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反常
“妈，我怀疑哥恋爱了。”靳晨放学早，刚回家就进厨房吐槽。
“你说你要结婚了，我都信。小靳这样子对感情根本不开窍。”陈淮切着菜没回头看她。
“真的，他平常都是看书的，最近拿手机频率高了，昨天我还看见他在搜什么荷尔蒙。”
“应该是做生物题吧。”陈淮反应过来，手里的菜刀顿了一下，“他学的不是文科吗？”又说服自己：“也可能是对这方面感兴趣吧。”
“之前老师不还打电话说他早恋吗？”靳晨一脸新奇，徒手夹了片香肠扔进嘴里，边嚼边说：“我怀疑他撒谎，他就是耍朋友了。”
“哎呀，都说是误会啦～而且对方也是男生。”
“我们学校也有两个男生谈恋爱啊！”
“初中？”这是陈淮想都不敢想的，“别乱说你哥，他知道又要板着脸了。”
“等他回来，我旁敲侧击地问问。”靳晨士气高涨，第六感告诉她，其中肯定有鬼。
放学到家，靳放刚推门，坐沙发上的靳晨反应巨大，瞬间侧身看向他。
陈淮刚做好夜宵，端着醪糟小汤圆问他吃不吃。
“谢谢，不用了，”靳放顿了顿，“周末同学要来家里。”晚自习下课，两人商量这周来他家学习。
母女俩对视，靳晨得意地微扬下巴，像在说：“看吧，我就说吧。”
“几个人？”陈淮忽视靳晨，莞尔一笑。
“一个。”
“男生还是女生？”
“男生。”
靳晨：“是你那个男朋友吗？”
靳放：“？”
“那个和你亲嘴的那个。”
靳放皱眉：“没亲，不是男朋友。”
“来咱家干嘛？玩儿？”靳晨又问。
“不是，学习。”
靳放在她俩问下一个问题前进了房间。
客厅里两人凑到矮茶几前继续讨论。陈淮面露喜色，“他终于交朋友了？”
“妈，如果交的是男朋友，你怎么办？”
“男的？”
陈淮这倒没考虑过，虽然也听过同性恋的事情，但怎么也无法和靳放联系在一起。
靳放生活作息规律，作业保质按时完成，不沉迷任何娱乐游戏。因为不怎么和人沟通，更别说出现交友不慎或者恋爱现象了。
陈淮沉思道：“你觉得呢？”
“铁树能开花就行，”靳晨笑弯了眼，双眼皮都被挤成单眼皮了，“管它开的什么花。”
小时候多少男同学提出想去靳放家玩，靳放都拒绝了，并且他在学习方面的计划一直有条不紊，任务尽量在学校就完成。
除非是长假，家里几乎不会出现一本教辅资料。
这回又是带人回家，又是学习。
太反常了。
“别瞎想！”陈淮拍了她一下，“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火腿炒饭～”靳晨嘴里包着糯叽叽的圆子，一道精光闪过。
是不是男朋友，周末那天就知道了。
到周末，陈子舟来学校附近的住宅区，到单元楼下时靳放已经站在那儿了。
身姿英挺，仿若修竹，兴许是校服给靳放添了少年气，如今身着常服，倒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唯一不变的是那张清俊的脸。
两人进了电梯。
一个不喜欢开口，一个不知道怎么开口。狭小又封闭的空间里，近距离反倒成了折磨。
电梯门开的一瞬陈子舟松了口气，靳放转头看他，“你很紧张？”
“有点。”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去别人家。
“没人，进来吧，”靳放开门，“就在客厅。”
屋内的装修和他想象的一样干净整洁，以黑白灰为主调，客厅面积大加上光照好，根本不会给人压抑的感觉。
但也有几样颜色鲜艳的东西与其格格不入，就比如手绘粉彩牡丹花瓶上插了一簇血红色玫瑰和蓝色的满天星…
