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来了
“阳老……”袁清冰呆立良久，想起沈孤所言一生孤苦，心中更是感慨万分，他轻叹一声，立即一副欲言又止的看向了他身边的老者。
“小姐放心，若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老朽就算豁出性命，也会圆了小姐的愿望，保住此人的性命。”阳老一眼便看穿了袁清冰的心意，微微一叹便道。
袁清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小姐恕我直言，此人性子孤傲至极，受不得半分约束，旁人对他再好，也不过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你在他的身上花费如此大的心思，怕是不值得你这样付出。”阳老看着袁清冰，突然说道。
“阳老，你多想了，我帮他，乃是因为他的身上有救我母亲的方法，要不然，我如何会这样不惜余力的帮她。”袁清冰微微一笑，道：“而且阳老你识人无数，这次看沈孤却是看走了眼，此人性子固然孤僻，不过为人却是罕见的光明磊落，他不与人交流，但是却是没有半分歹心，我如此帮他，他自会感恩戴德，怕是他现在早就在想着如何偿还我这份人情了。”
他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与沈孤相处了有一段时日，显然对此人的行事作风，他已经有了非常深入的了解，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他能救自己的母亲，而对他乎寻常的热情。
说白了，他也是看中了沈孤的人品，若是此人乃是虎狼之心，即便他能救自己的母亲，他也不会有半分好脸色的。
“小姐既然自有想法，倒是老朽多虑了。”阳老闻言，倒是一怔，片刻后，他笑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阳老，你看他能够让那把剑认主吗？”袁清冰看着阳老，突然开口问道。
“难！”阳老摇头道：“想要降服此剑，只有两个方法，一种是以强力迫之，剑毕竟是死物，只要修为高深到能够压制此剑的程度，此剑自然臣服，只不过连我先天境都未逼此剑就范，他一炼体期的修为想要做到就更加困难了。”
“至于这第二种方法，虽然与第一种方法略有不同，不过并无本质的区别，只不过他是需要惊人的心性，能够忍耐住此剑溢出的杀气，只要能够降服此剑的杀气，自然得到此剑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只不过这第二种方法对他而言，同样不容易！”阳老缓缓摇头道。
袁清冰讶然失笑，道：“阳老你怕是还不知道他在南凌学府入门考核的第一关的表现，论起心性，他可是在其中排名第一，连南凌学府四位殿主都对夸赞有加，难道他还会在一把死物之下败下阵来。”袁清冰摇了摇头，明显对于沈孤取剑，还是有些信心的。
“小姐你想的太容易了。心性分强弱，只是你可知道想要取剑，心性得达到何种程度？”阳老斜乜一眼袁清冰，轻轻摇头道。
袁清冰顿时一怔。
“老朽活了大半岁数，算得上半只脚踏入棺材板里，你认为我的心性如何？老朽不是自夸，虽然我尚未像遁入空门的高僧一样，做到看破红尘，但是对世间大多事物，已经能够称得上看破，凭此时的我，都尚不能靠近此剑太近，试问他的心性能够与我等年迈老者媲美？”阳老摇头道。
袁清冰怔了怔，半晌说不出话来，片刻后，他才道：“这么说起来，他取剑的机会岂不是很小。”
“目前来看，真正有可能取剑的方法，只有第一种以强力降服，只是凭他修为如何能够做到，因此，他取剑的机会可以称得上几乎为零。”阳老毫不客气的说道。
袁清冰顿时无言以对。
因为他也觉得阳老所做的分析非常合情合理，没有半点贬低任何人的意思。
沈孤踏入阁楼，便感觉四周充斥的杀气比起在外面感受到还有贴切。
这杀气直入心扉，沈孤一生也杀过不少人，说实话到目前为止，他的身上也沾染了一股杀气，但是此时他身上的杀气，与这相比，明显就像萤火与皓月的区别。
他心头惊讶，因为按照他初时的想法，即便将他所取的所有妖兽之血尽数融入剑身，也断然不可能培养出此等杀气？
“难道是那阳老将锻造此剑的方法做了调整，让他变得更加完善。”沈孤微微沉吟，稍稍一想，便想到一种可能。
阳老乃是炼器大师，在这方面沈孤虽然见解不凡，但是奈何他一生所学颇杂，比起阳老一门心思的专研炼器之道，明显还是有所不及。
