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第四章
两个月后。
观察员每一周的周五和周日都会开直播间直播小刺猬睡觉，三个月下来他和小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大概摸清楚这只刺的小脾气。
刺的胃口依然很小，每周才吃一点点罐头或者面包虫，并且小刺爱干净，不会出现乱拉的现象。
最重要的是，这只小刺不太喜欢和人靠近，不知道是出于性格内向的原因还是害怕，它的检测数值一切都在正常的范围内，没有任何皮肤暗病。
观察员先和团在棉花窝里的小刺打了招呼，没去过度的关注它，拿起粉色铲子蹲在猫砂盆边翻一翻米白色的豆腐猫砂，干净的。
观察员自言自语：“今天还没有拉过。”
他洗干净手坐在笼子旁边的椅子上安静地陪伴小刺，余光瞥过直播画面的弹幕上飘过围观网友的话。
[小刺还没找到饲养人吗？]
[饲养公告发出来都一个半月了吧，还没撤，肯定没找到。]
[要不是家里条件不合适，我就申请了！]
能从动物研究院申请到畸变动物回家里饲养，具体的家庭背景大家或多或少都心知肚明，开个玩笑就过去了。
观察员微笑，回了几句弹幕区网友关心的问题。
“饲养人还在找，申请表已经收到好几份了，等这些时间做完了解后觉得合适的话就会把小刺送过去。我作为小刺的观察员，每个月都会跟进它的情况，希望它能遇到一个适合的家庭。”
[前几个月我在ns直播上看到南城首富的四公子在直播糯米诶，ns上还能搜到视频和截图，养得圆滚滚的，大型q熊！]
[糯米的视频我看过，看完直接不想做人……]
糯米是一只从研究院被领养出去的畸变白熊，熊已经不用必须生活在冰天雪地中，而且赫尔利没有这样的生活环境。
但白熊的饲养人花了非常高额的金币，运用现今技术在南城的经济中心那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打造复刻了一个曾经的北极之地，这头名叫糯米的白熊可以说比绝大多数人都过着优异安适的生活。
[还有那只半蜥蜴人，去年我看过一次直播吓得我不敢再看第二次，现在看他其实好可爱，脸上的鳞片酷酷的，其实性格特别害羞！]
这些年从动物研究所被领养出去的畸变动物都适应了新的生活环境，负责他们的观察员每隔三个月会登门记录它们的身体数据，做健康检测。
发生畸变的动物大多都能感知或者听得明白人们所表达的语言，有的畸变动物的智商甚至超乎了人们所想。
当然其中也不乏个性比较“叛逆独行”的，在它们不伤人的情况下，研究院的工作人员不会采取强制措施接它们回来管教，大多采取柔和政策对应。
观察员把刺猬的检测数据记录进档案，转身去拿镊子，夹起面包虫在它面前晃了晃。
“小刺，吃一口？”
小刺当然没有吃，不仅没吃还背过身把屁股对准镜头和观察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方不吃并且无情地用屁/股哼哼你。]
[小刺好像有点炸刺了诶，它在生闷气吗]
[刺刺吃得好少，感觉都小了一圈，是不是东西不合胃口啊]
打完这句弹幕的网友送了两个一百块的深水鱼雷，虽然观察员叫大家省钱刷刷免费礼物就好，但还是有些网友充值在直播间消费。
蹲直播间的网友大多都是来看动物的，每一只畸变动物还有粉丝自发建立的粉丝群和后援会账号，网友们发它们的图片和视频，记录日常状态。
留在研究院饲养观察的动物每周都会有一到两次的直播，小刺的直播时间是周末下午七点到晚上九点，正好在大部分人饭点结束休息娱乐的时间，所以观看人数不算少。
此刻观看刺猬直播的千万个观众，就包括赫尔利的元首。
陛下的直播软件账号里面有钱，自从陛下第一次打开直播间看刺猬后，李秘书就往那账号上充钱了。
萧珅靠在背椅上放松，手边放着今天最后一份签好的文件。
他手指点了点刚才那个网友送的礼物，从礼物选项里刷出九个深水鱼雷。
观察员瞥见有人送了将近一千的礼物，连忙感谢。
“谢谢这位shenx80,大家刷刷免费礼物表示心意就好，太破费了，研究院不会亏待小刺的伙食的，尽管放心！”
shenx80：[它瘦了。]
处理完公务的萧珅回到起居室放水泡澡，光板上的直播画面投屏到浴缸面前的墙上，小刺球用屁/股对着观众始终没动，萧珅看着，深邃狭长的眼微微一弯，莫名有些好笑。
小小一只，脾气挺大，三个月来都没变化。
研究院在三天后全程序通过了子兰公爵的领养申请，子兰公爵一向喜欢动物，刺猬生活环境没有那么复杂挑剔，需要的是更多的耐心和陪伴，批准人一致认为子兰公爵是刺猬最合适的饲养人。
观察员亲自把小刺送到了子兰公爵的府邸上，在征得主人同意后拍下小刺新的环境，发到ns的个人账号安抚关心刺猬的粉丝，告诉大家它一切都好。
不到一周，子兰公爵府上的人联系到观察员，告诉他目前小刺的状况似乎并不好，需要他上门看一看。
