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牛郎织女

第两百二十四章牛郎织女

        “这倒不是，我是最近才听到点……你懂的。不过说真的，他刚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怪怪的。换句话说，我没有我想像的那么高兴，”顾子笙又喝了一口酒，所谓举杯消愁愁更愁，她眼底的郁色越积越深，“我以为这么多年没见，我和他的变化又太大，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如果他真的是叶止，为什么之前几次三番地出现，然后又突然回来？”

        “你怀疑……”许亦悄无声息地把放在桌子上的酒瓶拿开，他并不希望老大喝太多酒。

        顾子笙眼疾手快地把他的酒杯抢走，一口气喝完，用手背抹了把嘴上的残酒，道：“替我做件事。”

        “赴汤蹈火。”许亦正色道。

        动动手指顾子笙将在救援飞机上要来的位置发给了许亦：“我问过他们，他们说在这座山上发现的尸体全部就地掩埋。交给你两件事，一是查清楚养父营地的位置，二是带回离营地最近的一副遗骨。”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位置，许亦瞠目结舌――老大居然找到了废弃庄园的位置？他又不免惊愕：“遗骨？你是说……和我想的一样吗？”

        “我亲手把他放在了那里，他已经漂泊了许久，该回到我的身边了。许亦，这件事情我只放心你来做，毕竟，你是和我的过去唯一有关联的人。我不知道养父为什么命令你把整件事情对失忆的我隐瞒下去，但是我想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顾子笙抬手拍了拍许亦的肩，宽慰一笑。

        许亦肩上微沉，他忽然有些难过：“我宁可翻遍整座山都找不到他的遗骨，起码证明叶止还活着。”

        “十四年前我就亲眼见证了别离，是我贪婪，妄想颠沛流离后还能把他寻找回来，”顾子笙摇摇头，“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

        从前顾子笙最不屑的就是多愁善感的文人*客，多半是出于文武相轻的传统美德，换作自己感伤起来，才知什么叫切肤之痛。

        虽然老大现在是个女人，但是那还是他的老大，是当年把他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老大。他侧过身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后背：“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那……现在这个人，怎么处理？”许亦口中的这个人，暗指冒名顶替的叶止。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就任他去吧。小许，辛苦你这一趟了，刚和克里斯在一起没几天又要把你们拆开了。等事情都过去了，我去美洲，克里斯留在国内。”被突然抱住，加之她现在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居然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作为铁血硬汉，顾子笙当然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于是她非常客气地回抱了一下许亦就把他撒开。

        顾子笙那点小九九跟着她干了那么多年的老部下能不知道么，她眼皮子抬一下，他就知道她要做什么。许亦先是无奈一笑，继而把酒瓶推得更远些不让顾子笙碰到，并说：“老大，没有你在总部坐镇，兄弟们都放不下心来。老老实实做你的头儿，别天天想着当月老了。”

        “行吧行吧。”顾子笙摆摆手，依依不舍地看着那瓶酒，终是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她倒是想做月老啊，偏偏生来就是一王母娘娘，大手一挥把牛郎织女相隔太平洋了，作孽啊作孽。

        更作孽的是，某织女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前往废弃庄园的时候，被某牛郎发现了。克里斯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正在收拾东西的许亦，眼中一片深色。他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许亦忙着手里的事情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当克里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走要走么？”的时候，被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典藏版粉红色helloKitty便掉在了地上。

        “是。”许亦承认得很爽快，眼睛却紧张地打量克里斯的神色。房间里没有开灯，克里斯逆光站着，脸上的表情什么都看不清。

        他便看到那高大的身影向他走近，将光明挡在身后，黑色的阴影笼罩着他，嗅到空气里淡淡的酒气，许亦才知道他喝了酒。说来惭愧，今晚他一直陪在老大身边，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克里斯。眼瞧着他逐渐逼近，许亦微微忐忑，道：“这件事情很重要，我必须要去，我不在的时候你……”

        克里斯弯腰把掉在地上的粉色helloKitty捡起，塞进了许亦的手里：“你不在的时候我每天都想你。”

        呆若木鸡地拿着helloKitty，许亦没有想到克里斯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他怔怔道：“好啊。”

        “那你会想我吗？”昏暗的房间里许亦只能看见那双幽暗的瞳，带着期望和不确定，正紧紧地凝视着他。

        许亦不明白为什么克里斯会问他这个。认识克里斯之后，他们之间的经历多半是在离别中度过，聚少离多，故而在一起发生的每件事情都很清晰。许亦本能地说不会，又看见眸中的神采逐渐黯淡下去，莫名不忍心，改口道：“我尽量。”

        他说得极为快速，且含糊不清，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偏偏落在克里斯耳朵里却能让他欣喜若狂，他紧紧抱着许亦：“宝贝，你是我的甜心。”

        所以自己干嘛要心软那么一下呢？

        第二天一早上飞机准备出发的许亦发现和他同行的那个人是谁后，深深后悔昨天为什么没有扇一巴掌再补一脚恶狠狠骂做梦？解酒后的克里斯带着桀骜不驯的笑容，将气呼呼要下飞机的许亦拽了回去压在胳膊下，说了句什么，许亦的脸都红了。

        以顾子笙为首的游隼吃瓜群众的老脸也全都红了，以多年收看黄金档狗血家庭伦理爱情偶像电视剧的经验，他们已经脑补出无数哔――（消音）的话语。

        在这一点上，游隼的成员无师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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