他身为炼器师，自然能够分辨何种方法，能够炼制更好的兵器，故而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之下，篡改锻造之法，自然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没想到，他锻造的兵器最后反倒出他的预料。
沈孤哭笑不得，暗自对这阳老的炼器之道佩服不已，至少他理想的剑刃比起如今此剑展现的威力，明显要出不少。若是没有极为高深的炼器之法，想要做到此等程度，明显是极难的。
沈孤收回目光，立即迈步向前，随着他的步伐逐渐靠近，此剑散的杀气越的强横，走到第三层的楼道，他已经感觉自身不能够承受此剑的杀气。
他固然心性无欲无求，一门心思只追求剑之极道，但是面对外在的杀气，还是有极限的时候。
这就好比一座水缸，早晚他都有装满的时候。
他现在便是这种状况，他立即停下脚步，知道凭借此时的自己，想要走到五楼，已是极难的。
“看来只有用外力迫之。”沈孤暗自思量，便想到了一个方法。
此法倒是与阳老的想法不谋而合。
沈孤心知凭自己的修为想要逼迫此剑就范，阳老依靠先天前期的修为都不能做到，他区区一介炼体武者又如何能做到。
沈孤细细思量，明白想要逼迫此剑就范，只能使用其他的方法压迫他。
突然，他看向阁楼上方，眼底深处爆出一道精光。
“既然凭修为我不能逼你就范，那么我们就来比比谁的杀气更重。”沈孤目光一闪，立即想到一种方法。
此剑因为杀气过重，而让外人不能靠近，若是他的杀气与之相抗衡，岂不是在此剑最为擅长的领域与之抗衡，这样若是能够赢下，那么何愁此剑不服。
想到这个可能，沈孤立即呼吸变得急促，不过随后一想，他便又苦笑了起来。
此剑杀气太重，乃是带着诸多妖兽怨戾之气混合一起，凭他一人，如何在杀气上胜的过他。
沈孤心中暗自苦，他一生追求剑道，没想到反倒被一把剑拦在外面，动弹不得。
“剑？”想到这一个字，沈孤的眼中突然爆出一道精光。
若是凭自身的杀气，他自然是胜过不了此剑，但若是将这杀气转化为剑意，那又如何？
他既然能够将自身戾气转化为剑意的一种，那么杀气又何愁不能。
他以前领悟的剑道便是以杀伐著称，故而一路走来，他一直都秉持着此等剑道，身上的杀伐之气虽然比不上此地溢出的杀气，但也不遑多让。
若是能将杀气转化剑意的一种，凭剑意，他又何愁治不了这溢出的杀气。
剑意乃是介乎于道的存在，而杀气只不过介于虚无的东西，虚无的东西如何能够和真正的道媲美。
想到此处，沈孤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心念稍稍一动，立即放弃任何抵御之法，迈开步伐，大步向前，他的身体随着这向前的一步，也好似受到这杀气的重击，气血翻涌不少，一双眼睛都受到感染，变得越的通红。
但是此刻，沈孤的脑子却格外的清明，一步一步向前，一次又一次的受到这杀气的重击，他心知想要领悟这杀意实非易事，即便他能领悟将戾气转化为剑意，但是能否将杀气也转化剑意，却是两说之数。
毕竟这二者是全然不同的剑意，故而他才打算以自身来承受此地杀气的攻击，以此来助他领悟，让他迈出最为关键的一步。
沈孤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炽热越浓郁，随着他每踏出一步，他的痛处便增加一份，毛孔便多流出一份血迹，但是这依旧没能掩盖他眼底的光芒。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坚定，他的思绪也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少女离他远去的样子。
“若是你想要继续在这条路走下去，那么我们迟早有一天会见面，若是让我见到你是一个不成气候的人，别人不杀你，我也会杀了你。”那位少女的声音轻灵，不带着任何情感，唯有与他说话时，他的神色才会出现罕见的波动。
“我认可的人，不应该是一个懦弱的男子，没有我陪在你的身边，你依旧要勇敢，坦然去面对任何困难，你死了，我也不会苟活，所以你若是想要见到我，想要我活着，那么就坚定的走下去，在前方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他的声音渐渐在他的耳边消失，他的音容似乎也渐渐在他的脑海抹去，但是沈孤迈开的步伐却是越的坚定。
他没有忘记他们两人的约定，所以无论任何困难，他都会做到，在这条剑道的路上，直到走到极致，然后勇敢的站在他的面前，说出一句他一直想说的话。
“我，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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