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时汀万万没想到，那位恶魔会凶残到这种地步，捕捉飞禽时不用陷阱，也不用网兜，竟然是直接选择将十几只鸽子一举击杀。
在失去意识前，她甚至被一只鸡腿状的禽肉砸到翅膀，那块肉壮硕无比，体积看上去和瘦小的团雀差不多。
如果没有看错，闪着熟悉光芒的禽肉，是直接由一只鸽子变幻而成的，
当时那鸽子最先接触到龙卷的中心，一团白光在它身上转瞬即逝，下一秒，活生生的鸽子就变成了一块处理好的“鸡腿”。
而且……那个穿着浅绿色斗篷的男孩，长相实在是太像那座巨大的神明雕像了！
之前匆匆扫视过恶魔储存皮囊的仓库，其中确实有这位，但是当时并没有将他与巴巴托斯联系起来。
如今想来，那座仓库里还有两副，分别叫做“钟离”和“雷电将军”，恰巧与璃月的神明摩拉克斯、稻妻的神明巴尔长相一致。
这恶魔的能耐过于巨大，居然可以仿制神明的皮囊？
那是不是说明，对方也能穿着皮囊高调出行，假装自己就是神明本尊？
“除去已经陨落的岩王帝君摩拉克斯之外，另外两位神明，知道有人冒充他们吗？”时汀一边扇动翅膀一边思考着。
不过没多久，她就想起来，这个世界本就是为了恶魔而生，所谓的神明想必也是让恶魔在玩乐时，能够适当地给予方便。
放下“有机会去告个状”的想法，时汀这一次选择随便在野外找一棵树落脚。
落在枝头时，时汀才注意到，离树不远的地方有个营地，里头有几只带着面具的丘丘部族。
身为一只普通的团雀，时汀不愿深究它们的来源，爪子紧扣树枝，继续思考着如何才能从恶魔的手里逃脱。
恶魔手里可能有一只探测仪，可以时刻探寻到这虚假世界里，多出来的这道“bug”，所以才会每次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并且剥夺走她身体内积攒的能量。
说到能量，时汀低头看了看自己短小有力的爪子，猜测这些莫名其妙的能量，是不是会随着自己转生次数的增加，总量逐渐上涨。
也有可能是每一次附身的躯壳，都能储存比上一次更多的能量。
毕竟作为落落梅时，能量的数量极少，在圆盘空间里只支撑了一会儿，而成为矿石时，在烈火之中都能待上很久。
至于这两次变作活物，拥有活动的机会，应该时量变引起质变，以后兴许都会在有生命的生物之间转生。
“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成为正常的人类呢……”时汀叹出一口气，“如果真的可以变成人类，那么之后，会和看见的那几个人一样没了灵魂，傻呆呆地站着，还是和恶魔一样可以四处走动呢？”
变成人的代价，是成为行尸走肉的话，那不如成为一只可以飞翔的鸟。
当然，如今这一切都只是时汀的空想，目前摆在眼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样延长自己活的时间。
作为飞鸟，如果被恶魔抓住，按照之前看到的，大概率会以“鸡腿”的形态被放进那个仓库空间，然后直接开始下一轮的转生。
反正不会被“囚禁”在仓库里，自己短时间里也想不到如何才能逃脱魔掌……
时汀决定，倘若下一次再遇见恶魔，那自己就先不逃了，好好观察在失去意识前的一切，看看有没有可能探查到一切与“自由”有关的蛛丝马迹。
想清楚以后，时汀抬起一边的翅膀轻轻啄了一口，等到翅膀放下时，发现树下多了个陌生的女人。
女人头顶写着“探险家”，神情呆板，正十分机械地在一小片范围里来回踱步，有好几次都经过时汀所在的枝干下方。
由于先前已经看过几位头顶文字的人类，时汀没有受到惊吓，只歪着脑袋看她。
看了许久，下面那人才停下步子，有了些不一样的动静。
女人的头顶突然出现一只蓝色的感叹号，锃光瓦亮的，像一只非常有存在感的电灯泡。
与此同时，原本的“探险家”字样旁，还出现一个黑色的框，上面写着“怎么办，找不到足够的材料做研究了！”。
虽说时汀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是这个女人的步子，看上去很焦急的样子，或许在设定之初，就注定得不到自己需要的材料？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在等人帮她？而那个感叹号那么亮，其实本质上，就是吸引人来的手段？
至于吸引的是谁……
自然只有那独一无二的那位恶魔。
但是时汀对这件事情并不乐观，就目前自己对恶魔的认识而言，对方雁过拔毛，贪婪无度，仓库里堆满了普通人一辈子都用不完的东西，怎么可能纡尊降贵，亲自跑来帮女人找研究的材料呢？
她会。
恶魔少女没多久就出现了，头上顶着“我永远爱魈猫”，披着那个名为“温迪”的浅绿色皮囊，一边朝女人疾步跑来，一边说“飞比跑快吧”。
时汀瞅了眼自己的小翅膀，不确定对方步履匆匆，有没有看到被枝叶挡住的自己，否则这句话听上去确实是在针对她。
对方很快就到了女人面前，出乎时汀意料的是，恶魔居然瞬间切换到金发金眼的那副皮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看上去十分耐心地同女人对话。
不过时汀知道，这都是假象。不仅是恶魔脸上看上去真诚的笑容是假的，她们其乐融融的谈论景象也是假的。
她俩都不会说话。
恶魔的每个身份都会说话，唯独这个金发金眼的模样，是个哑巴。
她们靠自己的框来进行交流。
金边的框写：“发生什么事了？”
黑色的框写：“我找不到足够的材料做研究了。”
金边的框问：“我来帮助你吧。”
时汀震惊。居然不问问是什么材料就一口答应下来吗？如果这材料是天边的月呢？
下面的两人没理会树上的小鸟，仍旧交流着。
女人双手合在胸前，同时黑色的框回复道：“那太好了旅行者，我需要一株薄荷，谢谢你。”
时汀陷入了沉默。
她猜测这“旅行者”可能是恶魔最本质的身份，从某种方面而言，确实与对方的行为十分契合——只有到处旅行，才需要沿途收集各种物品，还需要各式各样俊男美女的皮囊。
不过……话说女人研究需要的材料是啥？
时汀怀疑自己的团雀豆豆眼是不是看错了，不然没法解释。
明明女人在踱步时，身边就有一株闪着光的薄荷！
恶魔脸色不变，一口答应下来，然后手里凭空出现一株不闪光的薄荷，交给女人。
黑框写道；“真是太谢谢你了旅行者，这些是给你的奖励。”
在女人接过薄荷离开以后，时汀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她看着恶魔又换回了温迪的身份，来回数这寥寥无几的报酬，心道这虚假的世界是不是就是来取悦这个“旅行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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