观察员很快地结束手上的工作，没怎么收拾就赶去子兰公爵的府邸。
负责二十四小时照看刺猬的保姆告诉观察员：“送到府上后它已经连续几天没进食，水都只喝了很少的一点。我们准备了和观察室一样的居住环境，猫粮和面包虫的牌子没有更换，前天夜里好不容易等到它吃了一点点东西，没多久就开始拉肚子。”
观察员忧心忡忡地蹲在笼子外，惊讶：“它还掉刺了？！”
把小刺接回研究院的那段时间，无论它怎么拒绝和人近亲，都没出现过掉刺的现象。
观察员从公爵府邸回去后，将刺猬的状况汇报给领导，并且婉转的表示应该将小刺接回研究院，小刺目前并不能适应新的饲养人。
研究院安排了领导和子兰公爵亲自对接推拉，最终还是决定由观察员过去将小刺接回研究院。
观察员给刺猬做了检查，小刺精神看上去不太好，还掉刺。
他稍微碰一下就被它突着嘴喷气，一副不愿意和他靠近的姿态。
观察员蹲在地上有些难过：“你在怪我把你送走吗？”
小刺不会说话，当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刺猬状态不好，观察员开始每天给它喂食一点益生菌，掺在水里慢慢哄它喝了些。鉴于小刺掉刺的状况没有太严重，可能到了换刺阶段，观察员没有马上用药，打算再多观察两天。
他周末照常打开直播间，网友们看到标题点进来，纷纷询问原因。
观察员把小刺不适应新环境的状况给大家解释一遍，说话期间团在棉花窝里的刺猬探出脑袋，缓慢往它的饭盆里吃了三口粮。
[哇，刺刺第一次在直播的时候进食诶！]
[吃东西好优雅，不过感觉有点小心翼翼的……]
小刺吃了几口猫粮，继续缩进它的粉色棉花窝背对直播间蜷成一个球状，没有脑袋。
[可可怜怜，我有点破防，怎么突然觉得小刺好孤独。]
[刺猬不怎么需要陪伴的，本来就喜欢自己待着，大家别多心了。]
[有专业的饲养员照顾别想太多。]
[我前段时间查了一些资料，刺猬不爱亲近人，但是喜欢爬滚轮啊，都没见过刺刺去跑轮子。]
时间来到晚上九点，因为小刺送出去的时间没有直播，网友都希望观察员能多直播一会儿。
观察员今晚加班到十一点，网友看刺的热情让他有点感动，答应他们直播到十点半。
萧珅今天出面参加了两场议会，回到起居室已经将近十点了。
他在阳台外的躺椅上吹了会儿自然风，拿起放在圆桌的光板，点了两下，很快在面前出现一个投屏。
直播视频中是将近半个月没见过的刺猬，画面静止不动，弹幕倒挺多的。
萧珅把弹幕区往上滑，看完后大致了解网友们讨论的话题。
直播间顶部飘过一条用户送出九个鱼类的广告。
shenx80：[照顾好它。]
观察员连忙出声：“老板破费了。”
虽然已经向进来的网友们解释过好几次，不过朱小存还是耐心十足地继续又说明了一遍刺猬的情况，主要是说给shenx这个老板听的，让大家不用太担心。
[研究院还会给小刺找新的饲养人吗？]
[要不别找了吧，每天开直播攒点钱拿来当养小刺的生活费算了。]
[我刺刺都不挑食，吃得也少，养它不费劲。]
观察员说：“还是会继续找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人类与畸变动物和平共存了很久，每一只被送进研究院的动物，一旦确保它没有伤害能力，就会失去研究价值，院里不会留它们太长时间。
小刺虽然是从13禁区里挖掘出来的，不过它的数据显示并无任何异常，符合原始迷你刺猬的所有特征。
萧珅看着刺猬，给秘书发了条消息。
[把研究院那只刺猬的最新监测报告发给我。]
李秘书刚躺下不久，收到消息居然没觉得奇怪。毕竟这几个月他不止一次见到陛下在休息的时候看过刺猬的直播，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对这只迷你刺猬投入那么多关注，不过还是照办。
李秘书做事的效率很快，十分钟后把从研究院调来的新数据发到专门的邮箱。
月底，动物研究所有一场季度总结大会，陛下参观了这场会议。
院里的几位主要领导随行在陛下身边，经过观察研究室，陛下特意停了一下。
他问：“它怎么还是不吃东西。”
领导们面面相觑，朱小存被叫过来时，当着陛下和院里的几个领导，紧张得耳脖子都热了。
朱小存把刺猬的情况简明扼要地做了汇报，他们看着陛下走进观察室，屏息凝神。
陛下拿起镊子，夹起一条面包虫送到刺猬面前，两三分钟过去，卷成刺球的小东西忽然露出尖尖的小嘴巴，它轻轻嗅了嗅，啾一口把面包虫叼走咔咔几下吃干净。
好长一阵时间没吃东西，刺的肚子好饿了。
人，你再喂刺一条虫子。
陛下接着又夹起一条面包虫送到小刺嘴边，刺耸了耸鼻子，又啜了一口虫，缩回脖子贴在肚皮上吞咽。
目睹一切的观察员迷迷糊糊地心想：小刺该不会在自己挑选饲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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