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濒死
“我......”命运先生刚要开口，却先一步被苏苡打断。
“等会儿，诶？我色欲呢？”苏苡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了系统背包。
色欲在系统背包里干逃万逃，最终还是没能逃过社死的命运，被苏苡大手一挥掏了出来。
苏苡把色欲对准命运先生微笑的脸庞：“来吧，继续。”
命运先生诧异地挑了挑眉，倒也没有推掉镜子：“我没什么可说的，是我骗了梵起，然后在给他的镜子上做了手脚，嗯...间接杀死了月光。”
苏苡没有说话，她在等待色欲的判定结果。
但是色欲却久久没有回应。
“色欲？”苏苡疑惑地呼唤他。
她把镜子反过来，和往常一样，镜面以及镜框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异常。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见苏苡翻来覆去地研究着镜子的问题，宋熙给出了一个较为中肯的答案：“它在装死。”
苏苡无语凝噎，看着色欲恨其不争地道：“能不能有点骨气？这就屈服于命运先生的淫威了？你镜生的准则呢？说好的不惧权贵呢？”
由于当初命运先生通过某种方式观看了她在小红帽副本里的表现，所以即便苏苡不说，命运先生也知道色欲的存在。
而且宋熙把色欲归还给苏苡时，还是当着命运先生的面，当时色欲以及命运先生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谁曾想养兵干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刻掉链子，苏苡无奈叹气，看来让色欲检验它的老主人到底是不可行的，天生畏惧摆在那里，现在的色欲连个标点符号都不敢表达。
苏苡把玩儿着色欲，在心里评价着命运先生的话，随后吐槽：“月光是最无辜的，你这不符合人道主义精神的批判我就不多说了，因为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命运向来无形，也许正是因为你早早伤害了月光，才导致月光成为你的劫难。”
比如假设命运先生不横加干涉，月光顺利长大，也许他和命运先生并无交集。
命运先生说过，自己的劫难仍然存在，那是不是说明，正是因为命运先生过早杀死了月光，早早接下仇怨，以至于后来月光经过多番造化，反而更有可能以各种原因来伤害命运先生。
别镜对此不以为意：“那你有没有想过，从预言出现劫难到现在的这段时间，正是因为我提早扼杀了源头，所以这段时间是我改变命运拯救自己的嘉奖，我因此多活了无数年。
倘若我当初不伤害月光，也许中间肢节横生，我甚至都活不到今天。”
苏苡洗脑失败，果断跳过这个话题。
“绛泽还说是你指使先知用暗物质浸染神胎，想要以此毁坏神胎的根基，这个是真的吗？”
命运先生看着苏苡，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良久才说道：“不是。或者说不完全是，你别听绛泽甩锅。
我最多是暗示先知苛待一下神胎，尽量减缓神胎生长发育的速度。
至于是先知会错了意找到绛泽寻求合作，还是绛泽经受不住诱惑主动浸染神胎，这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自然不能算是我的预谋。
先知已死，荼白擅长酷刑，他死前为了推卸罪过求个痛快，添油加醋也是有可能的。这事儿你听听就算了。
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无迹可寻，我虽然确实没做啥，但奈何意外太多，所以我大概率是要背这个锅的。”
苏苡抿抿嘴：“倒数第二个问题，命运之镜是怎么碎的？”
命运先生看了一眼宋熙，又看向苏苡：“你猜。”
苏苡知道这话一出，大概率是得不到答案了。
于是她果断继续下一个问题：“荼白当初的死和你有关吗？”
命运先生慢条斯理地剥了一个猕猴桃，一边吃一边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问？众所周知，荼白是被禅染臆想症发作杀死的。”
“和你有关吗？”苏苡直视着命运先生的眼睛，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命运先生笑了：“有关。”
他回看苏苡：“原因你可能已经猜到了，也可能没猜到。
我当然不是故意的。
因为，我是有意的哦。”
命运先生兀自地保持着常贯的笑容，可那微笑苏苡越看越有深意，仿佛干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苏苡的心头突然蔓延上一股无端的恐惧，这并不是来源于真相的认知，也不是来源于前路的迷茫，而是一种来自精神上的不适，一种无端的不适。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已知的，能让苏苡惧怕的，只有一个人，那一定是命运先生。
没有理由，苏苡对他的第一直观感觉就是恐惧与不适，尤其是和命运先生对视的时候，总有一种如同凝视深渊的错乱感。
