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铸造师
御轩走到神锤坊大门前站定，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巨大而张扬的匾额，接着又看了眼在神锤坊出入的客人，心说不愧是神锤坊，来往客商真是络绎不绝。
神锤坊是帝都最大的灵器铸造以及出售的场所，同时也是铸造师协会在麒露帝国的分会所在，而它的主事人就是麒露帝国第一铸造大师洪磊。
神锤坊的规模极大，除了两位灵级铸造师以外，还有二十多位精级铸造师，六十多位凡级铸造师，另外麒露帝国治下许多城市的铸造师协会中也有不少是由神锤坊派往常驻的，全部数量加起来也能达到四五百之多。
“殿下怎么忽然想起要来神锤坊了？”跟在御轩身后的袁子杰问道。
御轩道：“前些日子去百阵楼拜访漆雕大师时遇到了洪大师，大师跟我提了一下铸造术，我觉得挺有意思，便来这里看看。”
说完，御轩便走进了神锤坊的大门。
走进大门，首先传入耳朵的便是极为嘈杂的声响——咨询的声音，介绍灵器的声音，讨价还价的声音，甚至还夹杂着几道叫骂声。
袁子杰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
看到又有客人上门，特别是此人身后还跟着一名麒麟卫，一名侍女马上迎了上来问道：“殿下，请问您是来购买灵器的么？”
“我是来找洪大师的。”御轩微笑道。
侍女点头，接着对内堂的方向伸出了手：“殿下请跟我来。”
御轩二人跟随着侍女穿过嘈杂的大堂朝着内堂走去，一直转过了两条走廊才来到一处天井。在刚跨进这处天井时御轩便觉一股热气直扑面门，在一瞬间刺激得他额上冒出了一层汗水。
“这里应该就是铸造灵器的地方了吧。”御轩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有许多燃烧着的铸造炉，方才的热气应该就是从这些铸造炉中发出的。
远处传来“叮叮叮”的金属撞击声，御轩问道：“有人在这里铸造灵器么？”
“这里平时就是神锤坊凡级铸造师铸造灵器的地方，精级铸造师都有自己铸造灵器时专用的房间。”侍女回答道。
御轩轻轻点头。
不多时，御轩几人便来到了一处铸造炉前。此时正有一名上半身只穿着一件单薄背心的黑壮少年立于铸造炉前，以火钳夹住一块被烧红的金属，右手举着一柄锻造锤，一下一下地锤击着。
而在这人一旁站着一位一脸严肃的威严中年男子，正是洪磊大师。
“殿下，您果然来了，还真是让我好等啊。”见到御轩，洪大师也是惊喜万分，他原以为有些只会把他当初在百阵楼说的话当成一句玩笑，却没想到御轩还真会特地跑来神锤坊。
御轩道：“洪大师，御轩对这铸造之术也颇有兴趣，今日前来就是想要对铸造有一个基础的了解。”
洪大师愣了愣，继而无奈一笑。
上次御轩拜访漆雕大师的时候也说是想要先了解一下灵阵，结果最后直接拿走一块凡级下品灵阵师的徽章。这一次御轩又故技重施，莫非他还想再拿一块铸造师徽章不成？
“洪大师，今天不方便么？”在洪大师发愣时，御轩忽然出声问道。
洪大师反应过来，让那名侍女退下，接着对御轩道：“今天神锤坊里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便为殿下好好解释一下这灵器铸造的事情吧——话说回来，殿下对灵器了解多少？”
御轩略做思考，回答道：“不太多，也就是知道灵器的分级以及大致的价格，至于专业知识就知之甚少了。”
“也是，除了铸造师以外，一般的修行者也需要知道如何使用灵器便可，对于灵器的铸造过程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毕竟现在大小城市中都有铸造师，哪怕是自己的灵器损坏了，进城寻一位铸造师也能修复。”洪大师呵呵笑道。
御轩微微点头，铸造师数量虽然稀少，但是一个城市中总有那么几位。
洪大师接下去道：“殿下应该也读过关于灵界起源的读本吧，据传说当年灵力刚刚改变这个世界的时候，人们所用的依然是由金铁制成的最普通的武器。但是当时的人类很快就发现，普通武器难以对那些修为较高的人类造成伤害。”
御轩说道：“我虽然修为尚低，但也清楚，在不刻意使用灵力强化皮肤防御的情况下，金铁武器最多也只能划开化灵境以下修行者的皮肤，对化灵境及以上的人没有任何作用。”
洪大师道：“正是，因此那个时代高修为的修行者之间只懂得拳脚相斗，不过那样的状况很快就改变了。”
接着洪大师开始讲述流传在他们铸造界的一个传说。
据说当七位神祇陨落，灵界之人拥有灵力之后，有些人依旧不愿意放弃对七神的崇拜，因此之前七神统治地区的人类再次统一起来，组建了七个教廷。七大教廷以七神为信仰，彼此之间互相仇视，各教廷治下的住民很少往来，甚至连语言，度量制度等都有不小的差异。
早在七神统治世界之前，地之教廷治下地区就是有名的矿石出产地，而这里也曾涌现过许多著名的铸造大师，只不过当灵力改造了这个世界之后，这些铸造师就彻底失去了用武之地，因为他们所造的武器再难用于实战。
事实上，当时七神的陨落除了改造生物的身体之外，对于这个世界一些死物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而各种奇特矿石就是灵力影响下的产物。但是那时候的铸造师们光知道能用灵力火焰煅烧这些矿石，却不知道要如何捶打提纯，因为普通的铸造锤坚硬程度远比不上这些矿石原料。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两千多年之后。
