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到新西兰坐移民监

二零一五年七月十日星期五多云

        近日接受了几个往日朋友的吃请，他们都是公务员，都是一般的政府机关干部。现了一个新的情况。

        以住有点权力的人请人吃饭都是公款，现在公款请吃已经比较难了，因为报销不了了。因此出现了新的方法。上级机关或者领导要请人吃饭时，就叫上自己的下级陪同，下级为了讨好领导，只好去埋单。从埋单的人表情看出，他是没有办法报销这些费用的。

        以前吃公款时，说心理话，我的心理状态是心安理得，今天的这顿饭我吃完后，我的心里很不舒坦。现在多数公务员的工资一月约五六千元，一餐饭至少一千元，他们承受得起这笔开销吗?如果承受不了，就要利用权力去找地方报销，这等于是逼着他们去犯错误呀。我打心底里鄙视那些把自己的钱当命，把别人的钱当纸的人。今后这样的饭局我不想去参加了。在官场上混，真的累呀。

        二零一五年八月三十日星期日多云

        人的恋土情绪会在豆腐上反映出来，如果不是我的亲身感受，我是不会相信的。

        在新西兰时有时会想吃豆腐，但很贵，所以每次想买豆腐时，看看价钱就就舍不得了。两块豆腐(两块加在一起和中国的一大块豆腐差不多大小，份量也大致相当)要两元三角新币，合人民币至少十元，而中国一块大豆腐的价格是一元五角钱。如果不是土豪，我想中国人是不会有几个人舍得吃的。说来也怪，可能是长期不吃豆腐的原因，在新西兰时就狂想吃豆腐。回到家后，一开始的一两个月，几乎是天天都想吃豆腐。有吃不够的感觉。一转眼回来已经近十个月了，尽管不是天天吃豆腐了，但过上三两天，就还是要去买豆腐吃，感觉所有的菜都没有豆腐好吃。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豆腐是中国的国粹，作为一个中国人，到了异国他乡，方方面面都有些不适应，但在想吃豆腐上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依恋倾向，实在是让我觉得有些好笑，让我想到，人的恋土思乡情结，或许是与生俱来的，也是与方方面面都有关联的，要想改变，身体内部的硬件系统不会轻易答应。

        二零一五年九月三日星期四睛

        今天是抗战胜利七十周年纪念日，早晨起来，什么事也不干，专心等着观看在北京举行的大阅兵电视实况转播。看了电视转播，心情非常激动非常自豪，过程中多次禁不住地流了泪。有几个细节镜头特别让我感动。一是******看到抗战老兵的受阅车开过来时面容明显与前面不同，他动情了，差点也流了泪，只是他控制住自己了，可见******也是个性情中人。有这样的领导人是中国人民的福报，人民过日子都会觉得心底里踏实。二是那些受阅的战士们的面庞的特写镜头让我无比感动，他们有的是受阅部队的战士，有的是合唱团的队员，有的是男战士，有的是女战士。他们无一不是表情严肃，皮肤被晒得黑中透亮，以一丝不苟的神情专注地执行着自己的使命，给我的印象是，他们一个个都是民族的脊梁，都是祖国的顶梁柱。有这样的好儿女，加上有******这样的国家领导人，国焉能不盛，军焉能不强?我也曾经是一名军人，人民解放军的军人，我感觉到，当年人民解放军的良好作风在现在的军队中还存在着。国之万幸呀。我们这支伟大的军队差点被腐败分子给毁了。三是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带着1o岁的幼子尼古拉来参加庆祝盛典，而且自始至终都跟随在总统父亲的身边，可见这个国家对我国的感情和信任程度有多深，这反映了我国外交的一个侧面，和人与人之间交往一样，你宽厚待人，人必以礼待之。我看到这个镜头时，心里油然而升一个想法，这位总统父子可交可遇，够朋友。

        二零一五年九月二十七日星期日多云

        今天是中秋节，考虑到明后年的中秋节我们都会在新西兰过，所以，我们自己和全家人都很重视。母亲早就和我说好了，和往年一样，她出钱，由我操办，找一家饭店，请全家人聚会。我提前了两天去找饭店，不想迟了，找了很多家，都回答我，大桌子没有了。我们全家全部到齐有近二十口人，有三个在国外回不来，在家的也有十五六口子，没有大桌大厅坐不下的，我找了很多家才找到一个大桌大厅。这出乎我意料，真没有想到，现在有那么多人家到饭店去吃团圆饭。

        中午全家人吃得是开开心心。最大年龄是我母亲，八十七岁了，最小的是我侄孙女，两岁不到。晚饭是在岳父母家吃的，一样的热闹。

        晚上回到家，不由得想起去年在新西兰的中秋节，三个人，简单的几个菜，虽然也很温馨，但没有了热闹场面。哎，甘蔗没有两头甜，只能忍着了。

        今天中午的饭店是一家经济实惠的饭店，档次也不错，不过，今天给我们的饭菜很不够质量，这改变了我原先对这家饭的印象。我想了一下，可能是饭店老板的门槛精，现在饭店生意不好做，节日的饭菜质量差一点，顾客只能忍受着，此时他不大赚一把更待何时，平时赚钱可难了。所以，平时去饭店吃饭往往能满意而归，而节日，你就想开点吧，你既然想省事，就吃点亏，让饭店老板挣点钱吧。