命运先生的笑与其说是在取悦自己，不如说是在保护他人，苏苡没来由地感觉，假如他此刻不是面带笑容，她或许都没有对视他的勇气。
荼白当初的死原来真的和命运先生有关，苏苡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她发现在禅染杀死荼白的前一段时间之中，她的身边出现了很多反射的臆想，很多臆想之中的怪物，都是通过反射物体呈现，所以那段时间，禅染尤其害怕镜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荼白？”
苏苡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也就问了出来。
可是她终究没有等到命运先生的回答。
有液体顺着苏苡垂落的手流下来，苏苡想抬起手臂看看那液体是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然僵直。
浓重的血腥气味涌入苏苡的口鼻，她微微张嘴想要说话，可甫一张口，逆流的血气奔涌而出，不受抑制地向外溢出，很快就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
苏苡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手上滴下的液体是血啊。
是谁的血？
剧痛的触感渐渐回笼，苏苡睁大的眼睛，她的头被一只温柔的手慢慢抬起，这也使她终于看到了自己身体的全貌。
在她的胸腹正中，出现了一个凹陷的空洞，她好像被某种不知名的激光穿透了身体，以至于平白缺失了一块血肉。
鲜血汩汩而出，苏苡感觉身体逐渐沉重。
这个莫名其妙的伤害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苏苡瞬间进入频死状态，瞳孔中开始下意识凝聚墨绿色，而噗叽作为身体的一部分，也从她身体的某处钻了出来，不安地晃动着眼球，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动。
人在频死之时，头脑混沌之际，身体或者灵魂意识都会下意识触发求生或者应激的本能。
可生死一线间，苏苡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迷茫。
她应该做什么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她意识到自己身受重伤之时，思维已经开始麻木而迟缓。
随着眼睛的充血，苏苡的视线渐渐模糊。
她要死了吗？怎么会？她明明一直躺在宋熙的怀里啊。
什么样的攻击，竟然在宋熙都无法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洞穿了她的胸口？
要带着这个世界一起覆亡吗？苏苡在心里问自己。
耳边隐约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好熟悉好熟悉，但苏苡却记不清声音的主人。
“苏苡！苏苡!清醒一点！快，张嘴，来，吃药！”
有什么东西划入了苏苡的口中，入口即化的质感，带着一丝融融的温暖。
可这抹温暖进入很快就消失了，似乎并没有如愿地流淌到她的伤口。
“怎么会？伤口越来越大了！”
宋熙一看情况不妙，立刻用自己的空间能力封住苏苡胸口的伤，然后开始倒退时间治愈苏苡的身体。
然而他失败了。
他竟然失败了！
宋熙简直要呲目欲裂，怎么可能？在他所认知到的所有力量中，没有任何一个生命或者物体，可以这样完全抵抗他的能力！
在时间的领域，他近乎是无敌的。
宋熙颤抖着手，换了另一种术法，他试图停滞苏苡的时间，以此来留存她最后的生命气息。
然而他的术法再一次失败了。
宋熙不知所措地抱着生命流逝的苏苡，转头怒吼着质问别镜：“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想要什么？”
苏苡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地回答道：“不是我。”
命运先生被眼前血腥的场景震惊了两秒，但意识到苏苡危在旦夕之后，他很快就做出了行动。
“冷静，宋熙，你别停，继续对她时间回流。”
他一把撕开苏苡的衣袖，精准地找出了位于苏苡上臂的噗叽，然后轻轻伸出手，带着柔和的紫光轻拂噗叽，试图把它重新摁回到苏苡的身体里。
但是噗叽受到苏苡频死状态的影响，一直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癫痫，墨绿的瞳孔中几乎爬满了血红的细丝，命运先生的紫光甫一接触到它，就立刻被消散于无形。
命运先生又尝试了两次，结果还是没用，噗叽本能作祟，使它无差别地拒绝外界的一切。
命运先生罕见地皱了皱眉头，他的眼中紫光闪烁，试图用威压震慑噗叽，让它胆怯瑟缩回苏苡的身体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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