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旧人新人
对于权贵来说，豪门里的八卦更为人所津津乐道，不然闲着干嘛呢？楚楚这边只是回家见了父母，坊间传闻就已经出了三个版本。
最离谱的版本就是经典的带球跑剧情，处于风口浪尖的当事人并不知情，不然只会说还有这好事？你知道易家的家底有多厚？人生嘛，荒诞狗血才是常事。
领班引楚楚上楼，电梯里楚楚还犹自纳闷，大白天的易风就来喝酒，多半是艾迟那个玩咖引诱的。习惯成自然，不自觉看了眼手机日期，今天本应该有公司周会，易少爷现在也被带坏了。
正想着，电梯到达顶楼，电梯门打开，入目浮夸的金色，已经踏足这片地带多次，还是没能适应这种土豪配色。土豪有土豪的想法，没办法她是土鳖。
“那个，给我自己开个包厢吧。”楚楚想到和易风“分手”那天并不算多么愉快，事实上省去了分别环节，倒也不能怨楚楚，易风的私人保镖姗姗归来，她也不好再赖在易家不走。这都是次要，主要还是夜冷这人讨厌，哪有大男人对自己少爷占有欲这么强的，这都是病！
楚楚跑去和霍胜今喝酒，想着让对方再给介绍个工作，哪知工作还没着落，突然天降一对爹妈，这惊不惊喜。
于是坊间的第二个传言就是楚楚移情别恋，更是离离原上谱。
“移情别恋”本人坐在包厢里给好友发消息，联系半天只有王强强闲的要命，进门就是劈头盖脸的怒骂，“你是好了，回你的金窝去了，老娘我一个人替你忙前忙后的，还不配有个姓名吗？你顾家的大别墅不考虑分我一间房吗？”
这人普通话极不标准，金窝两字楚楚硬是听成了鸡窝，“你有病吧，老子的钱都在你手里，你再买个别墅都绰绰有余，至于去那吃人的地儿？顾家不是有酒店，我去酒店住。”
王强强拿起桌上的汽水瓶，一脸恨铁不成钢。“山猪吃不了细糠，你现在的名头从粗鄙混不吝变成尊贵大小姐了。之前天天想着变有钱人，现在成有钱人了你还不适应是吧，跟□□珠这么多年你都白处。”
“顾家都快自身难保了，这时候把我找回来，你以为还能像当年似的股价飙飞，能不能讲点科学。对了，□□珠去哪了，打电话不接。”楚楚剥了颗坚果扔到嘴里，顾家之于她，无非是找到了亲人顺便换个姓，其他什么扬名立万的就别想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到最后失踪的前老板没找到，自己再搭条命进去，这买卖可亏大了。
“你抓紧时间吧，让你背靠顾家你就好好珍惜现有资源，我们派去泰国的人到现在都没信，陆致远找不到，娇娇也找不到。”陆致远失踪是个引子，把楚楚从凰城逼到了龙城，某种程度上还得谢谢他。
“你这次找到亲人了，估计就是把你周围人的运气都吸走了。□□珠她家现在，哼，徐老头天天宠着徐耀宗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还是得□□珠去办事，她家珠宝运送渠道出了点问题，□□珠都走一个礼拜了。”
对于多年好友找到家人这事，王强强还是很为楚楚开心的，关键是认祖归宗后，过去的事都被摆在台面上了，楚楚这些年的经历足够天桥底下说书的吆喝个三天三夜。
楚楚本人对这些闲言碎语倒是不以为意，说就说呗，还有比被人戳着脊梁说孤儿更悲惨的事？她不信。
“□□珠没跟我说啊。”楚楚手指在屏幕上翻飞，平时都是打电话，乍一打字还有些不习惯，好在最后给□□珠的信息还是如愿发出了。
“说了也没用啊，□□珠怕你去办这事再给人揍一顿，再说，谁知道你从易家走了。”
和王强强聊天喝酒侃大山，从认识那年说到去易家之前，说着说着王强强声泪俱下，楚楚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王强强面前的瓶子，嗯，换成酒了，怪不得。