陈子舟拿出一套英语卷子，“这我之前刷到的，觉得不错，找了份没做的给你。”
“嗯，我的数学错题本。”他也从茶几桌抽屉里抹出黑色笔记本。
两人不再说话，专心埋头学习。
陈子舟看到了第12道数学题时，忍不住悄悄抬头。
门又开了，“哥。”门口站了个女生，穿着超短的格子裙，歪辫子上系着违和的蝴蝶结。
这可能就是他提过的妹妹了吧。
“这是我妹靳晨。靳晨，我同学陈子舟。”
女生看到陌生面孔愣了一下，“啊，哥哥好！”他就是老师打电话说的男朋友啊！
陈子舟被她盯得有些不适，“你妹初几啊？”
靳晨抢先回答：“哥哥我初三了！”这是她哥第一次带人回家，一定要打好关系，好套话。
“哦。”突然多了个电灯泡，其实心里有点不爽的。
靳晨放下手里的包，换好鞋后凑到这边，手托着下巴撑在桌子上，“哥哥在写什么呀？”
“啊，作业。”陈子舟闻到一股很冲的香水味，那香味儿浓得就像整个人在香水里洗了个澡一样，把人熏得想吐。
靳晨眼珠子一转，得想个办法把她哥支开，然后找这帅哥打探情况，“哥，咱中午吃什么？”
“等我把这道题写了。”
“可是我饿了诶，下午学校艺术节排练，我还要去学校。”
靳放听后顿了一下，说了个“好”字，就把卷子合上了。
“你会做饭？我给你打下手吧？”陈子舟有些不悦，也关上数学错题本，站了起来。
“不用。”他转身进了厨房。
“妹妹着急去学校的话，多个人帮忙快些。”陈子舟闻到那香水难受，不顾他的拒绝，跟着进了厨房。
“那你帮我把菜洗了吧。”靳放从冰箱里拿出块猪肉放在菜板上，又开始淘米煮饭。
“洗哪些菜？”
“芹菜和莲白。”
“好。”
靳放站在那儿开始熟练地把肉切成丝状。陈子舟距离他半步的距离，边洗菜边问：“你经常做饭吗？”
“嗯，差不多吧。”
他把洗完的菜放进篮子里沥水。
靳放：“锅热后你把油倒进锅里，要等锅里水蒸发完，不然油容易溅出来。”
“哦。”
倒完油后剩下的步骤就是靳放一个人完成，他放肉丝、姜、蒜一起翻炒。
这个人也不是那么难亲近，至少在这个时候，陈子舟有种可以和他在一起生活，跟他过一辈子的错觉。
“你帮我炒一下，我来切芹菜。”
“啊，好。”
陈子舟拿锅铲的次数屈指可数，看着靳放熟练地操作，菜刀在板上有节奏的撞击声，芹菜就像比着尺子切的一样，整齐划一。
他不小心看入了迷，被溅出来的油珠烫到了手背，喊了声“草”，忙低头擦掉附在手背上面的油。
靳放转过来问怎么了。
陈子舟继续翻炒锅里的肉说没事。但靳放走过来把火关了，拉着他到水槽旁，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越是带有那种心思，就越是对这种肢体接触多了遐想。
陈子舟有点不自然，想抽回手，结果手腕被死死拽住，继续停在水柱之中。
靳放目不转睛地盯着手背说：“现在可能感觉不大，过一会儿就会有很强的灼烧感。还是冲一下比较好。”
他见人没再反抗就松了手，“你继续冲着，剩下的我来做就行了。”
“嗯。”陈子舟垂着头，心脏有些受不了。手背感受着水流经的冰凉，手腕还存留着被触碰的温热。
靳晨躲门口偷看，一脸姨母笑，嘴角上扬得用手都拉不下去。
这两人的互动是认真的吗？
尤其是她哥，被烫的不是自己，反应比当事人的还大。
哦～原来这是“没亲，不是男朋友”的关系。
她真的信了。
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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