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关于不详。
“你认为麦格教授叫走他们是要干什么？”罗恩惴惴不安地说。
“放轻松，罗恩，至少今年哈利不是开着一辆飞车来的。”
直到弗立维教授拿着分院帽走出礼堂，哈利和赫敏才回来。
“是怎么回事？”罗恩轻声问哈利。
哈利刚想小声说给他听，这时邓布利多站起来说话了，哈利便打住了话头。
“欢迎！”邓布利多说，烛光照在他的胡子上闪闪发亮：“欢迎又回到霍格沃茨上学！我有几件事情要跟你们大家说说，其中一件非常重要，所以我想，最好在你们享受美味大餐、脑子变得糊涂之前就把它说清楚……”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们学校目前迎来了几位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它们是魔法部派来执行公务的，这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因为它们对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进行了搜查。”
他停顿了一下，哈利低声对克罗莉丝说：“韦斯莱先生说，邓布利多对摄魂怪入驻霍格沃茨很不满。”
“换谁都会。”克罗莉丝点点头。
“它们驻守在学校的每个入口处，”邓布利多继续说：“我必须说清楚，它们在的时候，谁也不许擅自离开学校。任何诡计、花招和伪装都是骗不了摄魂怪的——甚至包括隐形衣。”他淡淡地补充道，哈利和罗恩对视了一下。
“摄魂怪的本性不会理解辩解和求饶。因此我提醒在座的各位，不要让它们有理由伤害你们。我希望级长和我们新当选的男女学生会主席能确保不让一个学生与摄魂怪发生冲突。”
珀西挺起胸脯，神气活现地东张西望着。
邓布利多又停了停，表情非常严肃地环顾着礼堂，没有一个人动弹或发出声音。
“换个愉快一点的话题吧，”他继续说：“我很高兴地欢迎两位新老师这学期加入我们的阵容。”
“首先，是卢平教授，他欣然同意填补黑魔法防御术课的空缺。”
礼堂里响起几声冷淡的、稀稀拉拉的掌声。只有在火车上跟卢平教授同待在一个隔间的同学拍手拍得比较起劲，别的老师都穿着自己最好的长袍，卢平教授坐在他们身边更显得衣衫褴褛。
“快看斯内普！”罗恩低声对他们说。
斯内普枯黄的瘦脸上是一副抽搐的表情，不止是愤怒，简直是憎恨。
“至于我们的第二位新老师，”邓布利多等欢迎卢平教授的稀稀拉拉的掌声平静下来之后，继续说道：“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们，我们的保护神奇动物课老师凯特尔伯恩教授上个学期末退休了，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享受他的老胳膊老腿。不过，我高兴地宣布，即将填补他的职位的不是别人，正是鲁伯·海格，他同意在承担猎场看守的职责之外，再接受这份教职。”
格兰芬多长桌上的掌声格外响亮，大家知道，做教授是海格多年以来的梦想，克罗莉丝也是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海格的脸涨得通红，眼睛低垂望着自己的那一双大手，大大的笑容隐藏在那把蓬乱纠结的黑胡子后面。
“我们早该知道的！”罗恩捶着桌子大声嚷道：“还有谁会让我们准备一本会咬人的书呢？”
哈利、罗恩、克罗莉丝和赫敏是最后停止鼓掌的，这时邓布利多又开始说话了，他们看见海格正用桌布擦着眼睛。
“好了，重要的事情就这么多。”邓布利多说：“我们开宴吧！”
他们面前的金盘子和高脚酒杯里突然出现了满满的食物和饮料，克罗莉丝兴高采烈地把自己最喜欢的惠灵顿牛排拉到面前，大快朵颐起来。
他们四个吃的很快，好去跟海格说话，向他道谢。
终于，金色大浅盘子里的最后几块南瓜馅饼也消失了，邓布利多宣布大家可以上床睡觉了，他们这才有了机会。
“祝贺你，海格！”他们走到教工餐桌前，赫敏大声尖叫道。
“多亏了你们四个。”海格说着，用餐巾擦了擦油亮的面颊，抬起头看着他们：“真不敢相信……真是了不起的人，邓布利多……凯特尔伯恩教授说他受够了，邓布利多就直接来找我了……这正是我一直想得到的啊……”
他激动得难以自已，把脸埋在了餐巾里，麦格教授把他们赶走了。
第二天，他们去礼堂吃饭时，一眼就看见了马尔福，他似乎在给一大群斯莱特林同学讲一个特别滑稽的故事。他们经过时，马尔福故意拿腔作势地假装突然晕倒，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别理他，”走在哈利身后的赫敏说：“别理他就是了，不值得……”
“喂，波特！”斯莱特林的女生潘西·帕金森尖叫起来：“波特！摄魂怪来了，波特！呜呜呜！”
“闭嘴帕金森！”克罗莉丝厌恶地看了这个狮子狗一样的女生一眼，拉走了哈利。
哈利一屁股坐在格兰芬多餐桌旁的一个座位上，紧挨着乔治·韦斯莱。
“三年级的新课表。”乔治把课表递过来，说道：“你怎么啦，哈利？”
“马尔福。”罗恩说着，坐在了乔治的另一边，气冲冲地瞪着斯莱特林餐桌。