说是无巧不成书，但没想到这么巧，在包厢吃吃喝喝又睡了一觉，出门还是碰上了。
艾迟给楚楚挤眉弄眼，王强强的酒总算是醒了，在电梯关门前最后一刻十分有眼力的退了出去。
“小楚，你是不是太无情了，你就算要走也要跟我好兄弟说一声啊，你知道你一走我们少了多少乐趣吗？”艾迟的手腕虚虚搭上楚楚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亲密样子，斜睨身旁男人。
这话说的七分真三分假，真的是艾迟确实如此，之前在易家最喜欢看的就是楚楚跟其他保镖比掰手腕，楚楚本人有次十分认真的发问。“迟哥，你是在看斗鸡吗？”
剩的那三分假说的是易风，那人冷心冷面的，鲜少见他笑过，此时更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可楚楚还是赔笑脸，“少爷，生气了？还生气呢？我跟他们那都是逢场作戏，跟你才是真。”
“爱”字还没说出口，冷面煞神的目光就锁定楚楚的脸，一度让楚楚想到那次被易风发现自己给他备注为“面瘫猪”，那真的哄了好久才消气，这次甚至比上次更甚。
“你生啥气啊，我走的时候都给你留言了，就放你茶几上，你自己不给我打电话赖我啊，啊？赖我吗？你想赖我啊。”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嘴上硬的不行，暗地里手已经摸上了易风的手腕。
已经成为两人心照不宣的小默契，易风动怒前，摸手解气。
到最后易风还是没和楚楚说一句话，只是出电梯时小指轻蹭了一下楚楚的手背，后者迟钝的要命，这种小细节哪会在意，还是艾迟半推半劝，生生给楚楚骗进第二场里。
酒池美女，嘈杂音乐。楚楚最讨厌的场合，耳朵天生对声音敏感，鼓点像是催命符。
艾迟靠在楚楚身边咬耳朵，“你知道这几天有关你的事易风都不让我们说，但我知道他私下里偷偷关注你呢，要我说你走什么，你要是不走，你家那边一来上门认亲，你那爷爷可是个老人参，能放过易风这种金龟婿？说不定你跟易风就成了。”
说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艾迟这人最爱乱点鸳鸯谱，楚楚无奈，转身把手拢起附在他耳边。“有病吧。”
“nonononono，”艾迟摇晃着手指，“我说真的，这次跟以前不一样，你把他魂都勾走了。要我说你也真厉害，摇身一变，你现在是大小姐了，现在龙城你哪个男人嫁不得，不行你考虑考虑我。”
寻了个低调位置的卡座，楚楚堵住半边耳朵，“顾家日薄西山，你得堕落成什么样才能考虑我，你以为是我那几个表亲家里呢？你跟易风多少也算沾亲带故，龙城哪个女的你想娶又娶不得。”
“你啊。”
和艾迟一番友好的商业互吹之后，楚楚含了块冰缓解烦躁的情绪，目光随意一瞥，远处两对男男女女打量的视线落在这桌，仅仅一个眼神，楚楚凑到艾迟旁边，“你真不该让我来，我都说我是气氛终结者。”
话音刚落，就见那几人目标明确的朝这边走来，“我说话你总不信。”楚楚把口中的冰块咬的咔咔作响。
艾迟也是个混惯了的，他爸事业心重，他当儿子的就天天吃喝玩乐，快哉美哉，一天不弄出点事就无聊的要死。
“你怕什么，你的易少爷就在旁边，过会儿老秦也来，你就跟他们吵，把许其然这个贼窝吵翻天，我早看他这地不满意了，上次酒费收我翻了个番，你说他是人不？”
“不薅资本主义羊毛小市民怎么活？许其然那种奸商专宰你这种小肥羊。”
“你是福延吧？”一记甜美女声打断二人交谈，楚楚见对方言笑晏晏，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楚楚打了，还打得很响。
