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楼上，沈泖让赤井先坐一会儿，而自己去调酒。
厨区，沈泖：“家里只有白酒和威士忌，你喜欢喝什么呢？”
冲矢昴从容地道：“都要一点可以吗？”
“这两种酒不兼容哦。”沈泖道，“最好是分开来喝。”
沈泖也算是喝过各种鸡尾酒的人了，但从来没碰上过白酒混威士忌的恶魔操作。
如果将酒的名字对应人，她和赤井秀一在一起也算是恶魔操作了，两个人都有脾气，一个脾气暴烈，一个脾气倔强，所以凑在一起总是容易起冲突，热恋期秀一什么都顺着她，直到后来他有了更重要的使命，便只能是一刀两断的结局。
会不会，其实他们两个人都不合适呢？
虽然另一个世界的他们有过很幸福的回忆，但是回来之后的泖却想着是否可以开启新的人生线，为什么两个世界都要跟赤井绑在一起？难道她的人生就只有成为她太太这一种未来吗？
跟其他人在一起不行吗，就说要找个普通老实人结婚了，必须退出黑衣组织云云，虽然琴酒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辞职理由，但应该不会因此就要枪决她。
至于“普通老实人”的人选嘛，现在客厅里就有一个。
冲矢昴坚持自己的选择：“我可以先品尝威士忌，然后再喝白酒。”
沈泖心不在焉，“明白。”
她只会简单的调试，威士忌加冰球，白酒稍微烫一下。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是喝不来白酒的，但是沈泖会喝。
在她的小时候，父母离异，母亲整日里买醉，喝的就是白酒，她把茅台当水喝，这样酗酒的习惯维持了很多年，家里总是备着白酒，沈泖最早学会喝酒是高中的时候，天冷了就偷妈妈的茅台酒喝，这样可以御寒，每天一口，小半个冬天过去，酒瓶子空了，妈妈晃了晃酒品子，疑惑道：“怎么这就没了？”虽然迷惑却没有发现是沈泖偷的酒。
想着这件事，喝着温热的白酒，沈泖嘴角翘起。
过去的时光并不美好，但是稍微挖掘一下的话，还是有一些闪光的碎片。
“在想什么呢？”冲矢昴好奇地问道。
“在想以前……”沈泖托腮，“以前觉得在m国日子糟糕透了，总想着快点离开那个地方，离开父母，离开所有惹人心烦的事物，结果后面走了，却并没有因此感到幸福快乐。”
“为什么呢？”冲矢昴凝视着沈泖，眼睛里装满了她。
“因为糟糕的不是那个地方，只是那个时候的心境。”沈泖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点令人心疼的意味，“那个时候的我心浮气躁，根本看不到事物好的一面，总想着跟一切作对，跟父母作对，跟老师作对，甚至要跟找个世界作对。到现在才发现，这个世界真的没有针对一个普通人，因为世界上的坏事好事太多了，它根本顾不上一个叛逆青年。”
“明白了就好了。”冲矢昴就像个大哥哥那样温柔地抚摸着沈泖的头。
久违的温暖让沈泖鼻子一酸。
她仰头看着冲矢昴，压抑着眼底的泪光，“昴哥，你真好。”
冲矢昴下意识想说‘你以前不都叫我昴叔的吗’，想到对方严格来说还没有掉马，便临时改口，“是吧？别难过了，干一杯吧。”
于是威士忌和白酒碰杯。
冲矢昴注意到了这个威士忌是黑麦的。
冲矢昴嘴角勾起。
沈泖喜欢喝酒，但是酒量却并不是很好，几杯（正常玻璃杯）白酒下肚，已经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了。
沈泖想要去沙发上躺着，结果脚一滑，就躺地上了。
冲矢昴担心地跑过去，“有没有受伤？”
沈泖闭着眼睛，神志不清，“没有，我好的，我可是力拔山兮的女霸王！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
“怎么还念起古诗来了？”冲矢昴失笑，在确认沈泖没有摔伤之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卧室去。
这个过程中，冲矢昴明确地感觉到了不远处的杀机。
冲矢昴扭头看向窗户，窗外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杀器在对准自己。
然而冲矢昴并没有慌乱，反而笑了一下，将沈泖安置在狙击手狙击不到的地方，也就是床下，他自己也是如此，这样不可避免两个人就会贴在一起。
