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坦白
看着陆栩选了一千五的项目后，体育委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拿着项目表转身朝着剩下的还没报项目的同学走去。
运动会开幕式的那天，天空是干净的蔚蓝色，几朵棉花糖似的云悠悠地在空中飘荡着，火热的太阳热情地撒下万丈光芒。
燕清坐在本班的看台上朝着看台上看去，四百米和跳高两个项目都被安排在了明天，燕清现在还能当一个悠闲的观众。
操场上热身的运动员们随着裁判员尖利的一声口哨声如同离弦的羽箭一般冲了出去，看台上的氛围也在一瞬之间炒得热烈。
一个小时后，燕清周围的位子上基本上全都空荡荡的，人群分散到了操场的各处，会友的会友，闲聊的闲聊，也有沿着操场内圈陪着参赛者继续比赛的。
头顶的遮阳盖投下的影子随着太阳的偏移也慢慢转移，燕清沐浴在阳光中无聊地摸着自己的手指。
燕清微眯着眼睛朝四周望了望，看台上早已没了班主任的身影。起身顺着阶梯往下，燕清避开人群朝着小卖部走去。
小卖部开着空调，站在门口就能感受到门里冒出的呼呼的冷气。燕清进去一看，便发现小卖部也已经挤满了人。
箱式冰箱的一圈都围满了人，燕清看了看走到了饮料区。
从冰柜里拿了一瓶橙汁后，燕清看着排得长长的队伍默了默。
索性也没什么事，燕清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排起了队。
到她结账时，燕清看到收银台的小架子上放着的各种口味的口嚼糖，忍不住拿了三个口味的糖。
走出小卖部时，猛升的温度灼得燕清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微干的嘴唇，她捏了捏手中的糖果，忽然失去了兴趣。
将糖果放进口袋后，燕清拧开橙汁的瓶盖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橙汁。
怕糖果因为温度过高融化和糖纸粘在一起，燕清决定先回一趟教室。
远远的，燕清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陆栩，少年孤零零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加快几步追上少年的步伐后，燕清转过身挥了挥拿着橙汁的手，“hallo。”
陆栩停下脚步，燕清往左前方走了一小步，转身后俩人恰好并肩站着。
树叶的空隙漏下点点光斑，隐隐绰绰地打在少年少女的身上。
“你刚去过小卖部？”陆栩看了看她手中冒着“汗”的橙汁问道。
“是啊，坐在看台上有点无聊，我就去小卖部买了点东西。”燕清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刚买的三个口味的糖果，捏了捏感觉还是硬硬的，“我还买了三种口味的糖，你要吗？”
包装颜色靓丽的三条糖果静静地躺在少女透着粉色的手掌上，陆栩仔细看了看每一种的口味，最后挑了中间蓝色包装牛奶口味的，“我要牛奶口味的吧。”
燕清点点头，将手里的橙汁递给陆栩，将手里的三个糖果撕开后，各取出了一颗。
把蓝色包装的糖递到陆栩手中，接回自己的橙汁后，燕清问道，“蓝莓味和葡萄味的要试试吗？”
“可以。”陆栩点了点头，伸手从少女手中拿走了单独取出的那两颗。
指尖触到少女的掌心时，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陆栩把两颗糖快速地捡了过来收到了自己的掌心里。
燕清见他拿走后不自觉地握紧了那只手掌，指尖不自在地在刚刚碰触的地方磨了磨。
“你报了什么项目啊。”燕清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挺甜的，和以前吃的味道一样。
陆栩拿着糖的那只手微微出了汗，“报了一个一千五百米的长跑。”
“你好勇哦。”燕清朝着陆栩竖了竖大拇指。
少年轻轻地笑了笑，左脸的酒窝若隐若现，“还好吧，也就一千五百米而已。”
莫名地，平淡的语气里燕清听出了一丝刻意隐藏的傲娇。
“这个糖是很久之前很火的糖吧。”陆栩捏着翘着一个边的糖纸包装突然问道。
“是啊，大概是我们小学那段时间吧，电视上天天都有这个糖的广告。”燕清计算了一下时间回道，“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糖，看了那么多广告后我在店里看到这个糖后就买了，是我喜欢的味道。”
“味道确实很好。”陆栩的眸色深了深。
燕清忽然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陆栩，“陆栩，我小时候分了你那么多糖，你不会都忘了吧。”
少女冷冷的质问声一股脑地砸向陆栩，他愣住后站定转身，漂亮的桃花眼专注地看向燕清回道，“没有忘，一直没有忘。”
听了回答后燕清的眼眸控制不住地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轻嗤了一声，“那你一直和我装了这么久？”
话音一落，泪珠扑簌簌地滚落。
陆栩走过去一步，抬手想捧住少女冒着冷气的脸蛋，顿了顿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巾，将顶上的那张摊开轻轻地擦去燕清脸上滚落的泪珠。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装作不认识你的样子。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陆栩放低了声音柔柔地哄着。
燕清朝后退了一步，右手狠狠地擦去了不断滚落的眼泪，“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了。”
冷冷地抛下这句后，燕清转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陆栩一把握住燕清的手腕，“真的没有忘记你，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子，这次原谅我好不好？”
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懊悔不停地述说着自己的罪状，燕清抬了抬头将泪水逼了回去后拂下陆栩的手掌。
转身看着眼前清俊的少年，她不知道眼前的少年从幼时的惨境经历了多少才长成如今的模样站在她的面前。
长大后的少年似乎在班里永远是一副独立独往的模样，但是后来他主动地带她去辅导班，主动地给她隐瞒翻围栏的事，在她晕车找他聊天时一直陪着她聊。燕清抿了抿唇，轻轻道，“那这次就先原谅你吧。”
陆栩透着紧张的眉眼松了松，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他摸了摸燕清的脑袋，“那就谢谢你了，阿清。”
燕清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别摸我的头。还有，我现在允许你喊我阿清了吗？”
陆栩将手收了回来，双手撑在大腿上，弯腰平视地看着燕清的眼睛，“阿清，阿清，阿清。”
燕清将视线移开，飘落到四周的树木上，用侧脸对着少年。
在陆栩目光的注视下，燕清感到脸上的温度慢慢升高，侧过脸假装不耐烦地说道，“好了，随便你吧。”
陆栩又喊了一声，“阿清。”
“嗯。”燕清无可奈何地应了声，“走吧，这里站着好热。”
“嗯，走吧。你要回教室吗。”陆栩笑着看着燕清。
“对，我要回教室。”
“那我也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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