——他不想将身上的灰尘蹭到凡妮莎身上。
凡妮莎反手紧紧拥住维克多，低哑着声音问他：“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吗？嗯？”
“我，我不是……”维克多百口莫辩，“我只是，嗯……”
“我我我保证！我下次一定穿好防护服！”他只差指天对着知识贤者发誓。
“……好，我相信你……”凡妮莎抬眼，用她的那双绿眼睛盯住了维克多的那双绿眸。
同样是绿眼睛，凡妮莎的双眼显得更加幽深，而维克多的则更加剔透一些。
维克多在对方犀利的眼神下不自觉瑟缩，眼神乱飘，接着便看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骑士长洛尔蒂诺。
他像是触电了一般爬起来，顺便拉起了妻子：“骑士长阁下！我先去换洗衣物，具体的研究进展您询问凡妮莎吧。”
说着他逃也似的离开了。
凡妮莎则镇定的多，她自顾自地抹去了眼角的泪珠，干练地站在骑士长面前，似乎刚才的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洛尔蒂诺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尽收眼底。
——凡妮莎并没有将她当做外人从而回避她，而是干脆当场发作，给仗着自己的奥秘能力从而不爱穿防护服的维克多一个教训。
凡妮莎很快收拾得体，面带微笑地向洛尔蒂诺汇报——她同时是这片地下研究所的总负责人：“骑士长阁下，让您见笑了。”
洛尔蒂诺轻轻笑了一下，表示并不在意：“维克多确实需要学会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了——他下次再这样吊儿郎当，你就应该狠狠在他的脸上揍一拳。来吧，就像维克多所说那样，实验有哪些进展？”
“我会的，骑士长阁下。”凡妮莎也笑了，她接着公事公办地回答，“第一小组关于奥秘能力与矿物质相结合的课题有了重大突破，想必刚才维克多已经告诉您这个好消息了……”
凡妮莎汇报完近期的工作，接着用探究的目光看向骑士长。
骑士长也果真开口了：“在这个月月底我准备去密大一趟。”
洛尔蒂诺看着凡妮莎惊喜的目光，笑着道：“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我想邀请你们跟随我一同前往——你知道的，密大会有更多的设备、往年数据以及一些经验……”
“我愿意！”凡妮莎激动道。
她深呼吸平复了过于激动道心情，但脸上依旧红扑扑的。
凡妮莎问道：“能去几个人？”
“你认为去几个合适？”洛尔蒂诺眼中含着笑意。
对方看起来更激动了，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心中默默计算，很快便得出了答案：“七个人，七个人就够了，刚刚好！”
“好，”骑士长答应下来，“就七个，我会同陛下说的。”
“贤者会庇佑您的，骑士长阁下！”凡妮莎真诚地说道。
“贤者也会庇佑您，伟大的科学家凡妮莎女士。”洛尔蒂诺回复道。
尤格里斯在这座城市的东大街打转。
东大街沟水纵横，臭气熏天，各种违规搭建的建筑物横七竖八地挡在路上。街边的路灯早已或是十分昏暗，或是早已被打碎。幽暗的小巷里往往传来可疑的动静。
总之，整个东大街都呈现着一种乱象。
他已经来到这座城市三天了，然而他对于所谓“追风者”依旧毫无线索。
尤格里斯在最初穿越过来时便惹上了一个密教组织，为了摆脱他们的追杀，他借助系统告诉他的一些信息，巧妙获得当地最大的帮派——神鹰帮的协助。
而代价则是为了检验他的消息灵通程度，特令他将信物带给早在五年前就失联了的一个情报人员——代号为“追风者”，失联前的所在地就是圣法蒂城。
他所获知的情报仅有这些，而他必须依靠这仅有的线索找到五年前就杳无音信的人。
如果不是神鹰帮老大信誓旦旦地确认“追风者”还活着——好吧，他还是要去找的。
——毕竟尤格里斯现在太弱小了啊。
不过尤格里斯来到圣法蒂城的这三天并非什么事都没做。
他早已通过报纸、小道消息、邻里间的交谈收集到了有关圣法蒂城帮派的相关信息。
他清楚的知道，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圣法蒂城，寻找一个人，与其去找本地警察，还不如去找本地帮派来的快。
而且“追风者”作为情报人员，注定要与本地帮派接触以获得信息。
这将是一个突破口。
尤格里斯今天便打算前去东大街的地头蛇的地盘探探底。
“杰伊汤托夫，杰伊帮老大，有传言他附属于拜血教……”他回忆着收集到的各种信息。
在这个奥秘横行的世界，各种信仰也随之诞生。尽管三位神明已经占据了市场的主流，但其它潜力股还在暗自积蓄力量，准备一举夺下更多的市场份额。
也因此，三大教会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特别将其祂的神明通通打为邪神。
——不过三大神明已经对于人类展现出了普遍的友善态度，在偶像包袱下倒不至于做一些危害人类的事，但其祂来路不明的神就不一定了。
当然，人生不息，作死不止。信仰邪神到把自己作死的只多不少。
在形形色色的信仰下，民间也逐渐形成了各种三教九流的密教。而拜血教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
——因此，也有传言说他们的老大和三大教会的高层有了隐秘不宣的合作关系，所以三大教会对于他们的活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拜血教最令人放心的便是他们从不搞幺蛾子，一颗红心向着自己家的神，低调做人，低调做事。
倒是如今这个杰伊帮并没有很好的继承拜血教低调的作风，收保护费、欺男霸女的行为如过江之鲫比比皆是。
从目前来看，所谓附属于拜血教的传言也只是似是而非的传言罢了。
现在准备前往杰伊帮地盘的尤格里斯，倒就是在听到这个传言后才打算前去走一趟。
本就是要接触本地帮派的，而这些个帮派半斤八两的风评不好，也无所谓先去接触哪一个了。
他倒是很好奇为什么独独杰伊帮有附属于拜血教的传言。
【你就这样一个人去，真的不带上你的那位英雄来保驾护航？】
自从伊丽莎白在槭树禁地救尤格里斯于噩梦之中后，系统便总是喜欢把她叫做尤格里斯的英雄来阴阳怪气。
“事实上，我并不是去挑架砸场子的。”尤格里斯并不在意系统一切阴阳怪气的话语，他甚至耐心解释道，“我只是来谈一笔生意，试探一下不会有太大危险——甚至我能够带给他们更多的利益。”
“诸如搭上神鹰帮之类的，总之此行危险程度并不高。”他说，“再次，我也不是什么真的柔弱公主啊。”
【呵，也许真的是这样。】系统意味不明地说。
尤格里斯直觉还有什么他没有注意到的，但他此时已经到了杰伊帮的地盘——东大街边上的一座废弃仓库。
他一到达这里便察觉了不对。
——太安静了。
明处一个守卫都看不到，四边的杂草东倒西歪，仓库的大开着，依稀能看见仓库内空着的货架。
他屏息走到门口去查看情况，抬头试图去看清门内的情况。
尤格里斯一走近，便听清楚了里面的动静。
——“别着急，别动粗啊。现在能好好听我说了吗？”
他看见仓库中央堆积的货箱上，一个黑发褐瞳的少女坐在上面。
她的双手被银色的手铐拷起，声音却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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