        二零一五年十一月一日星期日睛间多云

        今天邀请从新西兰回来的一位朋友来家里包饺子吃，她一肚子苦水向我们倾诉。明白地说，她非常后悔把女儿送去新西兰留学，现在的结局真的不如要国内。

        她的女儿是和男朋友一起去新西兰留学的，毕业后，俩人想干一番事业，先是开饭店，开的还算不错，但花起钱来也是够可以，有三个钱要用五个钱，弄到最后，手里没有余钱，想多赚钱，又去做网商，应该说生意还好，可是，到了国外十多年，国外好的东西没有学到家，前消费倒是学得挺好。看看总是租房不是事，就想买房，可是两手空空，女婿家的父母可能是看出他们的问题了，一分钱也不愿意给，女儿就向家里要钱，没有办法，只好把家里的所有积蓄全部给了她，可是他们还是凑不齐付款，没有办法，他们老俩口子只好向亲戚去借，承诺用自己的退休金按月还。她说，他家现在家底子全空了，还欠了一笔不小的债。有时我们俩口子想想真是伤心，俩人已经相对流泪多次了。她对我们说，先生有糖尿病，为了省钱，舍不得买合适的菜吃，新西兰包菜便宜，他就天天买包菜吃，血糖高到二十几，还在吃包菜。早知是这样的结局，我把女儿送出去干什么?

        我们苦心相劝，对她说，不要后悔了，后悔也迟了，你们俩口子真的不该用自己的退休金为他们买房付付款。

        二零一五年十二月六日星期日睛

        一位儿子也在新西兰的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他儿子已经三十五岁了，刚刚谈了一个女朋友，已经准备结婚了，当谈到涉及到结婚的具体事宜时，生分歧，他儿子犟劲上来了，蹬了。他说，刚才接到儿子语音微信，告诉他他很痛苦，一个人喝了很多酒，说得很激动，说着说着号啕大哭。我的这位朋友说，在听到儿子的哭声时，他的心里就像被拨了一瓢冰水。说到这儿，电话那边的他不说话了，也不挂电话。良久才说，我让儿子回来一次，他不干，说是要平静平静。我的朋友说，他想去看看情况，可是一万多公里，怎么可能想去就去呢?说完无奈地挂了电话。

        我不想感慨这件事，让那些想送孩子出国的人自己去感慨吧。

        二零一六年一月二十七日星期三多云

        前几天连续低温，最低温度零下十度。在我对气象气温有记忆以来，我居住的这个小城好象没有这么冷过。可谓极寒。体感上也确实很冷，家里的空调开着室温也上不来。

        和气温对应的是人们的观念“温度”。今天下午约了刚从新西兰探儿子回来的朋友打扑克，其中一位没有亲人在国外，他顺着我们的话和我们聊起了他的女婿的事。他女婿是一个直辖市法院的一个中层行政人员，有律师从业证，最近辞职下海当了律师，经济收入高出了一大截。这位朋友很不认同他女婿的这个决策，认为还是在体制内做事好，也就是说，还是做官好。我们三人问他为什么，他说，在中国，做官的好处太多了，比如体面，比如有权力，比如容易建立起人脉关系网等等。他还说，在中国，任何一个阶层的人吃亏，当官的都是不会吃亏的，任何改革，都不会触及到当官的根本切身利益的。我们三人听了这话，觉得和天气一样的冷。他说的话是实话，但我们觉得，他的观念落后了，中国一定会改变这种现状的，而且是不远的将来。后来我在想，这或许就是我们有了点在国处居住经历的人与没有国外居住经历人在观念上的差别。

        二零一六年二月二十二日星期一阴到中雨

        今天是元宵节，晚上到亲戚家吃饭，也是全家人聚会，很是热闹。

        今年的春节就算过完了。整个春节期间，现一个很好的现象，燃放烟花爆竹的人明显少了，这是国人环保意识和综合素质明显提高的表现，很多很多人为之高兴。

        今年年三十团圆饭是在我家吃的，团圆饭和元宵节的聚会，我都重复了多遍一句话:明后两年我都要在新西兰过年了，趁这个机会我们多喝几杯。所以，这两顿饭我都喝了不少酒。可以说喝的特别开心痛快。