“你是想要趁我醉，对我做坏事吗？”沈泖口齿不清，“你个坏人！”打在冲矢昴脸上的把掌声却甚是脆亮。
“你休想……”沈泖继续口齿不清，“我心里可是有人的！”
“谁？”生死关头了，可冲矢昴却就想知道对方口中的人是不是自己。
“不告诉你……”沈泖想要翻身，然而这样冲矢昴就会掉到一边去，落入狙击手的狙击范围。
“不许动。”冲矢昴控制着她的手足。
“变态，强x犯！”沈泖喊了起来，并且挥拳，打算揍飞冲矢昴。
冲矢昴只好附耳说：“别动了，小祖宗，附近有狙击手。”
沈泖几乎脑袋一下子清醒了，眼睛不再紧闭，却还有些迷离，“怎么会？我没感觉到啊……”
沈泖没有感觉到杀意，因为杀意全完是冲着冲矢昴的。
“真的有。”
冲矢昴略微抬头警惕地看着窗外，为了看清楚狙击手的模样，稍微冒了点头，结果“刷！”地就是一颗子弹斜来，外面的那人真的是来要他的命的！
这下沈泖相信了，不过她很迷惑，“你一个大学生，还能注意到狙击手？”
冲矢昴打哈哈：“那个狙击爱好者，经常去俱乐部。”
沈泖以前也混过狙击俱乐部，没想太多。
这个过程中，沈泖终于看到了冲矢昴睁开后的瞳仁，竟然……是绿色的……跟她的前男友一样诶。
沈泖在酒精的作用下记忆模糊、弄不清主次，还特别容易激动，她开心地大声道：“冲矢昴，你要不要做我前男友的替身！”
“什么鬼替身？”冲矢昴无语。我就是你前男友啊！而且正常人会跟新欢说出这种话吗？就算是当替身也是在心里默默地当吧，能说出来的只有网络小说里的脑残霸总或者皇帝吧？
“我不管，你以后就是秀一的替身了！”沈泖大声宣布，“不过你也不用伤心，这样一来，你也就是我的现任了！”
那边似乎能监听到这边的声音，沈泖话音落时，子弹横飞，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全打在衣柜和地面上，像是泄愤。
冲矢昴良好的视力让他看清楚外面狙击手的轮廓了，黑风衣加黑长发，那不就是他曾经的模样吗？虽然之前冲矢昴见过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秀一，但是当时他以为是人假扮的，但这一刻冲矢昴很确定对方就是自己！那样精准的射击姿势，那样志在必得的眼神，以及那样孤独野性的气质，是不可能被模仿的！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自己来杀自己？
一瞬间，冲矢昴被这种时空悖论给冲击了。
他仿佛误入了错乱的时空，又像是进入了逻辑的旋涡，脑子嗡嗡的，思维混乱，突然就不清楚自己是谁了——我真的是赤井秀一吗，还是某个长得像他的赝品？等等，我的相貌是属于冲矢昴的，跟赤井秀一半点关系都没有，那么我是矢昴吗？可冲矢昴又是谁，世界上有这么个人吗？如果我是赤井秀一，那么外面的那个人又是谁……
两个“我”存在于同一个时空的弊端出现了，冲矢昴思维变得混乱了起来，陷入了深深的逻辑怪圈。
沈泖感觉到冲矢昴的头砸了过来，还挺重的。
沈泖推开冲矢昴，发现他已经昏过去了。
沈泖找到武器，蹲步行至床边，探头，却发现狙击手已经面朝满月，翩然而去，她只来得及看到他那潇洒而落寞的背影。那人有着极长的黑发，随风摇曳，宛如漆黑的罂/粟花丛
赤井秀一？
一时间沈泖不知道那是十年前的秀一还是十年后的，十年前的秀一是短发没错，但也不排除他去接法了，这样的话就比较能解释眼下的情况了，这可能是——回来看望前女友的小赤因为以为前女友要跟新欢滚床单，怒上心头，于是开枪。
让沈泖想不到的是，十年后的赤井看到这样的情况仍旧会勃然大怒，在他心里，泖就是他的妻子，方才的画面之刺激性不亚于被绿。
沈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找那个脑袋有点疯疯的赤井好好谈谈了，这样下去怎么行，难道她就永远不能找新欢了？恋爱结婚，只能找你赤井秀一？
沈泖不知道的是，就算她的婚恋对象是赤井秀一，也不一定行。
——他要她永远只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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