“对，我就是顾河山的长孙，顾家的继承人，顾福延。”硬是调整了个极欠揍的跷二郎腿的姿势，艾迟硬忍，还是有几滴酒液顺着嘴角流下，他最喜欢女人吵架，吵，吵得越凶越好。
美中不足的就是楚楚这人主张暴力美学，基本上一下过去，对面就不省人事了，这点他很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说是长孙可不对吧，据我所知顾家的长孙应该是顾福绵才对。”那微笑女子身后穿着黑色短裙的女人适时出声，“这位就是大爷爷的长孙顾福绵。”黑裙女握着酒杯，食指微微一抬，指着最开始来搭话的女人。
顾福绵也依然维持着完美微笑。“你好，我是顾福绵。”说着朝楚楚伸出手来。
楚楚也终于买账，敛起其他情绪，站起身，“你好绵绵姐，听说过你，初次见面，你平时出门还带个捧哏的？”
大抵维持风度是每个豪门子弟的必修课，众人依次介绍自己，楚楚听了个七七八八，好家伙，捅了顾姓人的老窝了，全都是姓顾的。除去顾福绵和另一个叫顾无恙的，另两个是二爷爷顾翠山的孙辈。
楚楚算是听明白了，她叔叔家这算是和二爷爷家联合起来了，白天她爸还美滋滋的说自己多年承蒙弟弟照顾，情到浓时还抽泣一声。得是多单纯的爹，可不多亏了他们照顾，照顾的马上就破产了。
顾福绵亲切的拉起楚楚的手，“福延，你回来了，我们整个大家族就圆满了。”
楚楚看着对方的眼底没有丝毫笑意，也不知何时被关掉的嘈杂音乐。在最偏的卡座都收到了整厅人的瞩目，真是可喜可贺。
“不如我们一起吧，艾少爷要和我们一起吗？”顾福绵看向楚楚身后，面挂男人最喜的乖乖女微笑。
“算了算了，都是姓顾的，我一个外姓人去了怕被排挤，我找易风喝酒去。”楚楚偷笑，傻了吧，艾迟就喜欢不乖的那种！
“那个楚啊，我去找易风了啊，你喝完找我们啊。”艾迟拍拍楚楚的背，这话是说给所有顾姓人听的。毕竟整个顾氏加起来都不一定有易风这名字含金量多。
黑裙女名叫顾盼，率先出言挑衅，“你现在还叫楚楚啊，什么时候把名字改回来啊，毕竟顾福延这个名字才会被更多人知道。”
“我又不去唱戏，你说是吧。”
顾前给女儿砸了大价钱，顾盼到现在却还是个三流演员，很三流的那种。
男男女女落座楚楚这个卡座，旁边那个男人楚楚若是没记错应该是顾盼的亲哥，顾承。此时倒是很殷勤的给楚楚倒酒，左手无名指和小指虚握的地方露出一点白色，随即沉入酒杯底，伴着酒水的倒入又消失不见。
真的老掉牙的套路，为什么姓顾的人只会用诸如此不入流的手段，他们耍不腻，楚楚都要看腻了。
顾承把酒杯轻推到楚楚手边，同时又举起旁的一杯酒，“今天我们也算是第一次看到福延妹妹，为了庆祝福延妹妹回到我们当中，大家一齐举杯。”
楚楚转动了一下酒杯，昏暗灯光下的金黄色酒液，怪诞的光在桌面闪动。像是有骷髅形状的烟雾在酒面上升腾而起，楚楚没什么犹豫，酒杯清脆撞击声过后，酒水被一饮而尽。
顾承与桌边其他人交换了眼色，众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展露微笑。
多半是致幻剂，不出意外五分钟内楚楚就会做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举动，在这种有钱人聚集的场所，丢人即社死。
众人倒是很有默契的等待楚楚药效发作，三言两语说着些无聊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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