        二零一六年三月十四日星期一多云

        这几天心情很不好，缘由是马上要去新西兰坐移民监了。新西兰法律规定，获得新西兰绿卡后，如果想要拿永久回头签，必须要在获得绿卡后你第一次入境起的五年里的最后两年里，每年要在新西兰住满184天。如果你想申请什么福利的话，必须要有在新西兰连续住满两年的记录。这几天一直在准备去新西兰坐移民监和准备在哪儿住满两年的事。准备中常想，上次在那儿好不容易住了十六个月，这次是要两年，这么久的日子，怎么熬呀，想想很是后怕。但是，不去不行呀，只能硬着头皮准备，收拾着那些不得不往那儿带的东西，比如，那儿内衣贵，鞋子贵，就尽可能多带点吧。那儿大菜刀买不到，今天去市买了一把。那边热水瓶买不到，想带上一个，可是这玩艺易碎，不方便携带，只能作罢。

        从明天开始，准备多约朋友们掼蛋，玩个痛快，以弥补一下两年里不能和朋友们玩的缺憾。玩时还不能和他们说我马上要飞去新西兰了，免得朋友们请吃饭。到时来个说走就走，到了那边来个微信群，告知一下了事。

        二零一六年四月十九日星期二多云

        很快要去坐移民监了，恋恋不舍之情已经占领心头，常常约人或者被约打朴克。每次坐到牌桌上，都兴奋不已，总是打到满时满点才休手。

        昨天带近9o岁的母亲去我市最大的医院看病，这也是我出前必须要做的一件事。今天把有关的检查报告取了回来，晚上又上母亲门，为其量了血压。看了报告和量了血压后，气愤顿生。把我这些天来和朋友们打扑克积蓄起来的恋恋不舍之情冲得几乎全失。

        母亲常常感到头晕，别的无明显病症，我本来想法是带母亲去老年科检查一下身体的，开些常用药放在身边，已备急需。到了老年科，医生说，最好去神经内科看看。我们就去了神经内科。等了约一个小时，轮到我们了，接诊的是一个副主任医师，也算是个专家了。他简单问了一下病症，就问我(我母亲耳朵已经基本失聪):血压高吗?我答:不高。他为我母亲量血压，说:还不高呢，1oo--19o。都快要爆了。说着他睨视了我一眼，我当时很是自愧，心想，母亲血压高到这处程度我都不知道，羞愧呀。接着他开了ct、听力、脑电波三张检查单。我带着母亲去一个一个做检查，检查完了后，带着结果又来到这位主任面前，他看了看检查报告，又打开电脑看了一下ct的扫描图，说:脑梗，脑萎缩。还要作进一步检查，又开了一张彩检查单。我又带着母亲去做彩。完成后，来到这位主任面前，他给开了一个月量的药，药费5oo多元。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我把母亲的检查情况到了家庭群里，姐妹们一个个都震惊焦急。

        今天我去把ct报告单取出一看，结论上写着无明显异常，老年脑。晚上带着血压机去为母亲量了血压，指数非常正常。我顿时气愤无比。这位医生和吃人肉喝人血有什么区别?很想去找这位医生理论一番，或者上网个帖子谴责这一行为。在回家的路上，我想，算了，这位医生或许是不得已为之，是为了谋生计为之，是为了科室指标为之。根子在医改上，在医改的决策者身上。我强压住自己的怒气，以加快脚步的方法平抑了自己的情绪。

        二零一六年五月三日星期二多云

        前几天，一位朋友从新西兰回来了，我请他到家吃了饭。今天他夫人给我来微信，说他先生回来后去医院作了检查，糖尿病已经很严重了，已经影响到了肾脏。这几在抓紧治疗。并说，她准备劝他不要去新西兰了，好好在家养病。她告诉我，劝说无效，他还是要去。要去的原因是看中他在那边已经有了福利，如果不去，这个收入是没有的。而他现在正需要钱，因为女儿在那边的收入不高，有房贷要还，如果能拿到这个福利，全家人的经济会宽裕点。由此我想起了国内不少人的惯性思维，即：凡是在国外的，一定生活得很好，很有钱。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之所以国人有这样的看法并形成了惯性思维，我想，主要的原因是，凡是在国外的人，回国后在谈到国外的情况和自己的境遇时，多数是报喜不报忧，说好不说坏，死撑自己的面子。

        最近得悉，现在出国留学和移民仍是很多人向往的目标，我不想评价了。不过我肯定，这种现象持续不了多久了。

        二零一六年五月十四日星期六多云

        我现在在南京机场，本来是想到香港机场写这篇日记的，但刚刚获悉，班机晚点了，这样我到了香港后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要迅找到我要转乘的新西兰航空的飞机，时间是很紧张的，所以我只能现在把我脚下将要走出的这一步记录下来。

        南京机场经过扩建，比以前壮观多了。我看看周围的旅友们，多数人的脸上都写着自豪和明显的优越感，但我此时和他们不一样，我在想此去要在那遥远的地方待上两年，想着此去在哪儿无论有多难都要在那儿待满两年，心里就觉得很沉重。写到这儿，我的手指有点不灵活了，整个人都有些木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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