乔治抬起头，正好看见马尔福又在假装吓得晕死过去。
“那个小饭桶，”他心平气和地说，“昨晚摄魂怪来到车上时，他可没有这么趾高气扬。他一头钻进了我们的隔间，是不是，弗雷德？”
“差点儿尿湿了裤子。”弗雷德说着，轻蔑地扫了马尔福一眼。
“我自己也不太开心，”乔治说，“那些摄魂怪真是些可怕的家伙……”
“简直把你的五脏六腑都冻住了，是不是？”
“可是你们并没有晕过去，不是吗？”哈利低声说。
“有，斯莱特林也有一个晕倒的，也姓沙菲克，克罗莉丝，你认识吗？”弗雷德说。
“奥兰多？”克罗莉丝下意识地看了斯莱特林长桌一眼，奥兰多离马尔福他们远远的，在马尔福又一次模仿哈利晕倒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的表情。
“别想它了，哈利。”乔治给他鼓劲儿：“爸爸有一次必须去阿兹卡班，你还记得吗，弗雷德？他说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可怕的地方。他回来时浑身瘫软，抖个不停……摄魂怪把欢乐都吸走了。那里的大多数犯人最后都疯了。”
“好吧，等我们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之后，看马尔福还会有多开心，”弗雷德说：“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是本赛季的第一场比赛，记得吗？”
“当然记得。”克罗莉丝说：“听说上一次比赛结束后，弗林特对着马尔福大吼大叫的。”
哈利的心情好了很多，给自己拿了一些香肠和烤番茄。
赫敏高兴地说：“噢，太好了，我们今天要开始上几门新课了。”
“赫敏，”罗恩从她肩膀后面看过来，皱着眉头说：“他们把你的课程表排得乱七八糟。看——他们要你一天差不多上十门课呢。哪有那么多时间啊。”
“我会有办法的。我已经跟麦格教授商量好了。”
“可是你看，”罗恩大笑着说：“看见今天上午的课了吗？九点，占卜课。下面，九点，麻瓜研究。还有——”罗恩凑近了那张课程表，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知道你很优秀，赫敏，可是没人能优秀到那个份儿上。你怎么可能同时在那么多个教室里呢？”
“别说傻话了，”赫敏简短地说：“我当然不会同时出现在好几个教室里。”
“那你——”
“把橘子酱递过来。”赫敏说。
“可是——”“拜托，罗恩，即使我的课程表有点满，又关你什么事呢？”赫敏凶巴巴地说：“我告诉过你，我已经跟麦格教授商量好了。”
就在这时，海格走进了礼堂。他穿着那件长长的鼹鼠皮大衣，心不在焉地用一只大手甩着一只死鸡貂。
“怎么样？”他停住往教工餐桌走去的脚步，兴致勃勃地说：“你们来上我的第一节课！一吃过午饭就上！我早晨五点就起来了，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希望课上得顺利……我，终于当上老师了……真是……”
他朝他们开心地笑着，继续朝教工餐桌走去，手里仍然甩着那只死鸡貂。
“不知道他都在准备些什么？”罗恩说，声音里透着一丝担忧。
“海格感到有趣的东西，我想大概……不怎么符合我们的口味。”克罗莉丝若有所思地说。
吃完早饭，克罗莉丝去上麻瓜研究课，她刚坐下，赫敏就怒气冲冲地坐在她身边：“选占卜课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一堆吓唬人的垃圾。”
“哦？”克罗莉丝暗暗忍笑：“赫敏，你没有上占卜课，怎么知道这是浪费时间的课程？”
“呃，我只是和珀西打听了一下。”赫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麻瓜研究课的教授布巴吉是个身形娇小、和蔼可亲的女巫，上课时，克罗莉丝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她的结局——被伏地魔杀死后，又被那条大蛇吞噬。
变形课上，麦格教授在跟他们讲阿尼马格斯的知识，又在全班同学面前变成了一只花斑猫，眼睛周围还有眼镜的痕迹，只有克罗莉丝捧场地鼓了鼓掌。
“我说，你们今天这是怎么啦？”麦格教授噗的一声把自己变回原样，望着大家说道：“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的变形第一次没有赢得同学们的掌声。”
大家扭头看向哈利，谁也没有说话。这时赫敏举起了手。
“教授，我们刚才上了第一节占卜课，解读了茶叶，结果——”
“啊，明白了，”麦格教授皱起眉头，说：“用不着再说了，格兰杰小姐。告诉我，今年你们中间有谁会死？”
大家都吃惊地望着她。
“我。”哈利说道。
“明白了，”麦格教授用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哈利，说：“那么你应该知道，波特，西比尔·特里劳尼自从到这个学校来之后，每年都预言一位学生会死。到现在为止，他们谁都没有死。她最喜欢用看死亡预兆的方式来迎接一个新的班级。要不是我从来不说同事的坏话——”
