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齐素贞拿着宋婶早已经备好给老太太的礼与站在院子门边的宋婶道别。
宋云见她一脸凝重，不像是给长辈请安，手里要是提个刀倒像去要砍人，“去了跟老太太说，这是你母亲给她准备的，望她保重身体。”
“宋婶，放心，为了灼灼我也不会退了。”齐素贞说完转身就走。
宋云被留在原地，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无奈的笑了笑，宋云不知贞贞受了什么刺激，她现在担心自己考虑家人就是对程仕没有一点关注甚至抵触。程府后宅这几个人有什么底气，还不是仗着贞贞爱慕程仕投鼠忌器但当贞贞对程仕无情，她们又算得了什么？
齐素贞的院子离老夫人的院子有点远，她故意选的时辰晚了点，一路上走过去也没遇上几个人，齐素贞随着丫鬟进了屋后被眼前一屋子人差点晃闪了眼，老夫人下手是自己的婆婆，婆婆身边是表妹，三婶在门边站着，二婶垂着头在老夫人对面，三婶的大儿媳大着肚子做在软凳上，这零零散散的小姐丫鬟齐素贞还有点记不清谁是谁。
不过，这人齐整的，比她新婚第一天也不承让。
齐素贞命丫鬟将礼物给老太太送上，将宋婶的话说了一番，奇怪的是她话说完，老太太从她一进门就按捺不住的黑脸一下子定住了，齐素贞看着她虽然不怎么甘愿但隐隐的还缓和了脸色，这是什么道理？
请安后便站在那里思量，齐素贞也不开口，眼神扫向婆婆，她婆婆的脸色便不怎么好了。
给老太太的礼物虽贵重但还不至于让她按下心头的火气，此时提起母亲不就是提起齐家的意思？
母亲的话都带到了，老太太再给她脸色，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婆婆脸色变差是因为她娘家强硬她这婆婆当得憋屈？明明和母亲一个辈分生生的矮了一头，这一句话定了老太太的穴戳了婆婆的肺管子。
齐素贞都想哈哈大笑，想想婆婆也不容易，觉得今天顺了婆婆的意也是可以的，她不是一直想要管家权又怕老太太给她添堵么，今天她就帮帮婆婆，她忙起来也不至于闲的去和别人合伙算计自己的儿媳妇。
听着她们胡扯些没用的，齐素贞仔细听着谁先开口找她。
“我这生辰宴真是辛苦素贞了，我虽辈分大但岁数确实小了些，这生辰宴年纪大些的没来说的过去。”齐素贞看向三婶，三婶软饭硬吃习惯了，好好说嫌弃来的人少，有头有脸的贵妇没请来就行了，提这茬是觉得她会自我反省给她致歉么。
“三婶，当初你这生辰我就提议咱自家人在家祝贺一下，你要是觉得家里人少把自己的姐妹叫来也成，远近来回路程我给你安排，是你不肯叫姐妹非说你辈分大，这亲戚们都知书达理帖子发出去都能来。”
三婶是三叔的续弦，长子是三叔原配的妻子留下的，如今三叔长子娶的也是她自家姐妹，肥水不流外人田，齐素贞看着她们姐妹俩的脸色心里舒爽不少，忽然觉得自己呆在院子里越想越怕，如今真的面对面她也打得过。
“既然答应了你三婶办生辰那也应该办的体面点。”老太太想起那天晚上零星的几个人便觉得脸上无光，程府这几年好不容易好了点，一场生辰宴又被打回原形，程府不能在她闭眼前凋零。
“奶奶说的对，是媳妇的错。”齐素贞也不辩驳。
“知道错就要多向你婆婆请教，这人口多的家族后宅学问可多了，你今后要勤勉。”老太太喝了口茶，惯例拿出这几句话。
齐素贞冷笑，这打压她的话抡来抡去就是这几句，打量她家里人少说她没规矩，“媳妇年轻确实不知深浅，这管家权放我手里后一件事也没有办的利索，媳妇恳请奶奶将管家权交给婆婆，媳妇也想跟在婆婆身边多学几年。”
齐素贞说着递上了府库的钥匙，这金灿灿的大钥匙，锁的东西还没她的嫁妆多。
老太太端详者齐素贞，她刚训诫完话她便交钥匙，这是将她一军？看了看身旁一语不发的媳妇，老太太语气不善的应了。
直到手里握着那把钥匙回屋，孙玉仙还觉得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
她这儿媳妇财大气粗又有脸面，虽说不是出自世家，但她为人赤诚对壬儿也死心塌地，她原也喜欢，可是慢慢的她便不喜欢了，不会说话不会看时机，有时还会让她下不来台。
她管家大家都乐得见，银子缺了她补，东西规格低了她升，可这让原来管家的她无地自容。
今日儿媳妇出乎意料的乖巧让孙玉仙又觉得之前自己对儿媳妇的冷眼旁观有些过分，说到底这是她嫡亲儿媳妇。
孙玉仙回到院中发现儿媳妇身旁的那个瘦弱的丫头在她院里，陪她的嬷嬷说这丫头是被齐素贞派过来帮忙的主要是看看婆婆这里有什么短缺的。
孙玉仙更觉得自己前段时间任由儿媳妇被人算计有点格局小了，便不在意的点点头，任她去吧。
齐素贞回屋后畅快的去后厨点了自己爱吃的菜，今天的一切都出奇的顺利，她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脉。
可是午后灼灼回来了，身后还带了个面生的小厮。
“小姐，我被他发现了，他说要见你。”灼灼凑到她耳边。
齐素贞看看地上跪得的端正的小厮再瞧瞧一脸气氛的灼灼。
“你说，你想干什么。”
“禀少夫人，小人斗胆问一句，您是否要监视夫人。”小厮依旧跪在地上，可齐素贞觉得此刻她才是跪在地上的人。
“我监视夫人做什么，你再胡说，就给我滚出程府。”
“少夫人不要误会，小人也是没有办法。”小厮忽然哭了起来。
“小人家中母亲病危急需钱财救命，小人一直在夫人院子里当差，对夫人行踪十分了解，求少夫人通融。”
齐素贞与灼灼互看一眼，也不是不行。
灼灼跟随小厮到了他家中探望他生病的母亲，果不其然家徒四壁，灼灼临走时忍不住拿出点钱塞到小厮手中，低着头快速跑了。
小厮手里拿着灼灼还带着体温的银子，看她走进大街才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
“少夫人今日命身边侍女去夫人院子监视夫人的行踪但那侍女做的太过明显，小人不得不出手制止。”
程仕如今住在程府不远的一个客栈中，他的身边摆满了信纸，听了来人汇报，程仕想起了那天晚上齐素贞哭的红扑扑的脸，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你就看看少夫人要你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不分时辰，尽快汇报。”
小厮告辞后程仕将信纸收好，明守敲门而入，“少爷，盯着落月城旧部的人刚刚回报那些人并无异动只是隐姓埋名在一个山中寺庙里。”
“寺庙？去查查他们又收买了多少人手中有多少兵器。”程仕说完起身换衣。
明守点头，“这样一来，我们在京内的人怕是不够用。”
程仕换好衣物准备出门，“家中人原地不动，已收到回信，今晚我要去趟大理寺接人，明日给你加派人手。”
明守听到收到回信松了一口气，少爷无召进京如今总算是名正言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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