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宁州大街小巷的孩童突然传唱起一首童谣,意思大概是有个人自己七年十几房妻妾都生不出来孩子是身体有疾,因为好面子还特地找人给自己带绿帽子。

        吕尚这日照常找狐朋狗友寻欢作乐,却发现众人都推脱有事,看他的眼神还总带着揶揄。

        又走了几家也是如此,他怒了,非要朋友给他个说法。

        朋友一脸一言难尽的神情:“他们都怕跟你扯上关系让人耻笑……”

        “我堂堂刺史之子,谁敢耻笑我的朋友?”

        “你没听过那首童谣吗?你去听听就知道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朋友就溜之大吉,留下吕尚一个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依言去市井小巷中逛了逛,终于听到了朋友说的那首童谣。

        “……笑嘻嘻,公子带上了绿头巾!”

        不就是一首嘲讽人的童谣嘛,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等等,跟我在一起会被人耻笑?这童谣里说的人是我?!

        吕尚怒火中烧,冲回家就跟爹娘告状。

        “我儿放心,你爹定会让人把传这童谣的人抓起来严惩,刺史之子都敢编排,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

        母子两碎碎叨叨讲了半天,发现吕刺史一点反应没有,问他只说已经派人去查了。

        吕刺史离开之后就有几位宁州有名的大夫上门,吕尚面色铁青,吕夫人有些腿软用手拽着吕尚的手臂,指甲深深压进肉里。

        “老爷命他们来给公子检查身体……”

        古人把传宗接代看得重中之重,吕刺史此举无异于告诉他们,如果真是吕尚有问题,他好早做打算。

        比如抓紧时间另生一个。

        这边母子俩乌云罩顶,那头沛郡郡守李浦协夫人及公子,已连夜赶至宁州见女儿,一家四口一碰面,李夫人和李杏娘就哭着抱作一团。

        “女儿不孝,让爹娘受累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一家人有什么累不累的,你瘦了,定是在吕家吃了不少苦。”

        李浦示意儿子安抚住夫人,跟李杏娘说起正事。

        “你这次唤我们前来,还特意叮嘱要带上你兄长,意欲何为?可是要和离?”

        “正是。”

        李浦面色变换几下,终是长叹一口气:“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今日爹爹就是拼着这官不做了,也为你争到这份和离书。”

        “爹爹莫怕,女儿这有一份吕刺史的罪证,爹爹看看,可否有所作为。”

        李浦接过,越看越是心惊,“你这是从何处得来?”

        李杏娘打开门窗查看一番,确定周围没人偷听后,指了指天上,压低声音:“小部分是女儿搜集的,大部分是由神女所赐。”

        李浦大惊:“你是怎么和她扯上关系的?你知不知道朝廷那边!”

        “女儿知道。”李杏娘打断他的话。

        “当今朝廷腐朽已久,我足不出户都知道外面世道有多乱,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少时跟在您身边也曾见您为百姓谋福祉,怎得如今便只顾自己富贵了吗?”

        李浦闻言就要斥责,看着女儿形容憔悴眼里却熠熠生辉,还是没忍心开口。

        “爹爹还怕什么?神女直播以来,何曾害过人?所言所放俱是为百姓着想,日前皇榜昭告天下要侵略神女所在之地,她掌握神兵利器却未曾报复,不恰恰证明她心系百姓,不愿百姓受苦嘛。”

        李浦迟疑。

        “这可是造反大罪啊!”

        “爹爹不若想想,那从龙之功?”

        ……

        -

        “师父在看什么呢?”

        李春时大夫手下未停,又翻过去一页:“我在翻阅古籍。”

        “是因为之前那个直播里说的事情吗?”

        “我看那人就是信口胡说,什么染色体呀,听都没听过,师傅遍阅医书古籍,有看到这样的记载吗?”

        “未曾。”

        那学徒撇撇嘴:“女子啊,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你看他又是跟一群男子一同上学,又是口出污言秽语的,男女生子这种事都敢拿到大庭广众下说。”

        “妄言,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闲谈莫论人非,去里面把新到的那批草药给处理了,再罚你抄写两本医书。”

        新到的草药处理完就要两三天了,听到还要抄写医书,那学徒瞬间蔫了,边走边自打嘴巴,抱怨自己又在师父跟前多话了。

        李春时大夫赶走了徒弟,一心沉浸到医书古籍里。

        太医院藏书院里,张佑谦也在埋头查阅典籍,交好的同僚魏长青又给他找来两本年代更久的医书。

        魏长青给他添了些灯油,问道:“你是相信那位所说的话吗?”

        “我只觉学医多年,还是知之甚少。”张佑谦蘸取墨汁,不时在一旁小册上记录一二:“古书有言:‘汤沐具而蛆虱相吊’,我们也知‘洗手不嫌频数耳’,却不知其所以然。1”

        “我想知道这个‘细菌’、‘感染’和‘染色体’究竟为何意,魏兄先去忙吧,不必陪我。”

        -

        深夜,光幕落到了李春时和张佑谦的家里,裴今面带微笑看着二人:“李大夫、张太医,你们好。”

        “五公主。”张佑谦行了一君臣礼,心下暗自思忖,这直播从未在深夜开启,听这言语似乎还是只对两人说,就是不知那位李大夫身在何处。

        “你好。”李春时只是作揖,并未行大礼。

        裴今见状,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你看上去好像并不怎么尊敬我。”

        “不,先生直播,教化万民、点拨我等,在下佩服。”

        “先生”,裴今重复了他的称呼,“你并不觉得我是神女对吗?”

        李春时不卑不亢:“在下是习医的,行医者与天争命,并不信鬼神。”

        裴今听完他的回答,又把头偏向另外一边问道:“你刚才也是称呼我为五公主,你也不觉得我是神女?”

        张佑谦虽跪拜在地,脊背却挺得笔直:“臣从未信过公主是灾星,还请公主不要怪罪下官人微言轻,在公主受难时不曾施以援手。”

        不说信不信是神女,只说不相信是灾星,不愧是当官的,说话就是会打太极。

        “那你们对我的直播怎么看?”

        张佑谦:“臣斗胆猜想,五公主并不想害人,只是要教化万民。”

        李春时:“在下不知先生是用了何种手段才能做到,但先生直播以后,并未伤人,近来所言更是对黎民苍生有益,在下佩服。”

        裴今在心里点点头,有学识,不迷信,能从纷杂的信息中看到对百姓有益的部分。

        她重新露出笑容:“两位都是医者仁心,现如今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就不曾想做些什么吗?”

        张佑谦猛地抬头看向光幕:“您是想……!”

        他脸色微变,脑海中思绪转了好几圈,视死如归道:“臣只是一介医者,只愿行医救人,不想参与朝中大事。”

        裴今摇摇头,笑着看着他:“张太医医术高超,用来在朝堂上争权夺利岂非可惜。”

        “我只是希望两位可以用更浅显易懂的方式翻译一些医学资料用以推广,还有参与一些药品的研发。”

        李春时第一时间就想到那色彩各异的药丸,有些激动:“可是你昨日用以治疗风寒的药丸?”

        “那是退烧药和消炎药,想要做这些药之前你们可能需要先研究出青霉素……嗯,以你们现在的提纯手段这会很危险,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提供资料供你们研究,不过需要先从基础学起。”

        “医一人不若医天下,在下万死不辞。”

        “臣不怕,定当竭尽全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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