麦格教授突然停住，他们看见她的鼻孔变白了。她平静一点后继续说：“占卜学是魔法分支里最不严谨的一门学问。不瞒你们说，我对它没有多少耐心。真正的先知少而又少，而特里劳尼教授……”
她又停住了，接着用一种实事求是的语气说：“在我看来，你的身体非常健康，所以，如果我没有免去你今天的家庭作业，请你原谅。我向你保证，万一你真的死了，就用不着交作业了。”
大家被她逗笑了，气氛一下子轻松不少，但罗恩还是忧心忡忡的，当他们坐在长桌边时，赫敏说：“罗恩，高兴一点儿，麦格教授的话你都听见了。”
罗恩用勺子把炖菜舀进自己的盘子，拿起叉子，却没有吃。
“哈利，”他语气严肃地低声说：“你没有在什么地方看见一条大黑狗吧？”
“看见过，”哈利说：“我离开德思礼家的那天夜里见过一条，和克罗莉丝一起看见的。”
罗恩的叉子咔哒一声掉了下来。
“说不定就是一条流浪狗。”赫敏平静地说。
罗恩望着赫敏，就好像赫敏疯了似的。
“赫敏，如果哈利看见过不祥，那就——那就糟糕了，”他说：“我的——我的叔叔比利尔斯看见过一条，结果——结果他二十四小时之后就死了！”
“黑狗是不详？”克罗莉丝嗤之以鼻：“中国人还认为黑狗可以驱邪呢，这你怎么解释？再说了，我爸爸工作的地方就有一条黑色的警犬，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从小就在看不详？”
“就是，巧合罢了。”赫敏满不在乎地说，给自己倒了一些南瓜汁。
“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罗恩开始冒火了：“大多数巫师见了不祥都会吓得魂不附体！”
“就是这么回事，”赫敏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他们看见不祥，就被吓死了。不祥不是凶兆，而是死亡的原因！哈利和克罗莉丝现在还和我们在一起，就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傻到那个份儿上，看见一个不祥就想，得，完了，这下子我小命完蛋了！”
罗恩朝赫敏不出声地说了句什么，赫敏打开书包，取出崭新的算术占卜课本，打开来支在果汁壶上。
“我觉得占卜课简直是一团糨糊，”她翻着课本说：“要我说，是在胡乱猜测。”
“那只杯子里的不祥可不是一团糨糊！”罗恩激动地说。
“你告诉哈利那是一只绵羊时，口气好像没有这么肯定。”赫敏冷淡地说。
克罗莉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特里劳尼教授说你没有合适的光环！你只是逞强惯了，不愿意在什么事情上不行！”
完了，这下，他踩到赫敏的痛处了。赫敏啪地一下把算术占卜课本摔到桌上，她用劲过猛，肉末和胡萝卜末溅得到处都是。
“如果学好占卜课意味着我要假装在一堆茶叶里看见死亡预兆，那我说不定就不再学它了！跟我的算术占卜课比起来，那门功课简直就是一堆垃圾！”
她一把抓起书包，气冲冲地走了。
罗恩皱起眉头望着她的背影。
“她在说些什么呀？”他对哈利和克罗莉丝说，“她还没有上过算术占卜课呢。”
“我不知道，我的算术占卜课不是和她一起上的。”
吃过午饭，他们结队来到城堡外，上神奇动物保护课，雨已经停了，天空是一种清清爽爽的淡灰色，脚下的青草湿漉漉的，踩上去很有弹性。
罗恩和赫敏互相不说话了。哈利和克罗莉丝对视一眼，默默地跟在他们身边。
“哦，糟糕，要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克罗莉丝哀叹了一声。
马尔福正在兴致勃勃地对克拉布和高尔说话，逗得那两个人粗声傻笑——基本可以肯定，他们在讨论哈利遇见摄魂怪后晕倒的事情。
“无聊！”克罗莉丝翻了个白眼。
海格站在小屋门口等着同学们。他穿着那件鼹鼠皮大衣，大猎狗牙牙站在他的脚边，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发。
“来吧，来吧，抓紧点儿！”同学们走近时他喊道：“今天有一样好东西给你们看！这堂课精彩极了！人都到齐了吗？好，跟我来吧！”
海格带着他们绕着树林边缘往前走，五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围场的外面。围场里什么也没有。
“大家都聚到这道栅栏周围！”他喊道：“对了——保证自己能看得见。好，首先你们需要打开课本——”
“怎么打开？”马尔福懒洋洋地说。
“呃？”海格说。
“我们怎么打开课本？”马尔福又问了一遍。他拿出他那本用绳子绑着的《妖怪们的妖怪书》。其他同学也把课本拿了出来。有的像哈利一样把书捆得结结实实，有的把书塞在又窄又紧的包里，或是用大夹子把它们夹了起来。
“你们——你们谁也没能打开课本？”海格问，看上去有点儿失望。
克罗莉丝赶紧举起手：“我打开了！抚摸一下他的书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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