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离别与不舍
“沈兄告辞。”
“我们明早再会。”
商讨结束，沈念陆续送走常叹、李渝中、欧阳剑影这三位宗门弟子。
然后紧闭门窗，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这两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让沈念不得不停下胡思乱想，仔细回味这几天的事情。
由于窗户紧闭，屋子里略有些沉闷，沈念复又翻身下床，来到窗台前推开窗户。
窗台上摆放着两盆怪石崖柏，晚风急促呼啸，伴随着江水的潮湿，沈念打了一个激灵。
“不好的预兆。”
连忙又关上半扇窗户，只留下另外半扇。
遥望东山之上的明月，乌云聚拢成团，遮蔽了月光。深夜的天空漆黑寂寥，夜空中唯有寥寥几颗星辰在闪烁不停。
“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明天将是沈念穿越以来，第一次与人结盟，也是第一次去往大陆深处山脉，也是第一次接触远古秘藏。其中的兴奋、激动、惶恐种种情绪相互交融，一时间沈念心中五味杂陈。
打坐调息，运转小周天凝聚真元灵气，使之把丹田气海充盈起来。
体内灵气恢复到巅峰之后，沈念再度尝试运转灵气去流经四肢百骸，灵气如电流般流经全身经脉。通过这种简单的方法检查自身状态，可以迅速发现身体有什么地方受损。
在确认到身体状态可没有障碍之后，沈念再度运转小周天，使丹田气海中略微缺失的一丝灵气再度补满。
完成这一切后，沈念就安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忽略了。”
躺在床上的沈念，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当他转身看到旁边小床上的珂珂时，才猛地拍了一下脑门，暗叫一声不好。
“坏了，我要是去莲华山脉，珂珂就没人照顾了。”
沈念再度从床上跳下来。
陷入到一个更加复杂的思考之中，脑海中浮现船舱中无数人的面孔，也在不停脑补莲华山脉中所有可能出现的悲惨结局。
最惨烈的结果莫过于自己身死，最后珂珂无人照顾，流落江湖。
这是沈念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也是他最不能接受的结果。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
而如果把珂珂托付给船上的人，贩书商人与沈念是熟识，但他毕竟是商人，沈念对他并不算是知根知底，以最极端的恶意猜度，贩书商人万一是个人贩子，把妹妹托付给他，就是羊入虎口。
沈念摇摇头，复又想到了玉剑宗长老王楷，沈念很讨厌这个人，直接就否决掉了。
除此之外，就是戏台上的名角，菜馆里的厨子……
沈念想了一圈，也没有甚合心意的人选，一筹莫展之际。
沈念再度打开思路，如果把珂珂一个人放在顶层船舱中，给她买好五六天的食物零食，或许也可以坚持到自己回来。
但沈念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一是珂珂性情活泼，很难保证她不会窜出去遇到危险人物，二是沈念万一身死，还是避免不了流落江湖的厄运。
沈念盯着珂珂思索良久，终究是没了主意。
这时候珂珂好像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她缓缓睁开眼睛，侧躺在小床上，与沈念的目光对视。
“哥哥，我不想和你分开。”
珂珂认真说道。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虽然哥哥现在很厉害，但是遇到危险，珂珂也想保护你呢。”
她盯着沈念的眼睛，笑着露出小虎牙。
沈念惨淡一笑，有感于自身实力的弱小，更加确信一定要参加这次的远古秘藏，来提升自身实力。
他在床上缓缓掏出细长玉瓶，把全部凝气丹倒在掌心，细细数着，总共还剩下十七颗凝气丹。
凝气丹每次需服用两颗，服用后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凝聚真元灵气的速度。
这也就意味着沈念一共有八次机会，在真气消耗殆尽后，短时间内迅速恢复灵气。
把十七颗凝气丹重新装入细长玉瓶内，沈念再度鼓足了勇气。
只要有这些凝气丹在手，沈念就可以肆无忌惮释放铩羽，而无需担心真元灵气耗尽失去战斗力。
即使把这些凝气丹换成符箓，也能换到不少符箓防身。
这瓶凝气丹和那杆白樱枪，是沈念如今最大的底气所在。
“虽然还远远不够。”
“但是别无他法。”
“如今我彻底进入瓶颈，甚至连一本功法书籍都没有。”
“真的是穷途末路。”
诚然，与某些小说游戏的主角相比，沈念可能少了一些花哨技能，也没有那么多层出不穷的保命法宝。但与常叹、李渝中甚至是欧阳剑影相比，差距真的不大。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需要去赌这一遭。”
“这将是我的机遇。”
“这是我的黄金年代。”
“莲华山脉中的秘藏，必然有我沈念一杯羹。”
沈念咬牙发誓，心中终于做出决定。他走到珂珂的小床前，抚摸着珂珂的额头，郑重其事说道。
“明天早晨哥哥要出一趟远门了。”
“我知道。”
珂珂很懂事地点了点头，沈念与众人的谈话珂珂一直都有听，虽然很多东西不太理解，但她知道，这件事对哥哥很重要。
“知道就好，知道就很好。”
沈念欣慰一笑，心中却有些酸楚。
这是一种无力的负罪感，为了寻求实力的晋升，而短暂离开自己最亲近的亲人。沈念如果放弃这次莲华山脉的秘藏之行，就不会有离开妹妹的事情发生。
但错过了这次机会，后面的机会在哪里沈念并不清楚。
这次不去，下次不去，那么何年何月才能迎来实力真正的长进呢？
沈念接着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独自在房间里需要注意到事情。
“下雨的时候要关窗，白天可以通风。”
“饿了可以吃糕点，零食。”
“要记得多喝水。”
“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考虑到房门上的小孔位置比较高，八岁的珂珂太矮了，根本够不到。
沈念甚至弄来一把小凳子，让珂珂能够踩在上面看。
“要洗澡。”
“自己洗小袜子。”
“嗯，一天一双，攒着我回来给你洗也行。”
“要记得复习识字。”
“每天都要写哦，我给你布置功课。”
“我回来会检查的。”
“……”
珂珂终于打起了哈欠，听得有些疲倦了，而沈念依旧在絮絮叨叨不停。
几个哈欠之后，珂珂一个侧歪头，轻轻贴在枕头上，不一会儿枕头上就传出微弱的鼾声。
沈念终于不再说话，轻轻给珂珂盖严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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