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病入膏肓

夏云临死了，自尽而亡。

        厉北宸知道这个消息时，心中不由一紧。

        但当他赶到刑部大牢时，夏云临的尸体却已经被送走。

        厉北宸揣着满心的沉重，回到了王府。

        下意识的，他走到了寄秋院。

        离院门不过几尺之距，院内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

        厉北宸立刻冲了进去。

        却见许欢颜一身素白长裙，胸前被血浸透了。

        他大吃一惊，抓着她的手便要叫人去唤太医。

        许欢颜见到是他，却是吃吃一笑，一把甩开了他：“王爷吓到了？可这不就是您想看到的吗？”

        厉北宸胸口发闷，质问道：“你疯了吗？”

        许欢颜大笑着：“这是装的呀……王爷见我如此下场，怎么不开心吗？”

        厉北宸何曾见过如此癫狂的许欢颜，让他莫名有些狼狈：“你再放肆本王就治你的罪！”

        “治我的罪？”许欢颜将目光所及的东西都推到在地，“你杀了我爹，又杀了我哥哥，下一个，就应当是我了吧。”

        许欢颜透过眼泪看着厉北宸：“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有错吗？我只想当个平常女子，求一段平凡姻缘。若不是晋宁公主在太后面前撮合，我根本从未奢望嫁给你！也不会踏入这该死的牢笼！”

        厉北宸强迫自己忽略心底的沉闷：“许欢颜，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的身份！”

        许欢颜闭上眼，胸口气血翻涌：“我也要多谢王爷，若是赐我子嗣，恐怕我便是做鬼都逃不开你们皇家。”

        眼前摇摇欲坠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厉北宸脸色黑沉，心中慌乱无比。

        下一刻，他一把将许欢颜抱起压到在床：“看来王妃是在怪本王没有满足你！逃？你就算做了鬼，也休想离开！”

        许欢颜疯狂地拍打着身上的人，她没想到厉北宸居然会如此对待自己。

        几番无力的挣扎，她整个人如同浮萍般让海浪扑打着，只知道从未这般痛过……

        厉北宸仿佛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证明这个女人还是属于自己的。

        海浪平息，厉北宸清醒过来。

        看着如同败絮般的许欢颜，他愣了片刻，转身狼狈似的离去。

        而许欢颜就这样睁着双眼直直看着幔帐，直到天明。

        小梅不知何时过来的，双目含泪帮她擦拭着身子。

        许欢颜并未多言，等小梅离去后，屈辱的泪水才潸然而下。

        良久后，她堪堪起身穿上未出嫁时做的衣裳，回到了许府。

        她望着府门上的白灯笼，那是上一次夏然去时便挂上的，如今都不用再挂第二次。

        许欢颜双腿颤抖地走到夏云临的灵柩前。

        夏赵氏红着眼跪在一旁，将手中的纸钱轻轻放在许欢颜的手中。

        “来了，就送你哥哥最后一程吧……”

        许欢颜磕着头，早已泣不成声。

        灵柩抬起，许欢颜终是再走了一遍出城路。

        这条路，爹爹才走过，而今，哥哥也随着去了。

        只是送殡队伍少了大半，凄凄惨惨，好不悲凉。

        等到了坟地，许欢颜才发现所谓的墓穴，居然只是一个土堆和一块木牌。

        夏家，终是彻底倒了。

        许欢颜发现夏然和夏云临坟旁不知为何还有一个空堆，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娘，我死了要葬在这里。”

        “啪！”

        夏赵氏给了许欢颜一巴掌，恨声道：“养育之恩到这里就够了。你磕了这个头，自此夏家再无儿女。”

        可许欢颜却伏在地上没能再起，血从她的口鼻中不断地流出，染红了一片白雪。

        她望着夏然和夏云临的潦草仓促的碑，血泪相融，何其哀痛。

        “欢颜！”夏赵氏惊惧交加，叫人将许欢颜送到医馆。

        大夫只是搭了一会儿脉便摇摇头：“药无可医，最多一月……”

        夏赵氏只觉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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