一天雨夜，地之教廷治下一座城市的城主来到都城求见大主教，并向大主教献上了一把宝剑。他告诉大主教，这把剑是他们城中一对夫妻铸造的，力量强大，即便对方是高阶的修行者，也不敢与这把宝剑硬碰。
不久之后，大主教以切磋为名约战了火之教廷的大主教，并持此剑将其重伤，灵器之名就此传遍整个灵界。
首战告捷之后，地之教廷有意大规模地生产灵器，但他的手段却不大光彩——因为教廷知道这对夫妻来自水之教廷境内的一个村落，当初只因家乡遭灾，这才逃难来的地之教廷，大主教担心他们回到水之教廷，因此将二人的儿子囚禁起来，逼迫二人为他铸造灵器。
夫妻二人迫于威胁只能答应，但同时尝试着与火之教廷的人联络。
最终，二人花了两年时间为地之教廷的高层铸造灵器一百件。大主教大喜，让这些高层装备上了灵器，意图借此攻杀其他教廷。
趁大主教还沉醉在自己的宏图愿景中，夫妻二人救出了儿子，与前来搭救他们的火之教廷的人一道逃离，等到大主教反应过来时，他们早已进入火之教廷境内了。
在那之后不久，地之教廷的阴谋也被粉碎，因为灵器的威力虽强，但是仅仅一百把也不足让他能统治整个灵界。
而那对夫妻呢？自从生活安定之后，他们广收弟子，传授铸造灵器的方法。之后这些弟子又不断地改进与精进铸造的技艺，这也就成了后世流传的铸造之术。
“那对夫妻以奇特的金属为原料制造出了铸造锤，又将灵魂力量运用到了铸造之中，这才为后世铸造术体系的形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洪大师最后说道。
“原来这就是铸造术的起源啊。”御轩觉得颇为有趣，这些东西他在书上可读不到。
洪大师道：“说起来这也只是个流传在铸造界的传说罢了，至于真假无从定论。不过在传说中这对夫妻一人修行火属性，一人修行水属性灵力，配合起来铸造灵器倒确实是事半功倍。”
“铸造灵器需要水火属性相配合么？”御轩疑惑道，毕竟他也只是修习了火属性。
洪大师说道：“并不是，只是水属性的力量在铸造的一个环节中比较重要，却并非不可替代，我等会儿为殿下解释。”
洪大师话音未落，那一直在捶打着矿石原料的黑壮少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接着便将铸造锤放在了一边，然后以火钳夹着那块烧得通透的矿石原料道：“洪大师，我完成了。”
御轩看了眼那块原料，发现它已经比自己之前看到的小上了一圈。
洪大师微微点头，接着对御轩说道：“殿下请看，这就是铸造灵器的第一步——提纯原料。”
如同一般的铁匠会以铁矿石等物为原料一样，铸造师多数情况下同样会以矿石作为原料，只不过这些矿石远比铁矿石之流难处理得多。
锻造炉旁设置了一个台子，上面堆放了两三把火钳以及几块颜色不一的矿石原料，御轩好奇地指着那几块原料问道：“这些矿石都叫什么名字啊？”
洪大师道：“这几块都是‘讫铁岩’。”
看着御轩那疑惑地目光，黑壮少年将自己捶打好的原料放回炉中继续煅烧，接着便为御轩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即便是同一种矿石，若是纯度不一样，其外表也会有很大不同。”接着他拿起一块有着大量红色斑点的矿石道，“像这种讫铁岩就是纯度比较低的，而像这一块黑色部分比较多的是纯度比较高的。”
说完，黑壮少年拿过火钳从炉中取出一块煅烧得通红的矿石道：“殿下您看，这一块就是纯度比较低的讫铁岩。”接着他举起锻造锤，只一锤便将这块矿石砸得四散分裂。
“而这一块纯度比较高。”少年再次拿出一块煅烧过的原料，又是一锤砸下，只是这一次的原料虽然也被砸的裂开，但是并没有像之前那块一样四分五裂飞散出去。
洪大师道：“纯度高的原料含有的讫铁更多，韧性更好，处理起来会更加方便。再者，锻造一把匕首大概需要五块这般大小的高品质讫铁岩，如果使用的是低品质的讫铁岩，那可能就需要十块以上了。所以一般铸造师购买矿石都会尽量选择品质好，纯度高的原料。”
“理解。”御轩点了点头。
接着黑壮少年将自己之前锻造好的矿石拿了出来，对洪大师道：“大师，您看看我捶打的这块矿石怎么样？”
洪大师看了一眼说道：“嗯，勉强合格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正式学习这么铸造灵器了。”
少年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伸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御轩仔细看了看那块矿石，却怎么也看不出它有什么奇特之处，便开口问道：“大师，要怎么分辨一块矿石是否已经锻打好了呢？”
洪大师解释道：“这就是该灵魂力量发挥作用的时候了。铸造师在捶打矿石的时候灵魂力量会一直感知着矿石内部的变化，包括杂质的多少，矿石内部的形变等。”
御轩“哦”了一声，接着便散出自己的灵魂力量包裹住了这块矿石，但仅仅是两秒钟之后，御轩便是撤回灵魂力量，摇着头道：“不行啊，这块矿石里有很多黑点。”
闻言，洪大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那黑壮少年脸色却是猛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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